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焰語氣硬中帶軟,誰都聽得出他是在向宇文不棄求饒。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為什麼求饒?事關女人。宇文不棄以為秦烈焰幹了對不起自己的事,而秦烈焰則聲稱是個誤會,他應該有一個解釋的機會。
男女之間,這一類的事其實並不新鮮。但是,使大家為之震驚的,是秦烈焰劈頭就對宇文不棄喊的那一聲「老二」!
如果,秦烈焰是破浪,被喊老二的人,又是什麼身份呢?龍八太爺的臉色,這下是真的不怎麼樣好看了。
因為,宇文不棄不比秦烈焰。若將秦烈焰比喻為一頭狼,宇文不棄不啻是頭猛虎。發現秦烈焰身份有問題,還有宇文不棄可以制服,如果宇文不棄的身份,也成了問題,那,該由誰來制服呢?
龍八太爺心中驚慌,扭頭朝誅魔刀鄭逍遙偷偷瞥了一眼。石荒是否指揮得動,他沒有多大把握,萬一局面急轉直下,就只有靠鄭逍遙了。
誅魔刀鄭逍遙沒有留意到龍八太爺的眼色,因為,他的一雙眼光,正在緊盯着宇文不棄。
宇文不棄真的也是破浪?他不相信。但是,無論他信與不信,都左右不了眼下這種緊張的僵局。
他不相信宇文不棄也是破浪,那僅是他個人對宇文不棄的一種看法。個人的看法,並不能改變無情的事實。在看到秦烈焰左臂上那個狼形標記之前,誰又敢說秦烈焰是天狼會中人呢?
要證實宇文不棄究竟是不是破浪,只有一個人辦得到。那便是宇文不棄自己。
大廳中顯然不少人都有誅魔刀鄭逍遙這種想法,所以,這時幾乎每一雙眼光都投在宇文不棄身上,只等他為自己提出辯解。
宇文不棄面露笑意,神態鎮定,他當然已聽出秦烈焰說這番話的真正居心,但,他似乎並不急着洗清自己的嫌疑。
他望着地上的秦烈焰,含笑點頭,道:「唔,不錯,你的名望果真不小,棺材都快要上蓋了,居然還能想出這麼一記花招來。」
秦烈焰突然以眼角飛向龍八太爺,道:「你們難道一點也看不出這小子打算殺人滅口?如果我說的話你們不相信,你們為什麼不叫他也脫下衣服來看看?」
縱有千言萬語,恐怕也抵不上他最後一句話的力量。因為,這句話代表了一個亘古不變的道理:事實勝於雄辯。
他是因為暴露了狼形標記,才沒有說話的。如果,宇文不棄身上也有這樣的一個狼形標記呢?
龍八太爺果然為之動容。所有的眼光,這時都移向宇文不棄的一條左臂。
宇文不棄穿的是一件破大褂,上臂部分,只垂着幾塊布片,這時只須將布片撩開,便可決定秦烈焰的指控是否屬實了。
但是,宇文不棄並沒有這樣做。他仍然含笑,望着秦烈焰道:「你認為,我身上也有一個狼形標記?」
「天狼會的弟兄,無一例外。」
「標記在什麼部位?」
「跟我一樣,在左上臂!」
「不會是別的地方?」
「絕對不會!」
「為什麼?」
「因為你是破浪第二號!前五號破浪,刺青部位完全相同。」
「五號以後的破浪呢?」
「腿肚子上。」
「哪一條腿?」
「左腿!」
「好。」
宇文不棄說完這個好字,立即曲起左臂,同時,以右手去撩開硬布片。當宇文不棄做出這一動作時,秦烈焰臉上不禁佈滿了迷惑之色。
宇文不棄左臂上的青狼標記,他是親眼看到的,就因為這個標記,他才上當的,當時,難道是他看花了眼?
這一點他自信絕無可能。他還沒到那種年齡。他經常引以為傲的事,便是自己有一副好眼力,別說是大白天,就是換了夜晚,他相信也絕不會看錯。
如果他沒有看錯,他如此坦然,仗的又是什麼?江湖人物都知道,幫會中人喜歡以刺青為記的原因,便是因為這種刺青一旦刺上去,就永遠無法消除。這是一種無形的約束力量,也是表示忠貞的一種方式。
要消除,只有一個辦法:剝皮。割肉。
就算宇文不棄肯狠心這樣做,那也需要一段時間,而且事後也會留下疤痕,事實上,宇文不棄始終未離開過他一步……
就在秦烈焰惶惑不解之時,宇文不棄的一條左臂已裸露出來。
大廳中,眾人目光所及,不由人人失聲驚呼。秦烈焰的指控沒有錯:宇文不棄的左上臂,果然也有一個狼形標記。
秦烈焰躺在地上,當然看不到這個標記。但,這已無關緊要了。他悠然合上眼皮,心中暗暗冷笑:「好了,你只圖快意一時,就忘了這種標記上身之後,等於背起一口永遠洗不清的黑鍋,這下,你慢慢去折騰吧!」
只是,他念頭尚未轉完,耳中忽又傳來一陣鬨笑。秦烈焰訝然張眼。誰在笑?什麼事好笑?
