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安陽對閒閒沒事,給她找事的杜夫人很不滿,杜夫人這廂得了嬤嬤的回話,就遠非不滿能形容的了!
「可惡!那個傻子,竟然敢不過來!」杜夫人氣惱難平,憤憤的把手邊的藥碗給砸了,青青站在旁邊,眼睛忍不住瞇了下,心疼的看着藥碗的碎片。
來清理善後的小丫鬟看到青青扭曲的臉,誤以為她是在惱她們收拾的動作不夠快,相互提醒着同伴,手裏的動作加快,不多時就收拾乾淨退下了。
杜夫人砸爛了藥碗,青青只得再轉出去另熬一碗來,不是安胎藥而是清心退火的涼茶,天熱,夫人的脾氣越發焦燥,動不動就發火,就是素來得寵的杜雲方兄妹都挨了罵,怎不叫人看着心驚?
「夫人,喝茶。」青青端來涼茶,湃涼過的涼茶里加了薄荷,口感很是清涼,杜夫人心頭上那股焦灼的熱感,總算消散了些許。
「那些人都安置好了?」
因着杜夫人有喜,所以萬夫人這趟送過來的人可不少,杜夫人因着祝嬤嬤的事,對母親送來的人多少抱持戒心,否則她也不會讓人去請范安陽過來幫忙拿主意,若再出事,范安陽便得替她和她娘擔些責任,誰知那死丫頭不肯來!還說了那麼一番話,真是氣死人了!
青青愣了下,她一直在夫人跟前,怎麼知道那些人安置好沒?只是杜夫人脾氣大着。不會樂意聽她的解釋,所以青青想了一下,就含糊的回應了一聲。
杜夫人並不在乎那些人安置好沒。她只是想找個藉口好找范安陽的麻煩而已,否則怎能消她召喚不來媳婦的怨氣?
偏偏老實頭青青並不知她心裏的盤算,只想交差了事,杜夫人尋不到由頭修理范安陽,只得把自己氣個半死。
忽然讓她想起一事,她忙問青青,「大少奶奶又回高家去了?」
青青點頭。杜夫人冷笑了下,又問:「那幾個丫頭可動心了?」
「二少爺年少英俊。她們見了怎麼會不心動?只是,夫人,她們畢竟是大少爺的通房,若是因此惹出什麼事兒出來……」
「你管人家那麼多幹麼?人家不知羞。男人不在就熬不住,二少爺若能被她們勾着走,那是人家本事啊!再說,誰讓老二媳婦年紀小,管不住自個兒的男人呢?」杜夫人想到府里這兩日盛傳的流言,嘴角越翹越高。
青青雖覺得不妥,可是杜夫人豈是個肯聽人勸的?
「再說,老二都要二十了,屋裏沒個知熱知冷的貼心人侍候。這可是老二媳婦失職啊!」杜夫人朝青青揚了揚眉。「老二防我防得緊,我要是直接給他通房侍候他,他肯定不會要。」
杜夫人頓了頓。抬手輕撫過鬢髮,「我是心疼他啊!你瞧他哥那小妾,都要給他添丁了!他和老二媳婦還不能圓房哪!要等到幾時,才能給家裏添丁進口啊!若他開竅,把那幾個送上門來的給收用了!想來他哥也不會跟他計較的。」
青青暗暗撇嘴,夫人這招實在狠毒。二少奶奶再精明也不過是個不解風情的孩子,怎及得上那些個風情萬種的狐媚子啊!更別說那些女人是大少爺的通房丫鬟。
這種事要是傳到相爺耳里。只怕二少爺會落不着好!
杜夫人卻覺得這主意好,既能讓杜雲尋兄弟生隙,還能給范安陽添堵,而縱放丈夫的丫鬟去勾引小叔的大少奶奶也要吃掛落,一舉數得,再划算不過!
越想越開心的杜夫人,便讓青青去喊人來,她要再推一把!
范安陽安排好萬家送來的人之後,方嬤嬤派去盯着大房偏院的人送消息回來了,杜夫人的人趁大少奶奶不在,跑去偏院串門子,稍晚偏院裏住着的那幾位,就又開始吵起來。
方嬤嬤忙來跟范安陽回稟,「不急,就怕她不動呢!」
讓方嬤嬤坐下後,細細問明後,范安陽托着腮發呆,方嬤嬤和范嬤嬤交換一眼,沒出聲打擾她,良久,范安陽才問:「我記得三少爺年紀也不小了吧?」
「是不小了!您是想……」
「夫人一片愛子的拳拳之心,怎能光讓二少爺一人領受呢?三少爺自小就得寵,有好處怎能獨漏了他,是吧?」既然他娘要給她們夫妻添堵,她總不好不回禮嘛!
