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面蒙黑紗的林秀宜,在師父得手之時,早已悄悄移動,到了那五人身側不遠,五人這一搶出,她就已落到了五人身後的側面了!
那五個假扮慧通大師的人,正是郝元的五個門人,一身所學,也算得是武林中的頂尖高手,就算藍衣老婦師徒兩人前後夾擊,這兩蓬毒針,照說原也休想傷得了他們。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但藍衣老婦早就算準他們武功高強,(不然也不敢向少林方丈慧通大師等五人挑戰了),在這蓬毒針之中,夾雜了毒粉、迷香。這前後兩蓬暗器,既然雜有毒粉、迷香,只要聞上一點,就會使你失去抗力,何況這前後兩蓬毒針少說也有三、四百支之多,只要你中上一支,即可毒發致死!
五個人發現前後兩蓬毒針之時,鼻口已經聞到毒粉,連轉個念頭都來不及,一下全都倒了下去。
在這同時藍守乾正好縱身掠出,眼看林秀宜站在側面施放暗器,口中一聲大喝,揮手一劍朝林秀宜身後劈落。
宇文不棄沒待他長劍劈落,右手一招,施展「擒龍功」,一下把他身子吸得往前衝出了三步,再施「縱鶴功」,向右側推去。
他這下使的「縱鶴擒龍」神功,當真拿捏得恰到好處,好像藍守乾自己伏劍朝前衝來,又朝右首掠出,正好把自己送到了兩蓬毒針光匯之處,一聲沒作,跟着郝元門下五個門徒一起撲到地上。
宇文望看得大怒,大喝道:「圍住他們,一個也別讓他們活着出去。」
這一聲大喝方落,大廳左右兩邊石壁中間,突然裂開一道寬闊的門戶,從裏面閃出二、三十個人來。
屏後,同時也出現了幾個人,那是厲山君和他兩個徒弟厲老大、厲老二、徽幫龍頭曹鳳台,另外還有兩個身穿藍褂,年在五旬以上的老者。
簡叔平大笑一聲道:「宇文堂主原來早就埋伏了高手,準備和咱們一拼了,那何不早些說明白了,早些動手,也不用浪費這些時光了。」
宇文望怒笑一聲,目光卻朝宇文不棄投來,大聲喝道:「宇文不棄,你看清楚了,今日之局,你們一個也休想生離此地,你只要放下兵刃,老大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荊一鳳披披嘴道:「你的條件,大概是要大哥釋放你的寶貝兒子了?依我勸告,你趕快放下兵刃投降,還有父子重逢之日,否則這座石窟,就是你們這些賊人的葬身之地了。」
宇文不棄朗聲道:「宇文望,你只管放心,就算你們這批出賣日月堂的賊人全數覆滅了,在下也不會難為你兒子的,他可以平平安安的過一生,也可以替你宇文一家留傳香火,因為他已被在下廢去了武功,只是一個平常人而已。」
宇文望聽得兒子被他廢去了武功,心頭怒不可遏,厲笑道:「那好,老夫也把你拿下,廢去你的武功……」
喝聲中,雙手迅快從腰間撒出一對日月雙環,朝宇文不棄逼了過來。
宇文不棄看他撒出雙環,不由想起雙環鏢局總鏢頭晏長江使的也是雙環,這就問道:「宇文堂主,那晏長江不知是什麼人?」
宇文望道:「老夫次徒,可是也喪生在你手下的麼?」
宇文不棄道:「一點不錯,是在下把他劈了。」
「好極!」宇文望切齒道:「看來真正和日月堂作對的,就是你姓宇文的小子了!」
呼的一環,揮手砸來。
宇文不棄身形向右移開一步,「嗆」的一聲,手握刀柄,掣出了紅毛寶刀,沉喝一聲道:「宇文望,你出賣日月堂,陰謀顛覆江湖各大門派,罪大惡極,你兒子可以不死,你卻非死不可,看刀!」
右臂一振,寶刀乎胸橫推而出,這一刀精芒如虹,氣勢凌厲,宇文望身形半旋,左手鋼環如電朝向左肩砸去。
阮清香長劍一指勞乃通,凜然喝道:「勞乃通,你身為九里堡總管,戚菩薩對你信任有加,視如心腹,你居然喪心病狂,私通日月堂叛徒,出賣九里堡,賣主求榮,不惜暗害主人,可知今日該有什麼下場麼?」
勞乃通身軀一震,怒聲道:「丫頭,你胡說些什麼?」
阮清香喝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易真,把戚菩薩藏在何處了?」
勞乃通咬牙哼道:「看來今晚留你不得。」
抬手掣劍,直向阮清香奔來。
阮清香冷笑道:「饒不得的應該是你!」
長劍一揮,迎了上去,兩人立時動上了手。
荊一鳳掠上身去,一下欺到金奇面前,喝道:「金奇,我舅舅是死是活,你應該知道,你且看看形勢,就該明白日月堂覆滅在即,你總有個打算吧?願意戴罪立功,還是意圖頑抗……」
金奇臉色發白,忙道:「表小姐,小的……小的……願意……」
荊一鳳道:「那就該放下兵刃。」
「是,是。」金奇雙睛亂轉,口中連應了兩聲「是」,突然長劍一抬,朝荊一鳳當胸就刺。
司空玉蘭哼了一聲,長劍斜撩而出,「當」的一聲架開金奇的劍勢,荊一鳳抖手一劍,扎入他胸膛,冷笑道:「好個惡賊,這是你的報應。」
金奇一聲慘號,往後便倒。
司空玉蘭道:「我看他兩顆眼珠亂轉,就不懷好意。」
荊一鳳笑道:「謝謝你,其實我早就知道他居心不良了。」
司空玉蘭道:「荊姐姐,我們要不要找幾個對手去試試劍?」
荊一鳳道:「不用了,宇文大哥和阮姐姐正在動手,我們就在這裏替他們掠陣吧!」
這時大廳上的人,幾乎全已動上了手!
