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媛疼得生不如死。讀爸爸 m.dubaba.cc
她對疼痛本來就極其敏感,這個年代一沒麻醉二沒鎮痛,真的還不如死了呢……
迷迷糊糊一直翻來覆去,到了夜間又發起高燒來。
夢的亂七八糟的,一會兒是蕭辰逸和孝老侯爺帶着手鍊腳鏈逼着上斷頭台,一會兒是齊大夫人帶着蕭府眾丫鬟齊齊的上吊在房中,白綾映着每個人伸出來老長的紅舌頭……一會兒又是司徒燁痛心疾首跟她說不能辜負死去的成武軍,一會兒又是徐羅紅猙獰的面孔,手裏舉着一把刀刺向自己!
痛!
一切的夢境都匯聚成徐羅紅手中的剪刀,扎在沈媛身上,所有的神經,意識,統統都只剩下了……痛!
沈媛不覺出聲。
一隻大手覆上她的額頭,帶來絲絲涼意。
沈媛把臉不禁往那手心裏蹭了蹭,熱淚落入那手掌心。
對方一聲嘆息。
燒終於在清晨退了。
沈媛真開眼看到趴在自己床邊的靳山。
外面有人沒敲門就進來,是趙蓉蓉,後面跟着端來早餐的店小二。
靳山也醒了。
趙蓉蓉沒說話,也沒給沈媛什麼好臉色。
沈媛也沒說話。
本來就是你死我活的死敵,沒必虛偽的假裝客氣。
大家在沈媛房中匆匆用了早餐,然後就準備繼續啟程。
靳山來問都沒問,直接打橫抱起沈媛就下了樓,一直抱到馬車上。
趙蓉蓉:「與其說她是你妹子,還不如說她是你小媳婦兒。」
靳山就點點頭。
趙蓉蓉氣的咬牙,想了想又突然笑着對沈媛說,「你剛剛吃的早飯里,我下了毒藥。」
沈媛也點點頭。
趙蓉蓉:「沒有一個時辰,你就會七竅流血而死。」
靳山就轉過頭來對沈媛說:「你別聽他的,他不敢。」
趙蓉蓉突然拿出一把小刀來。
外面是雇的馬車夫,車廂里三個人,沈媛打橫躺在中間,左邊是靳山,右邊是趙蓉蓉。
就見趙蓉蓉把刀放在沈媛臉上,壞笑着說,「那你說我敢不敢毀了她的容。」
靳山整個人突然就冷了下來。
臉冷,聲音冷,周身氣場也是冷的。
趙蓉蓉突然就收了刀,重新把刀揣到懷裏。然後冷笑着對沈媛道,「你別以為他救你是有多好心,難道你真的以為他是貪圖你的花容月貌?」
沈媛配合的點點頭。
靳山有挺不住「嗤」的笑了出來。
就聽趙蓉蓉又道,「你就不問問他這是要把你帶到哪裏?」
沈媛就閉上眼,不打算再聽趙蓉蓉說話。
去到哪裏都不是自己能左右的,自己如今重傷在身,只能聽天由命。
司徒燁和成武軍他們都要急死了。
就這樣又行了一天的路,中午三人就在馬車上吃了幾口乾糧,喝幾口水算作午飯。
一直走到傍晚時分,才進了一個小鎮,找客棧入住。
依舊是兩間房。
靳山照舊不理沈媛的哭鬧要去解她衣服。
沈媛突然可憐兮兮的說,「我這傷,能洗澡嗎?」
她實在忍不了了……
靳山沉吟一會兒,說你等一等,就轉身出去。
一會兒工夫他便帶過來一個丫鬟模樣的大眼睛女孩子。並囑咐道,「伺候這位小姐洗澡,她背後有傷,不能沾水。」
說完拿出一塊碎銀子給那丫頭,人就出去了。
丫頭收了這塊碎銀子,回頭跟沈媛說道,「小姐您等等。」就去提了熱水來房中,小心的幫沈媛洗澡。
「小姐皮膚真好。」丫頭一邊幫忙洗,一邊恭維道。
沈媛笑而不語。
「小姐這樣趴着,我幫你擦背,就不會沾到傷口上。」丫頭很是殷勤。
「這是這麼漂亮的背,萬一留疤可惜了。」丫頭說完也意識到自己多嘴了,尷尬的不知道如何挽回。
沈媛就開口跟她閒聊幾句,比如「你叫什麼呀?家住哪裏呀?聽說戰亂怕不怕呀?等等」
這丫頭看她平和不在意,又活潑起來。
「我叫甜甜,因為大家都說我說話的聲音特別甜。家就住后街。爹和阿兄都不在,徵兵走了,只有我和阿娘在家。阿娘身體不好,我在這店裏幫工。」
……
於是沈媛當天晚上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個熱水澡,人也清爽放鬆了不少。
之後還是換藥,卻覺得沒有上一次疼。
「你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放心吧,可以安心睡了。我就在隔壁。」靳山說完還幫沈媛蓋好被子。
「為什麼救我?」沈媛不禁問。
靳山:「不想你死。」回答得很是迅速。
直接且廢話。
「哦」沈媛無奈的閉上了眼。
若是什麼時候,他想她死了,那估計她也就得死了嗎?