范嬤嬤有些遲疑,「三少爺還小呢!」
「看起來可不小。」范安陽冷哼,杜雲方可比她高一個頭,確實看來不小。方嬤嬤暗點頭,「這局是夫人設的,咱們只不過多提供個選擇給她們而已。」
主意定下,范安陽便讓她們分頭行事。
稍晚,大少奶奶讓人捎信回來,她娘情況大有進展,她和小念念要留在高家小住幾日。
高大夫人的傷勢有進展是好事,杜相自然是欣然應允,讓范安陽着人給大少奶奶母女送日常用品過府。
杜雲尋這晚雖記得回來用飯,不過回來的時間有點晚了,范安陽陪他邊用飯邊問起杜雲啟那幾個通房的事情。
「我沒跟你說,是因為不覺得有必要,她們是大哥的女人,大哥不在,便不安份,我已去信給大哥,看他要怎麼處置她們。」杜雲尋挾了塊魚肉放進嘴裏,細嚼慢咽吞下後,才開口對范安陽道。
「大哥會怎麼處置?」
「之前侍候他的那幾個都被他發嫁了,那還是姨娘呢!現在府里這幾個不過是通房丫鬟,若是安份就是在尋個合適的嫁了,不然就是直接發賣。」杜雲尋不懂范安陽為何揪結這事。
范安陽只得把這兩天府里的傳言。及杜夫人的行動說給他聽,杜雲尋笑着搖了搖頭,「她算盤倒是打得精。」
「你這幾日若有空。就多叫三弟去書房走走吧!」
杜雲尋立時就明白小妻子這是想幹麼了!當即應了,隨後又和她打商量,「大哥院子就在那兒,避也避不開,不若我把東西搬回屋裏來吧?」
「咱們屋裏有地方給你畫?那輿圖不是需要極隱密嗎?」
「是要隱密沒錯。」杜雲尋道,「我不過是個憑師父盛名,才在太學供職的先生。若非皇上器重,哪兒輪得到我來完整這輿圖!」
范安陽聽他這般自貶。心生不悅,「那是他們不長眼,才不是你沒才華!不許你輕賤自己。」
「我沒有!」杜雲尋抓住范安陽的小手,「我知道自己的斤兩。不會瞧輕自己,但也不會高估自己。」
范安陽一時間不知如何安撫他,反倒是杜雲尋把她摟到懷中,「其實去西北走這一趟,讓我開了眼界,看到西北遼闊的天地後,我就想着跟你分享那份感動。」
「所以你就畫了那一本畫冊?」范安陽說的是杜雲尋隨時帶着的畫冊,那裏頭全是他隨手畫就的風景,粗獷的筆觸與他往常細緻描繪全然不同的畫風。
范安陽建議道:「你何不以那本畫冊里的圖為底。嘗試師父那天說的新畫技。」
「你是說以油調顏料的畫法?」杜雲尋愣了下,他沒想過能把這畫法用在其他的畫作上。
「你不是要畫輿圖?那就要熟練技法才行,你又不能拿輿圖上的東西來練技法。正好,就拿你畫冊上的畫來練技法,你畫冊里有好些圖都是很粗獷的畫風,以傳統的水墨來表現,雖也能表達出那種粗獷感,可是我覺得若是能用干筆法。興許能有更好的表現。」
「嗯,那便試試。」杜雲尋從善如流。夫妻兩用過飯,一起去東廂的書房,選定了書房內室的兩面牆,一面牆上掛的畫布用來練技法,另一面牆自然是掛輿圖。
隔天,杜雲尋便尋了藉口,把杜雲方找到祖父的書房去,杜夫人聞訊後,一則以喜,一則以憂,憂的是怕兒子跟杜雲尋親近,會被杜雲尋所害,喜的是,有杜雲尋開口,兒子能名正言順的往外書房去,便有較多的機會能親近杜相和杜大老爺。
杜雲方功課不好,向來是見了父祖就似老鼠見了貓,連話都說不清,雖然之前曾讓杜相帶在身邊,但學渣遇見學霸,天生底氣就不足,尤其杜雲尋從西北回來之後,他不只見到父祖會膽怯,見到他二哥,怯意更甚。
得知他二哥找他去,杜雲方小腿肚子就開始抽筋,可是不去不行,他二哥的理由很充份,他的畫作需要人幫忙看看可有那裏不妥。
「我對畫作是一竅不通,找我去幹麼啊?娘,您幫我跟二哥說,我不去啊!」杜雲方找上他娘想轍。
「叫你去就去,他又沒要你動手,只讓你去幫看看而已!你二哥這差使可是皇上給的,你若幫得上忙,興許就能得皇上的青睞。」杜夫人覺得既然杜雲尋開口要杜雲方去幫忙,肯定就不會在皇帝跟前掩下杜雲方的功勞。
杜雲方覺得他二哥沒那麼笨,他和二嫂都是嚴池的得意門生,就算二嫂幫不上忙,也還有二嫂的弟弟,那一位也是嚴池的弟子,有什麼事是他們姐弟幫不上,一定得他這個不通畫技的人能派上用場的?
他覺得他二哥此舉,肯定有別的用意,可他想不出來,直覺得不想順他二哥的意,杜夫人卻以為小兒子是懶病發作,不睬他的抗議,遣人伴着他去杜相的書房。
杜雲方年輕氣盛,沒有受過挫折,杜夫人打扮兒女不遺餘力,因此杜雲尋與他一起走向外書房時,很自然的,他比杜雲尋更加吸引大房偏院裏的那幾位。
杜雲尋雖生的俊,但看來就不是個好控制的,杜雲方則不然,看來稚嫩又陽光,稍加拍捧就暈頭轉向的主兒,比起二少爺那塊死硬骨頭可好下口太多了!
不自覺的情況下,她們的目標就悄悄的移轉了!(未完待續)
ps:難道春天真是睡覺天,每天都覺得睡眠不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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