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不棄點點頭,沒說話。一筆閣 www.yibige.com
郭正義道:「兄弟,你要知道,眾家哥之間,雖然彼此勾心鬥角,互逞機鋒,但是,誰也沒把現在這位東宮二哥放在眼裏,眾家哥分作了蘭派,一派是二哥允切跟三哥允扯,一派是四哥允禎,十三哥允祥,十七哥允禮,一派是慕容廉明允祀,大哥允提,九哥允像十哥允科,十四哥允稱,真正勢均力敵的,是四哥這一派跟慕容廉明那一派,也就是說,這兩派之間最在乎對方,你懂我的意思嗎?」
宇文不棄懂但是他裝不住,淡然道:「郭大哥的意思是——」
郭正義道:「老四這邊拉你,不遺餘力,歷盡心機,而你卻主動投向老八那邊——」
宇文不棄雙眉微揚:「郭大哥是怕我得罪老四?」
白髮老人笑哈哈的走了過來,慕容廉明微曲腰做說話狀,白髮老人忙側過耳朵,慕容廉明突然伸出一臂抓住老人右臂「天門」穴上,一手探入老人懷中,一陣摸索,取出一面烏黑的小牌來,沉着臉道:「紫龍令明明在你懷中,為何騙我!」
白髮老人臉孔一紅,仍笑哈哈的道:「大哥懷疑我有奪取掌門位置的企圖嗎?哈哈,大哥這就錯了,師父他老人家臨終之時,將此牌交給我,並吩咐我非到五人相聚之時,不能將此牌交給你,師父遺命,小弟怎敢違背,只有扯個慌了……」
慕容廉明冷冷望他一眼,似要看穿他的心事,過了一會才鬆開扣住他肩上「天門」重穴的手掌,一言不響,兀自走了開去,展紅綾見他嘴唇緊閉,雙眸直視,知道他心事重重,也不敢尋問。
天色很快就暗下來,這時,暮色四合,群山朦朧,人息鳥倦,園旁種植的夜來香已飄來陣陣濃郁芳馨的香味。
不知不覺間,已是午後未申之交。
宇文不棄兀自全神貫注地運氣衝擊脈穴。
他已經失敗了無數次,但他仍然毫不氣餒。只是在心靈上,已感覺到「時間」的壓力大為增加。換言之,他認為展紅綾應該要回來了。在另一方面,他亦曉得受禁制的脈穴已經接近打通的邊級,任何一次運氣猛攻,都可能豁然貫通。因此他全心全意地繼續努力,根本無暇考慮別的。自然這也是源於他堅毅的天性。他是個一旦決定了怎樣做,就絕不猶疑、永不動搖此志的人。當此之時,艙門無聲無息地打開了。展紅綾赫然出現,面上含着冷笑,筆直向宇文不棄走去。
宇文不棄鼻中嗅到一陣幽淡的香氣時,恰好一股真氣突破了脈穴,頓時全身四肢百骸都舒適暢快無比。
「那你是說……」
「八爺,二哥的病要是讓誰下了藥所致,二哥如今已然躺下,那表示藥力已經發作了,根據我的經驗,下藥跟藥力發作之間的時間,一定相當長,這樣可以讓下藥的人從容脫出嫌疑圈外,也就是說這藥下得有一段時候了,您幾位,誰都是誰的勁敵,那下藥的人不可能只對付二哥一個人他。」
宇文不棄是識途老馬了,他很快地便到了邱爺的住處,剛進院子,邱爺亮着燈的屋子突然開了門。
燕擁一驚,忙矮身躲到了一株松樹後,只見邱爺屋裏出來四個人,邱爺跟在後頭。那四個人,兩個老頭兒,兩個中年人,一身夜行衣,都是江湖打扮,兩個老頭兒一高一矮,兩個中年人都是瘦高個兒。
季彥凌欺近他,身手中拂塵一招「追風神駒」,卷擊上盤。
天山掌門查清夫的天山神芒暗器,獨步武林,因那神芒份量奇重,射出時力道不但奇大,速度快過通常暗器:查清夫施用此暗器,大部分發只射一芒此刻三芒出手,分取上中下,斜字形的打去,任那人如何閃避,都難安全躲過。
季彥凌的功力何等深厚,指塵一擊之下,細柔的塵尾根根如針,「嘶嘶!」銳嘯之聲急響。
這兩位武林高人,同時施襲,暗器指塵一齊出手,威勢實在驚人。
但見來人猛然移步轉身,讓過季彥凌的拂塵掃擊,大袖猛的一揮,罡風自袖底急卷而出,三道天山神芒盡被震飛。
呼的一招,「起鳳騰蛟」,直劈過去。
宇文不棄急忙向旁一閃避開,但是眼前郭正義影驟閃,郭正義已經恐怖的凝立在他面前,冷冷說道:「你不要去看了,他們現在每一個人,都已經傷發陷人神智昏迷之態,七日後,每人都難逃死亡噩運。」
