郭正義總算滿意,大家開始交換意見。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首由慕容廉明提出消息,鄭重地說:「眼下,季家兄弟仍然寄居在燕京老農家中,舒明似乎失了蹤,之外並無岔眼人物。前天近午時分,一位朋友曾經看到季彥凌與一位中年人,在舒嘯台會面。那人其貌不揚,對季彥凌執禮甚恭。可惜咱們的人必須跟蹤季彥凌,附近又沒有接應的朋友,因此無法查出那人的海底。總之,季家兄妹人數有限,這次咱們必可將他碎屍萬段,斬草除根。」
展紅綾道:「可不是麼?當時把娘氣的跟什麼似的,娘要把這事告訴爹,你知道,如煙,這要讓爹知道了,連命都會沒了,所以娘到頭來還是忍下了,準備過一陣子勸勸他,誰知道自從那時候起,他就一天到晚痴心妄想,神魂顛倒,連夜裏作夢都會叫你,前兩天他聽說你要來,他比我都高興……」
他頓了頓,道:「爹認為男孩子該常到外頭走走,這次到『長白』去,本來是要帶他去的,可是他就是不去,他只盼着到你來的那天去接你,你瞧見了如煙,那艘船,還是他親自督工修飾的呢,他對你可真是痴心……」
展如煙皺着眉鋒,沉默着,臉上的神色,顯示出她內心心情的沉重。
突然後面傳來一陣慘叫,慕容廉明心中一驚,忙勒馬回頭,只葉慎鏢頭此舞起一片劍影,左架右攔的擋住一條瘦小的人影。怒叫連聲,竟似不敵。
那瘦小的影子上下翻動,極為迅速,還不時發出怪笑,十分刺耳,慕容廉明大喝一聲,人在馬上飛起四、五丈高,巨鳥臨空朝那條瘦人影撲去,人未到,左掌夾着強烈勁風猛襲那瘦小人影。
瘦小人影自感不敵,全身伏地連滾,脫出掌風圈外,端的靈敏異常,慕容廉明豈能讓他逃出,人才落地,右掌一圈又發出一股勁風,掌風呼呼生響,樹枝亂顫,威猛十分。
那小少年尚未站穩,掌風又到,想避已遲,他情急拼命,身子一挫,雙掌霍的外翻,轟的一聲暴響,兩股真接觸個正着,強弱立判。
他本來想坦白地把看一看那紙條的渴想心情告訴郭正義,請求他給自己瞧瞧,然而他在宦海官場中打滾了這些日子之後,深知人性的奇妙。例如拿目前這件事來說,郭正義的冒險庇護,已經足以說明他為人的尚情重義,可是宇文不棄若是鄭重和坦白地求他交出紙條,郭正義的反應不是不肯,而是會很鄭重地探詢原委,方始決定要不要交出。這是因為宇文不棄的這種態度會引起郭正義的疑慮,所以加以重視之故。
這一回,宇文不棄決定玩一點手段,他裝出不在意的樣子,問道:「你手中的紙條是幹什麼用的?」
宇文不棄道:「展紅綾此人橫行江南,名聲狼藉,在江南除了有數幾個人之外,沒有一個不怕他,他不但武功好,而人機警狡猾,江南有數的幾個高手,像『江南八俠』他們,有心想除去他,他卻躲得連人影都找不到,說起來他是江南一奇,也是江南一害,而偏巧有一趟我上江南去讓我碰上了,他不知道我是誰,我也沒讓他知道我是誰,我把他約到了一座山,二十招內搏殺了他,這件事始終沒第二個人知道。」
展如煙靜靜聽完,人已漸漸平靜,凝目望着宇文不棄道:「恕我直問一句,您真不是展紅綾?」
郭正義當然也奮起了全力,除了威力最強的「天雷指」尚未使出,一柄丙靈劍發如雷霆,隱挾風雷之聲。他風雷門唯一和人不同之處,別人劍氣森寒砭骨,他丙靈劍上散發出來的是「三陽真氣」,嘶嘶劍風,熾熱如火。
慕容廉明太白劍色呈純白,華山「太白劍法」,輕靈處如鴻毛飄空,快速處如行雲出岫,凝重處如華獄聳峙,變幻處如蓮花倒垂,堅韌處如百鍊精金,劍法之奇,確然已臻神化之境。
乙青道長手中一玄武劍,除了式樣奇中,看去毫無光芒,此時使出來的是「太極兩儀劍法」,每一劍都在劃着圓圈,劍光倏然若來,寂然而去,絲毫不見用力,而真力自然流露,既在其中,這是武當道家最上乘的劍術功夫。
五人雖然在對方三柄闊劍之下,都已全力肆應,但大家都留了最後一手,並未展露,只是各自獨居一隅,以守代攻,這是為了先看看對方三人的劍路,和究竟有些什麼殺着。
「小事一件……」
話末完,慕容廉明一肘頂在他的胸口鳩尾穴上,同時手急,扣住了他的右手脈門,左手丟掉燈籠,鎖住了他的咽喉要害,冷笑道:「服貼些,老弟,你不能怪我,走。」展紅綾正恨恨地死盯着他,他看到這鬼女人眼中怨毒的火焰。展紅綾哼了一聲,說:「我知道你會有這一天,我也等看這一天到來。」
