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圖上,目標距離邊境400公里,紅袍的聲音不緊不慢,「這裏最後一個刺殺目標沒有成功。他是一個修士家族的子弟,本人並非是修士。」
說着,幾張手繪圖放到了小隊面前。圖裏面是名女子,戴着眼鏡的時候頗有知性美。不戴眼鏡的那幾張看上去也不錯,只是眼神中那種因為靠不住視力而引發的一絲呆滯惟妙惟肖。
「那邊一定有所提防。我們現在去會不會自投羅網?」隊長說出了馮茂的心裏話。
「目標一直和家裏人住在一起,這才失去了刺殺機會。那座城裏沒有伍爾夫神使駐紮,對方攔不住你們。」
「為了一名凡人,居然要讓我們冒這麼大險,那名凡人到底有什麼與眾不同之處。」
「說她也不能單純視作凡人,只是沒法成為修士而已。根據情報,鬥戰聖宗好幾款武器都是她提出的思路,除掉她能夠延緩鬥戰勝宗開發進度。」
不知道是不是心裏敏感,馮茂覺得紅袍指出對方是武器開發專家的時候看自己的眼神比較不對勁。身為向聖殿提出武器開發思路的人,馮茂覺得這件事好像暗示着某種危險。
「除掉她能延緩鬥戰聖宗研發進度?」隊長問道。這耿直的發言讓馮茂感覺到另一種危險。
「聖殿認為能夠如此。畢竟戰爭到現在已經高度依賴武器。延緩對方武器開發就能延長我方現有武器的優勢。這場戰爭持續的太久,死去的修士太多。我們近期準備進行一次戰役,看看能否徹底擊敗正面的敵人。如果能做到,有可能逼迫敵人與我們終止戰爭。」
隊長微微點頭,連馮茂都感覺自己有點微微動搖起來。戰爭打到現在,馮茂着實厭倦了。要是真的能夠通過一場決定性戰役終止戰爭,冒一點風險能夠接受。
「你們若是沒有成功,立刻選擇撤退。沒必要為了一名凡人搭進去五名修士的生命。」紅袍繼續說道。
「嗯。我們準備一下就出發。」隊長耿直的答道。
馮茂只覺得一陣不安,這可是要深入400公里。紅袍們可以在這個距離上可以輕鬆實施追擊,於是問道:「閣下,若是對方出動沃爾夫神使呢?」
紅袍歪了歪頭,「馮閣下,我問你個問題。如果你所在的城市遭到襲擊,你第一反應是聯絡紫袍閣下出來追擊敵人麼?」
馮茂立刻明白自己錯在哪裏,給自己幾個膽子也不可能聯絡紫袍。更何況自己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聯絡紫袍。自己頂多給紅袍龐貝閣下打電話。然而事關小命,馮茂繼續問道:「回來的路上會不會遇到紅袍的截殺。我無法聯絡紫袍閣下,卻能聯絡到紅袍閣下。」
「那座城市並無紅袍駐紮。如果紅袍不知道你們的撤退路線,也無法找到你們。我這次帶來了撤退路線,聖殿會派遣接應。」
紅袍說到這個程度,馮茂也找不出要說的內容。看紅袍閣下的神色,貌似也不再能接受馮茂的其他問題。
中午時分,飛機將馮茂等人運到西部戰線。這邊已經有一個小隊等着馮茂他們,雙方見面之後,這支西部戰線派出的刺殺小隊已經將自己行動過程告訴給馮茂小隊。他們這邊也是刺殺四個目標,最後一個目標通宵達旦的沒睡,身邊還有修士陪伴。從修士們打高處用望遠鏡看到的內容,這幫找不到機會而不得不撤退的修士已經畫出了幾張他們能夠記憶下來的部分。
馮茂拿起來看了幾眼,就覺得好像不對勁。再把幾張圖結合了一下,更感覺哪裏不對頭。這東西看着像是大功率線圈之類的玩意,動用如此巨大線圈的目的貌似不是搞舉行電磁鐵吧。如果對方是武器專家,馮茂能想到的可能就只剩下巨型電磁炮。
「馮閣下看出點什麼?」
「你們不覺得這種圖看上去像不像是巨型電磁線圈?」
隊長接過圖片看了幾眼,「的確像。然後呢?」