宇文不棄到此時,真正的感到高雲岳等人,性命危急,可是他想不出郭正義為何要將眾人殺害,卻單獨沒向自己下辣手,於是問道:「高雲岳等人,跟你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你如何要傷害到他們性命。」
郭正義森森冷笑道:「老話重談,殺人滅口。」
距南關外的廣濟橋還有一箭之迢,身後蹄聲急驟,有三匹健馬絕塵而至。她避至路旁,好奇地向來人注視。
領先的騎士年約半百,一表人才,鞍旁的鞍袋內,露出兩柄金色的短槍柄,金芒耀目。腰帶上另佩長劍,氣概不凡。
坐騎慢下來了,廣濟橋在望,過了橋便是南關。這座橋是木橋,春夏水漲,將橋拆了以渡船交通,秋冬水枯又重新搭建,因此是座活動的橋,在橋上禁止馳馬。
坐騎漸來漸近,她看到了鞍袋內的金槍,猛記起唐山附近的虛無山,有位雙槍艾文琮其人,是大名鼎鼎的魔道至尊無影叟的得意門徒。此人乃父曾經提過,可惜並無交情。在京師、河南、山東三地,提起雙槍艾文琮的名號,雖不算家喻戶曉的頂尖兒人物,但提起無影叟,卻有無窮的震憾力,武林朋友聞名色變,望影心驚。
可是宇文不棄已經看清那四道目光的來處了。
頭兩道閃光,來自靠窗的一付座頭,是個托着畫眉鳥籠的中年人,瘦瘦的,穿件大褂兒那籠畫眉還真不賴,蛤煌頭、鐵砂爪、黃蛐嘴,兩道眉雪白,毛色黃甲泛亮,站在砂根上,昂頭貼尾,鳴聲不絕。
另兩道目光,來自靠東的一付座頭,精壯個中年漢子穿一身夏布褲褂兒,還卷着袖子。
宇文不棄意不在喝茶也沒心情聽鳥叫。
問好的一壺茶,喝了不到半杯,他就扔下錢走了。
他是個明白人出茶館專找僻靜處走。
瘦漢子道:「三少,您誤會了,我是說,要求個出身,求個飛黃騰達,榮華富貴是只有這麼一條路可走,當然,您要是那麼誤會,我也可以說,民不跟官斗,胳膊別不過大腿,跟郭正義這麼一位皇子結了怨,就算您天下去得,今後也未必能安寧,何必呢,如今有這麼一條安寧的路,您又何樂而不走?」
馬車一上大街,馳勢由慢而快,說快也只是比剛才快一點,卻並不是一路狂馳。
天子腳下,京城重地,別人或許可以快車快馬,這幾位哥里倒不敢,他們不是怕守城的步軍,也小是怕巡城御史,而是怕宗人府知道,引起皇上查問,影響了他們的爭寵,所以,暗地裏儘管爭鬥激烈,但是表面上無不規規矩矩。
路徑無須牢記,往後也不怕不知道。
宇文不棄懶得往外看,索性閉目養神。
慕容廉明突然垂頭喪氣,無精打彩的道:「看着,這是『飛掌沒石』」。
說着,瞄準南面不遠一地一塊大石頭,一掌擊去,一面急語道:「疑神,收氣,陰陽互補以陽攻陰,以陰滅陽,手骨抖直,用勁伸縮,吐氣!」隨着慕容廉明,一聲閃電似低吼,那堅硬的石頭突然滑啦啦,四分五裂的飛毀一地。展紅綾暗一咬舌,道:「師兄,我沒聽清,再做一遍!」
慕容廉明照樣做了五、六遍,命展紅綾照法施為,展紅綾一掌擊去大石子只晃了晃,並未像心中想像一樣的裂開來,倒反被手臂震得發麻,慕容廉明憐憫的安慰幾句,不煩其詳的講說,其中要緊之處,更乘際施展,到雲散月開,大地銀白如霜之時,展紅綾才學會這一式「飛掌沒石」。但已香汗淋漓了。
外面沒有聲響,宇文不棄謹慎地移動四肢,使血液暢通,以便隨時行動。
雖然目下處身於這樣一個狹窄黑暗的箱子中,但是宇文不棄的心情已經大為輕鬆。一來他已經恢復功力,而對方竟然尚不知道;其次,他昨天已把情報—一老胡為之殉職的——送了出去。
這件情報的內容非同小可,乃是皇儲集團這一方,推測敵人的一個大陰謀時,其中一個重要環節的根據。由於這件情報,遂得以證實敵方整個陰謀,從而可以及時佈置應付。敵方的陰謀內容說起來雖是計分曲折,一言難盡,但最後的結果卻很簡單,那便是置太子乾死地。
皇儲集團已查到不少線索,加上一些可靠的情報,研判之下,曉得敵方有發動一項謀害太子的行動跡象,而且看來似是在宮內展開。換言之,敵方將假手皇帝,廢去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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