……
第二日清楚出發的時候,沈媛已經可以下地自己扶着樓梯慢慢的走。
清晨店裏人少,幾個要早上趕路的散客在吃早餐,旁邊一個丫鬟模樣的拿着抹布擦桌子。
沈媛看是昨夜幫自己洗澡的那個丫頭甜甜,就上前感謝。
「喂,我要走了,昨天晚上謝謝你。」沈媛笑吟吟拍了下甜甜肩膀說道。
那丫頭轉過頭來,依舊眼睛大大的,卻一絲光澤也無。
沈媛心中有些奇怪,就聽那丫頭張嘴,發出「啊!」「啊!」的聲音。
沈媛一驚:「你這是怎麼了?」
甜甜:「啊!啊!啊——」
聲音嘶啞,說不出一句話。
「她不會說話了。」身後響起趙蓉蓉譏笑聲。
沈媛不可置信的回頭。「你說什麼?!」
趙蓉蓉:「我說,她不會再說話了。」
沈媛:……
趙蓉蓉:「他和我沒什麼不一樣,只是你不知道罷了。」
是被……灌了啞藥!
就因為……她想洗澡,於是不得不找個丫頭來幫她……可是又不想暴露行蹤……
沈媛面色一點點開始變得蒼白,直到面無血色。
……
上午依舊在馬車上度過,沈媛傷勢明顯好了不少,可以倚靠着車廂半坐起來。
可是精神卻不好,面色一直蒼白,指間發冷。
趙蓉蓉依舊一會兒陰兮兮一會兒陽兮兮的。
過了半響,沈媛才稍微緩過來一點兒。暫時先不去想客棧發生的事情。
活着的……都還要活下去……
不管多難。
沈媛:「喂,你到底是男但是女的?」
這個問題問出來,靳山那邊又噗嗤噗嗤的笑,然後說「別問了,從小到大,問她這個問題的人都已經不見了。」
沈媛:「怎麼不見了?」
趙蓉蓉陰森森的說,「因為都被我殺死了,你放心,你也很快了……」
沈媛撇撇嘴,「就因為人家對你的性別好奇?」
趙蓉蓉:「憑什麼對我好奇?」
沈媛:「因為你和別人不一樣。」
趙蓉蓉急的眼圈都紅了,「憑什麼我就和別人不一樣!!」
可憐的孩子,沈媛道,「我覺得你這個問題很嚴重,應該及時的進行心理干預了!」
靳山:「可以,有精神拌嘴,說明見好了。」
沈媛說了幾句話就累了,喝了口水道,「我沒有拌嘴,我說的是認真的。」
趙蓉蓉:「雖然我聽不懂你說的那個心理干預是什麼,但是我明白你的意思!」
沈媛:「嗯?你真的明白呀?」
趙蓉蓉:「你就是說我不光身體有問題,腦子也有病唄!你別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了你!」
沈媛不屑道,「你也別以為你真的能殺得了我!」
靳山:「好了!」
一聲下來,兩個人都不敢吱聲了。
沈媛現在還真沒法動手,不過是賭靳山不會讓趙蓉蓉出手罷了。
誰知沉默一會兒,趙蓉蓉突然主動說,「你說的那個心理干預,到底是什麼意思……」
「蓉蓉……」靳山比沈媛先開口,這次卻是沒想到語氣中透着一絲溫柔。
趙蓉蓉對着靳山,突然紅了眼圈低下頭不再說話。
沈媛聽到靳山一聲不易察覺的嘆息。
半響。
沈媛:「你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趙蓉蓉生氣的眼神射過來。
沈媛改口:「或者說,你覺得自己是男的還是女的?」
趙蓉蓉一愣,「這事,我說了算?」
沈媛一樂:「開玩笑嘛?這事兒你自己不說了算,難道是我說了算?」
趙蓉蓉:「可是真的我自己說了算就行嗎?」
沈媛:「你爹媽都說了不算,別人都得聽你的,你自己說了算!」
趙蓉蓉紅了的眼圈就再也忍不住了,淚嘩的就流下來!
「人家是個女孩子呀!」
哭着從衣襟上扯下手帕子,捂着臉嗚嗚哭起來。
這一哭,就哭了兩刻鐘沒停……
沈媛……
「我明明已經差一點點兒就可以變成女的了,嗚嗚嗚!」
「明明就差一點點兒了,嗚嗚嗚嗚!」
趙蓉蓉越哭越女氣。
沈媛:「為什麼只差一點點了?什麼意思啊?」
靳山無奈的對趙蓉蓉道,「你不要聽那道姑胡說八道,她就是騙你的!」
趙蓉蓉:「都沒有試,怎麼知道成不成啊!總要讓我試一試!」
靳山一時生氣道,「有你那麼試的嗎!」
沈媛聽得雲裏霧裏,真是難受。「不好意思啊,二位誰能不能抽空給我說說清楚啊,我聽得沒頭沒尾好難受。」
沈媛說着用手捏着帕子揉揉胸口。
沈媛本就是絕色,這個動作宛若西施,甚是動人。
趙蓉蓉不禁一愣,不自主的也跟着學,捏着帕子去揉胸口,皺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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