「利用電磁加速,可以無需火藥,直接將炮彈投放到非常遠的地方。而且電磁炮發射並不需要巨大的彈殼或者炮膛。只是直接將彈頭投擲出去就可以。這玩意幾分鐘就能發射一發。」
隊長沒有思考,直接答道:「嗯,路上說。現在聽了只會影響心情。」
小分隊靠了西部戰線提供的地圖滲透過敵人防線,見到標誌性建築物之後眾人換了衣服,隊長開始奔襲之時命道:「馮閣下,把你之前看到的講給我們聽。」
馮茂沒想到瑪法里歐隊長還記得這茬,只能把自己對電磁炮的簡單認知講給修士們聽。果然如馮茂所料,這幫修士可不是如修真小說裏頭那幫不學數理化的修士,他們不僅不驚訝,反倒提出了好幾個很專業的問題。這些問題只關乎制導、精度、電力強度之類與電磁炮實用性的問題。並沒有修士詢問電磁炮原理。
對這樣專業的問題,馮茂據實已告,自己並不清楚鬥戰聖宗到底開發到什麼進度。馮茂甚至告訴小隊成員,「我也只是瞎想,對着圖片瞎矇。也許那位根本沒有開發電磁炮。」
隊友維克托應道:「我聽說過一點馮閣下的傳聞,都說馮閣下在武器開發商有格外天賦。果然如傳言所說,馮閣下只是靠一點殘圖就能提出思路,這個真令人驚嘆。」
「提出思路沒什麼用,若沒有實施手段,一切都是瞎想。」
「若沒人提出思路,連瞎想的空間都沒有。可以不做,卻不能沒做什麼的選擇。」維克托不知道是恭維還是感嘆。
隊長則說道:「馮閣下,我倒不是嚇你。以後你還是小心些,既然我們都被分派了這樣的差事,天知道鬥戰聖宗以後會怎麼做。戰爭能停止是最好,若是無限制的打下去,只會更加慘烈。」
馮茂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其他修士也都沒說話。於是幻境中就這麼沉默下來,一直到了目的地附近眾人才如根本沒有進行之前討論般開始對行動做起了安排。
不管是維京帝國還是納維亞帝國,都是地廣人稀。大部分人口散落在農村,少部分人集中在城市裏。對於灰袍級別的修士而言,在城市之外穿行非常輕鬆。天色已經昏暗,眾人先找好落腳點躲了起來,等天黑之後直接前往目標住的大宅。
隊長只是說了一句對戰爭的看法,之後不再提。其他隊友也沒有多說什麼,不過馮茂覺得他們對於這場戰爭也已經有了怨懟。聽到高階修士們的話,哪怕只是這麼簡單的隻言片語,馮茂覺得心情好了許多。
現代戰爭就是絞肉機,不管以前修士們是如何認識現代戰爭,他們都已經不可避免的陷入到殘酷的戰爭之中。就如馮茂為這場戰爭提供很大的推波助瀾,馮茂自己也沒辦法躲開親自為這場戰爭投入第一線廝殺的命運。如果是沉浸其中樂此不疲的修士,馮茂實在是不想和這種修士打交道。
天色終於黑了,小隊換好了普通人的衣服,進入了這座看着並不大的城市。街上沒多少人,馮茂等人沒有直奔目的地,而是先謹慎的向着已經完成了前三個刺殺事件的地方靠過去,果然見到那邊有警察的身影。便是沒有的,也能見到那邊有些異樣。
小隊離開了這些地方,向着目的地繼續潛入。到了大宅附近,卻見大宅里只有一處看着就很角落的地方亮着燈。馮茂覺得事情不對,看向隊長。隊長觀察一陣後說道:「馮茂,你進去看看。我覺得不對勁。」
「我實力最弱,為何要我進去?」馮茂不滿的答道。
「若是我們進去,你能接應我們撤出來麼?」隊長反問。
馮茂回答不上來,只能說道:「若是大家都覺得這像是陷阱,我們何不直接撤退。」
「都到了這裏,不試試看怎麼知道是不是陷阱。若那女子果然是研究電磁炮,留不得她。」隊長淡然的答道,然而這份淡然讓馮茂感覺到隊長巨大的決心。
「馮閣下,若是有陷阱,你立刻就撤。我們接應你。你這麼想,若是有陷阱,肯定得留出安全空間。以馮閣下的聰明,怎麼可能看不出是否陷阱。」
「我遇到事情從來都是硬上,大家太高看我了。」馮茂推脫道。
