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爸爸和樊媽媽對視了一眼,如果是這種情況,好像也還可以,只要不會給樊莎莎造成太大的負擔就好。一筆閣 www.yibige.com
他們承認自己有些自私,可對於自己女兒未來的生活,他們不得不自私。他們不求樊莎莎過上大富大貴的生活,但求她能夠舒舒服服,豐衣足食。
接着樊爸爸又說了下一個流程:「你們年輕人戀愛,其實我們做長輩的不應該干涉太多,但流程和一些禮節方面,我還是希望能夠按咱們縣的習慣來,該有的禮節,都不能少,不然老家這邊,門旁鄰居,都會笑話莎莎的。」
鞠澤點頭:「叔叔放心,我已經和我大伯說了,到時候會由他出面替我操持,不會委屈莎莎的。」
「嗯,你大伯什麼時候有空?我們雙方家長正式見一見面,商量一下別的事。」樊爸爸頓了一下,又說,「我知道現在你們小年輕都不流行收彩禮了,所以我們家也不要,但我希望你知道,我們不要彩禮並不是我們莎莎容易追求,而是我們做長輩的體諒你們小年輕過日子不容易。」
鞠澤也點頭應下。
但是樊媽媽卻嗔怪地看了樊爸爸一眼,不過卻到底沒說什麼。
「剩下的流程,我和你家長見面了之後,再商量。」樊爸爸最後總結了一句,接着緊繃着的臉終於露出了微笑,「你去和莎莎說話吧。」
鞠澤也鬆了口氣,趕緊去奶奶的房間找樊莎莎了。
樊媽媽看鞠澤進了奶奶的房間,小聲地責備樊爸爸:「你怎麼突然說不要彩禮?也不提前跟我商量一下?」
樊爸爸詫異地看着她:「難道你想要彩禮?現在都不流行這個了。」
樊媽媽說:「怎麼不流行了?我大哥家的麗麗去年結婚,還收了十幾萬的彩禮!」
樊爸爸笑了笑:「大哥家還有個兒子,他們要麗麗的彩禮給他兒子以後結婚用的,而且你看麗麗,她爸媽開口要十幾萬的彩禮,把小兩口給掏空了,現在麗麗基本上跟她爸媽斷絕關係了,過年過節都不回來……為了點錢斷了和女兒的關係,何必呢?他們倆老了肯定會後悔的。」
樊媽媽不滿地說:「我們家和我大哥家情況不一樣,他們家把女兒的彩禮給兒子用,我們家收到的彩禮,我肯定回頭都給莎莎,我只是想考驗一下小鞠到底有沒有把莎莎放在重要的位置上。」
樊爸爸考慮了一下,說:「別了吧,完全沒有意義的考驗,反倒叫人看不起,覺得是我們貪財賣女兒。」
樊媽媽也不知道怎麼勸了,觀念不同說不到一起去。
她還是有空勸勸樊莎莎吧,她覺得樊莎莎應該會懂得她的想法的。
鞠澤在樊家待到晚上,樊莎莎第二天要上班,於是和他一起回縣城裏。坐在車上時,樊莎莎突然收到了她媽媽給她發來的一條短視頻鏈接。
她點開看了看,視頻里是一對妝畫得非常濃艷的男女,開場是男生在聲色場合,跟兄弟在一起喝酒吹噓:「我在家裏的家庭地位是說一不二的,我當初娶媳婦一分錢都沒花,現在她還得在家給我生小孩洗衣做飯!」
然後畫面一轉,視頻里出現了一位穿着破破爛爛衣服的女人,她蹲在地上洗衣服,身後是一個青鳥縣早已經沒有的快塌了的那種農村土房子,場景上和剛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然後這個女人一邊洗一邊語重心長地告誡觀眾:「女人,當初你體諒他,你不求車不求房不求彩禮跟他在一起,他不會懂得珍惜。你要記得,這個世界上,容易得到的,都是便宜貨。所以,不要怕別人說你物質,也不要怕別人說你拜金,你要把自己放到昂貴的地位,你才能擁有美滿人生!」
樊莎莎看完這段小視頻,心裏覺得又可氣又可笑……這什麼玩意?不是赤裸裸物化女性嗎?