他的眼一睜開,疑問立即獲得答案。誰在笑?人人都在笑。什麼事好笑?好笑的是宇文不棄左臂上那個狼形標記,像變戲法似的,只輕輕一抹就消失不見了!
原來,那個狼形標記,是貼上去的。不錯,他是針刺的,顏料也真實,只不過,他刺的不是皮肉,而是一幅薄如油膜的竹紙。如今,那張薄紙就提在宇文不棄的手上。
宇文不棄正在望着他笑。秦烈焰再度閉上眼皮。
他還有什麼話說?只聽宇文不棄問道:「你們把沈浩請來了沒有?」
沈浩其實早就請來了。只因為他進來的時候,正是廳中氣氛最緊張的一剎那,故而由岳不凡將他安頓在靠近大門的一張椅子上。
如今,經宇文不棄這樣一問,立即由岳不凡將沈浩攙過來。
宇文不棄道:「他們前天逼你服的那顆毒藥,你還記得它的色澤和形狀嗎?」
沈浩點點頭。
宇文不棄道:「好,那麼你放心,馬上就可以獲得解藥了。」
沈浩張開口,想說什麼,但因為太激動的關係,結果只是默默地流下了兩行淚。
現在,眾人才明白宇文不棄不惜千方百計,一定要捉到破浪的原因。他是為了要救沈浩一條命!
大廳中又沉寂下來。除了秦烈焰,顯然每一個人都為宇文不棄這種義舉所深深感動。
宇文不棄吩咐岳不凡將沈浩扶去一旁坐下,然後對岳不凡道:「你帶唐師父他們去照顧後院,這裏暫時沒有你的事了。」
岳不凡帶人去了後,宇文不棄又對叫野豬的巡場夥計笑道:「聽說你偷人荷包的功夫很到家,現在來為我辦點事。」這兩句話,登時引起一陣哄堂大笑。
因為,大家都清楚野豬的出身,一個人在江湖上幹過幾十年無本生意,而始終沒有失過一次手的話,偷荷包的功夫,自然沒得話說。
野豬不但臉無窘色,反而顯得很得意,他無疑認為這是一種榮譽。
黑道上干扒手這一行當的,多如過江之鯽,能混出名氣的角色,卻是屈指可數,連鼎鼎大名的大劍帥宇文不棄都知道他有一手絕技,當然是件很露臉的事!
宇文不棄指一指秦烈焰,野豬立即捲袖,走了過去。躺在地上的秦烈焰,忽又發出一陣嘿嘿冷笑。
不過,他這一次只是冷笑,並沒有開口說什麼。秦烈焰忽然發出冷笑,當然不是沒有原因的。
他為什麼要冷笑呢?宇文不棄不予理睬,只是示意野豬動手。野豬在這一方面果然不含糊。
藥瓶是從腰帶夾層末端摸出來的,如果換了第二個人,極有可能會疏忽。
藥瓶只有一個。裏面的藥丸,也僅有三顆,都是黃豆大小的紅色藥丸。
沈浩忽然道:「他們逼我吞下去的,就是這一種。」
宇文不棄的臉忽然變色。他瞪着野豬道:「他身上的東西,就只有這麼多?」
野豬點頭。
宇文不棄道:「除了這幾樣東西,其他什麼也沒有?」
野豬搖頭。搖頭與點頭,都可以回答這個問題,因為無論以哪一種方式回答答案都是相同的兩個字:沒有!
沒有的意思,就是沒有解藥。這無疑也正是秦烈焰剛才發出冷笑的原因,他無疑是為宇文不棄枉費心機而發笑。
宇文不棄是個很不容易發脾氣的人,這時也忍不住過去狠狠踢了秦烈焰一腳。秦烈焰又笑了。宇文不棄這一腳,對於他來說,無疑是一種很大的享受。
大廳中你,大家神色黯然,沈浩獲救的希望,顯然又幻滅了!
宇文不棄忍住怒氣,瞪着秦烈焰喝道:「據說前五號破浪身上都有解藥,你的解藥哪裏去了?」
秦烈焰微笑道:「被我們柳大哥收回去了。」
「他為什麼要收回?」
「為的就是怕有今天這種情況發生。」
「我們現在來談談條件如何?」
「一個死囚忽然有了身價,當然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什麼條件?」
「救活了沈浩,我也饒了你一命!」
「辦不到。」
「你不怕死?」
「誰都怕死。」
「那你為什麼不答應?」
「不是不答應,而是真的辦不到,我說的是老實話。」
「這種老實話,我聽不懂。」
「那就表示你對柳如風這個人的為人還不太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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