慧通大師、一寧子、一清子、和反正過來的一凡子,以及伺候少林方丈的八名護法弟子,都站在上首,面對着從屏後走出來的厲山君、曹鳳台,兩個面目冷森,身穿藍布大褂的老者,雙方尚未交手。
這時從大廳東首閃出來的十幾名日月堂高手,由華山華鳳藻和六合徐子桐、九宮竹逸先生、八卦封自清、夏濤聲等五人仗劍截住。
從大廳西首閃出來的十幾名高手,則由丐幫幫主簡叔平、形意門祝南山、荊雲台、齊大椿、惡洞賓蕭道成五人各仗兵刃截住。
藍衣老婦自顧自朝大門首走去,回頭叫道:「徒兒,這裏沒咱們的事了,咱們走吧!」
林秀宜雙手抱着姐姐林秀娟的屍體,跟隨師父後面,走近廳門,忍不住又回身看了正在和宇文望動手的宇文不棄一眼,心裏低低的道:「宇文大哥,我要走了,但願你……」
藍衣老婦嘿然道:「徒兒,他不是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兩條人影,悄然離去。
廳外,大天井上,由少林壽通大師為首,率同羅漢堂十八名弟子,此時也正在和日月堂圍攻的人,展開搏鬥,禪杖、刀光,打得十分激烈。
厲山君是黑道上最着名的高手,他在此地出現,使得慧通大師和一寧子都只好站停下來,這二位一派掌門自然知道這魔頭的武功高不可測,憑自己兩人能不能敵,尚在未定之天!
厲山君巨目一掄,嘿然道:「少林方丈,武當掌教,也在這裏湊熱鬧,無怪日月堂被鬧得天翻地覆了。」
「阿彌陀佛。」
慧通大師一手拄着禪杖,單掌打訊,說道:「老施主這話錯了,百餘年來,日月堂一向是最受武林同道尊重的地方,少林、武當二派,怎敢來此尋釁,實因宇文望出賣日月堂,如今已成為清廷的鷹犬……」
「胡說八道,簡直是胡說八道!」
厲山君剛愎自用,一向沒把少林、武當放在眼裏,大聲喝道:「老神仙還會說謊?他要老夫加盟日月堂,領導江湖黑道群雄,為日月堂出力,老夫和他相交數十年,他豈會欺騙老夫?你們這些自稱名門正派的人,才是清廷鷹犬,才想覆滅日月堂,有老夫在此,只怕你們未必得逞!」
一寧子打了個稽首道:「老施主果然受了郝元的矇騙,宇文望出賣日月堂,受他主子之命,不但要消滅江湖各大門派,只怕也要一舉消滅江湖黑道朋友,他主子才可以高枕無憂。」
厲君山道:「你們這些話,老夫如何能信?」
「哈……哈……啾……」大廳石樑上,忽然有人打了個噴嚏,嘻嘻笑道:「你不相信,有什麼關係?只要大家相信就好了。」
大家沒想到石樑上居然有人,此刻聽到有人說話,一時不知敵友,忍不住全都抬頭朝樑上望去。
厲山君沉聲道:「樑上是什麼人,還不給老夫下來?」
樑上那人嘻的笑道:「是小老兒,賣梨膏糖的。」
隨着話聲,颼的一聲,跳下一個頭盤小辮的瘦小老頭,手裏捧着一個黃綾小包袱,朝厲山君拱拱手,擠眉弄眼的笑道:「小老兒是跟着各位大掌門人看熱鬧來的,因為人多口雜,小老兒雜在人叢里,看不清楚,所以騎在石樑上,看他們比把式也看得清楚一些,方才給你們這一爭論,小老兒一向嘴快,所以……所以,忍不住說句公道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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