「快點進去!」隊長瑪法里歐的聲音充滿了威壓與不耐煩。
馮茂只能向前走去,走了幾步就覺得這宅子有意思,靈氣細絲的數量明顯要高一點點,再看宅子有年頭了,看來是故意在這裏建設的房子。
本想以這個理由撤退,馮茂還是沒有後退。先釋放了一個感測法陣,確定周圍十米內沒有任何防禦陣或者別的機關。馮茂輕輕越過圍牆,跳進了院裏。
只有一盞燈亮着的大宅感覺怎麼都很陰森,到了牆外,馮茂直接又釋放了一個陣法。有靈氣補充,馮茂直接讓陣法籠罩了大半個宅子。如果對方有埋伏,在發現對方的同時會直接被對方發現。然後馮茂就能保證安全的同時立刻跑路。
探測好一陣,居然沒有發現大宅里有人。馮茂想起那些圖紙,心中有些在意。就輕輕打開那間房間的窗戶,直接躍了進去。
房間裏有股薰香的味道,不難聞。黑暗中的一切在馮茂眼中並不是問題,書架、書桌、座椅、繪圖板,這裏完全是一副工程人員該有的樣子。而且這拜訪雖然透露着一股理工出身人員的意思,卻和理工男的工作間有着明顯不同。
譬如茶壺什麼的放的頗為整齊。這個時代沒有肥宅快樂水,不可能出現那種滿地瓶子的景象。但是水杯啥的亂放,甚至是放了幾天的茶水杯子放在不起眼的角落,對於理工男們來說那是家常便飯。
與其費力收拾杯子尋找杯子,還不如從廚房拿了碗來充數。理工男們很多就是這麼豪放。
再看幾眼,馮茂看到了幾張圖紙。就見圖紙上繪製了一些部件,看外型的確是電磁炮模樣。馮茂低頭看了一陣,覺得這個設計思路很初級。各個部件都是機械控制,如果是馮茂來做的話,不用說,先開發出來集成電路再說。
想到這裏,馮茂伸手想掀開最上面的一張。就聽到身後有人問到:「難道這個設計不能入閣下法眼麼?」
馮茂大驚,軍刀已經拔出。黑暗中,映射着外面照入的光線,寒光閃閃的兵器已經斬來。兩人兵器碰撞的那一瞬間,馮茂已經確定對方與繪圖中的女子長得一模一樣。因為沒有戴眼鏡,眼中那一絲遲鈍也一模一樣。
不過現在馮茂無論如何都不會將這人當做近視眼,修士們對於視力的依賴並不高。視力只是在不適用靈氣探測情況下,或者是因為探測不到的情況下才進行的補充。
對方同樣是聖裁修士,馮茂感受到軍刀上傳來的巨大力量,讓速戰速決的想法完全落空。
兩人角力的同時,對方這個理工女的眼中閃動着一種有點狂暴的視線,「啊哈!沒想到還是位高手,如此年輕的高手光臨寒舍,真的是榮幸之至!」
馮茂只覺得對方軍刀上的壓力瞬間消失,離開後跳,左支右絀的躲開對方無比熟練的連續砍殺。對方的刀術雖然顯得缺乏實踐,卻意外的走了套路,速度奇快無比。一時間馮茂也找不出反擊的破綻。
「閣下為何不施展一下刀術,我很想看看呢!」理工女的聲音里有種極大興奮,仿佛進行的不是拼死搏殺,而是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一起玩玩的對象,非得徹底盡興的渴望。
馮茂只覺得對方軍刀上的壓力瞬間消失,離開後跳,左支右絀的躲開對方無比熟練的連續砍殺。對方的刀術雖然顯得缺乏實踐,卻意外的走了套路,速度奇快無比。一時間馮茂也找不出反擊的破綻。
「閣下為何不施展一下刀術,我很想看看呢!」理工女的聲音里有種極大興奮,仿佛進行的不是拼死搏殺,而是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一起玩玩的對象,非得徹底盡興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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