蒙面人舉手一揮,喝道:「把他捆起來,帶走!」
宇文不棄死瞪了一枝花一眼,再轉向慕容廉明,然後掃了眾人一眼,冷冷地說:「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好,我宇文不棄會與諸位再次碰頭的。」
「那是!」展如煙道:「要不換件衣裳,打扮得斯斯文文像個讀書人,豈不有點不倫不類,讓人笑掉大牙?」
展紅綾道:「我當時可不敢認他,絕不相信這個賣字畫的就是他,我當時很詫異,心想一個打魚的怎麼能寫擅畫?他既然能寫擅畫,為什麼又跟波濤為伍,不避風吹雨打太陽曬地去打魚?」
展紅綾嬌羞地接道:「我看他背後牆上掛着字畫,字好,畫更好,連當今幾位名家都要自嘆不如,當時我還不相信那些字畫是出自他手筆……」
展如煙嘆道:「二妹,你這才是門縫兒瞧人,把人瞧扁了!」
展紅綾道:「也真是,如煙,後來我故意要試試他,我走過去買幅字畫,可是我不要現成的,我要他當場寫、當場畫,沒難倒他,他提起筆來不假思索,一揮而就,真可以說字是鐵劃銀鈎,當稱丹青妙手……」
他走到離少年床頭不到十步,倏然停住身形,慢慢提起手掌,他的眸子閃出毫無人性的殘忍神色。
漸漸他手掌已提到腰部,好像一翻掌就要推出,忽然想到什麼,身子動了一下,雙眼連閃,他的目光較柔合,不似剛者那麼犀利可怕,他嘴皮略動,像在考慮。
這時,眾人堆中有一個少年,身子微微顫抖,黑衣人並沒有發覺,這少年的眸子眯成一條縫,不敢再張開一點,一瞬不瞬的注意那黑人的動作,他的左半背靠床,正支持身體重量,盡不讓它響出一絲聲音,他屏息靜觀,心底有數,光憑黑那雙炯炯目光,就可看出這人武功已達什麼境界了。
少年緊咬牙根,盡情裝出睡意正濃姿態,因為如不是這樣,他是極不利的,他知道,只要其中一人醒來而呼出聲音,他們這般人,將必難逃毒手。
一盞茶的時光,在這種情形之下,慢的像渡過一年,終於那黑衣人目光漸露柔和,他輕聲嘆息,慢慢走過眾人,到了窗前正要飛身離開。
宇文不棄隨手丟掉那張紙條,以表示他完全不把這張紙條當作一回事,但他腦筋卻轉得飛快。
他迅速暗想道:「這張紙條,大概是老胡準備在沒有機會與我當面說話時,便交給我。何以見得呢?因為一則這張紙條的字跡十分端正工整,可見得是慎重考慮過之後才小心寫下的,如果不是有作用在內,何須寫得如此鄭重?二則他臨死時還捏在手中,可見得本有傳遞之意……」
可是,他雖然判斷東西一定是藏在「滅燭留完」的地方,所以下一句才暗示說「樂在其中」,但那是什麼物事,如何才能取得?而且假如他沒有猜錯的話,要怎樣才能使她放心地交出來?因為老胡事前一定精心佈置過,巧妙地使這個女人為他保守秘密,而又不讓她知道內情。以是之故,宇文不棄曉得如果弄得不好,反而會壞了大事,適足以使這個女人不肯交出東西。
隨着這話聲,青石小徑,花叢里,出來了兩個人兒,從頭到腳,一般的淡雅,一般地天仙小謫,花叢里那些花朵兒,為之黯然失色。前頭那一位,宇文不棄見過,正是那位婦人季彥凌,後頭那位,宇文不棄這是頭一面,她,模樣兒跟季彥凌有幾分相似,比季彥凌小些,也比季彥凌瘦點兒,但卻瘦不露骨,更顯得清麗淡雅。
沒有厭惡感歸沒有厭惡感,宇文不棄是絕頂聰明個人,他看得清楚,胸中也雪亮,展紅綾對他的熱情,有一半是做的,說穿了無非是為這位皇四子胤禎拉攏他,就連展紅綾跟他見面,也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所以,展紅綾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這只是初會,所看見的,也只是表面,宇文不棄仍然懷着警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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