而且整個視頻她都無力吐槽,他們為了表現這個女主角受苦受難,特意讓她穿的破破爛爛,但是可能又還想走偶像路線,偏偏畫着大濃妝……任何一個在家做家務的女生都不會塗你們厚的粉好嗎……
鞠澤也好奇地探過腦袋過來看:「你看什麼這麼好笑?」
「我媽給我發的土味小視頻,你看看。」
鞠澤看完,也是笑了好一會兒,然後握着樊莎莎的手說:「丈母娘這是暗示我交彩禮呢。」
樊莎莎很是無奈:「我媽這老觀念一時半會兒還改不掉,你別怪她。彩禮的事我爸爸跟我說了,說現在國家不提倡,我們家也不要。」
「我當然不會怪你媽,但我覺得你媽媽的擔心也有道理,她也是為了你好。」鞠澤看着她,笑着說,「你放心,青鳥縣的彩禮金額又不多,又不是外地那種天價的,一般也就是六萬六或者八萬八,討個好彩頭,沒必要為了這點錢,叫你和你媽之間有隔閡。」
樊莎莎驚訝地看着他:「六八萬的還不多?你一個月工資就六千吧?」
六千工資在小縣城裏雖然算不錯的了,但是要說給六八萬的彩禮,那也得攢一年半載的呢。
鞠澤笑了笑,神神秘秘地說:「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樊莎莎好奇地問:「什麼?」
「三個月前,我大學的同學聯繫我,說他們現在組建了一個團隊,專門接外包的活,他們也邀請加入他們團隊,給深圳一家文化公司做官網和app,我前幾天已經交了而且通過了,過幾天就會打款。我本來打算拿到錢再告訴你的,不過現在你懷疑我沒錢,我只能提前跟你說了。」
樊莎莎驚訝地說:「你還接私活?」
鞠澤點頭,笑着說:「醫生都能多點執業,我一個寫代碼的接個外包怎麼了?再說我又沒佔用上班時間,我都是下班之後熬夜趕工的。」
好像接私活確實也沒怎麼……「怪不得你這些天好像天天都無精打采的樣子,原來是夜裏做那個去了。」樊莎莎繼續好奇地問,「那他們給你開多少錢?」
鞠澤攤開手掌,樊莎莎看了看,猜測:「五千?」
「……五萬,是稅後。」
「天吶!這麼多?」樊莎莎驚呼。
鞠澤伸手擁住她的肩膀,開玩笑地說了句:「我就喜歡你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如果一個公司不找外包而是自己成立部門開發,投入的人員成本至少得五十萬以上,大城市還得翻幾番。我們外包已經非常便宜了,整個團隊拿了四十多萬回款,除去運營成本每人均分。所以你不用擔心我給不起彩禮,起碼哄丈母娘開心的錢我還是有的。而且這個app上線後,我同學說後續的維護還是我們做,那也是有佣金的。」
「天吶……」樊莎莎驚訝地只能用這個詞來表達。
鞠澤溫柔地看着她……他回憶起爸爸剛入獄的那段時間,自己每天擔驚受怕的,還差點放棄樊莎莎。現在覺得自己當時真是愚蠢,就算家庭遭遇變故,但他有手有腳的,已經比很多人幸運了,有什麼事不可以通過努力獲得的呢?
他想起一首他最愛的歌曲的歌詞:「對這個世界,如果你有太多的抱怨,跌倒了就不敢繼續往前走,為什麼人要這麼的脆弱墮落?請你打開電視看看,多少人為生命在努力勇敢的走下去,我們是不是該知足,珍惜一切就算沒有擁有……」
他緊緊握住樊莎莎的手,現在他們的一切都往越來越好的方向發展,他十分慶幸他們倆當初都沒有輕易放棄彼此。
也十分感激,當初樊莎莎主動邁出那一步。
幾天後,深圳那邊的公司打款回來了,鞠澤的大伯、二姑等一大波親戚,去樊莎莎家和樊莎莎的父母見面。雙方談妥之後,樊家父母客氣地送走了對方家長,再回到家中,樊爸爸無奈地對樊媽媽說:「現在彩禮也給了,你滿意了吧?你這個財迷!」
樊媽媽瞪了他一眼:「我都說不是我為自己要的了,我只是想小鞠這孩子證明他真的在乎我們家莎莎!你說我財迷?你有良心嗎?當年我跟你結婚的時候,我要一分錢了嗎?我不什麼都沒要就嫁給你了嗎?你當初還欠了一屁股債,我可有說一聲?!」
「就是啊,你看看我跟你結婚我也沒錢給彩禮,但你能說我不珍惜你嗎?怎麼到女兒身上,你就這麼死心眼?」
「怎麼死心眼了?我跟你說我爸媽當初也是要的,要不是他們倆看你人確實老實,又上過學,才不會同意我和你在一起!」
樊爸爸撇撇嘴:「行行行,我說不過你。」
「你沒理當然說不過我!」樊媽媽哼了一聲。
過了兩天,樊媽媽當着樊爸爸的面,把到手的彩禮一分不少的全部交給了樊莎莎,語重心長地對她說:「莎莎,爸媽之前干涉你和小鞠,你不要怪我們,我們真的一門心思都是為你好的。我問小鞠要彩禮,也不是想為難他,現在這筆錢給你……你就別給小鞠了,自己收着,也別告訴他。女孩子無論什麼時候身上都要有點錢,這樣才有底氣。」
樊爸爸在一旁笑,說:「你媽這個人有時候神經兮兮的,你別聽她的,夫妻之間哪可以有什麼秘密?」
「你懂什麼?」樊媽媽瞪了樊爸爸一眼,「你才神經,不知道為女兒未來打算!」
樊莎莎微笑着看着這對活寶,儘管他們在爭吵,她還是看出了濃濃的愛意。
然後她和鞠澤便在雙方家長的幫助下挑選了一個日子領證。
在領證的頭一天,鞠澤瞞着所有人去了看守所,見了他的爸爸。
玻璃窗的對面,他看得出來父親比之前蒼老了許多許多,他以前,稱得上是一個養尊處優的人,而現在,頭髮幾乎全白了,皺紋也深。
他拿起話筒,說:「爸,我要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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