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思麗?丘吉爾推開房門,撲面而來的聲浪讓她都不由地腳步一滯。
當南海海戰的消息傳到倫敦的時候,絕大多數英國人的第一反應是這是個惡劣的愚人節玩笑,不過很快更多的消息以及海戰細節傳了回來……於是整個倫敦都沸騰了,憤怒的民眾與海軍家屬包圍了唐寧街10號,不過由於保守派領袖,很有可能會成為下一任帝國首相的愛爾柏塔?張伯倫提前得到了某些「來路不明」的情報,保守派很快就逆轉了輿論。
早有準備的保守派通過一系列的運作,在王室和皇家海軍還在為南海海戰的慘敗而焦頭爛額的時候,就把摻了一大堆私貨的「失敗背後的真相」傳播地到處都是,於是民眾們開始包圍白金漢宮和朴次茅斯的海軍總部了……雖然在阿爾托莉雅三世親自出面安撫之後,民眾們的憤怒情緒總算是消散了很多,但是對於王室和皇家海軍的不滿並未消失。
而相對於暗流涌動的民間,更加致命的打擊還是來自於帝國內部的保守派。
「……我的陛下,」溫思麗走進房間的時候,就聽到愛爾柏塔如此說道,「請問您是否能告訴我們,皇家海軍的某些不恰當行為,是否得到了您的支持甚至是……授意?」
溫思麗的腦海里下意識的腦補出了阿爾托莉雅三世一臉不甘地咬着嘴唇的表情,不過她馬上就把這種根本停不下來的腦補壓了下去。「那麼你又如何呢?」
溫思麗大聲說道。見所有人的目光頓時被吸引了過來,溫思麗繼續問道:「那麼你又如何呢,張伯倫騎士長?請問你又是否能告訴我,你的情報又來自於哪裏?」
「你是在指責我背叛了帝國嗎,丘吉爾騎士長?」穿着一身打理地一絲不苟的圓桌騎士團騎士長制服,鼻樑上還架着一副眼鏡的愛爾柏塔慢條斯理地道。「你是否確信所謂的愛國就是任由你們對人民隱瞞真相,甚至是故意違背命令,丘吉爾騎士長?」
女公爵下意識地握緊了雙手,然後馬上又鬆開。勝者無需解釋,敗者無權辯解,然而讓溫思麗倍感抓狂的時候皇家海軍偏偏毋庸置疑地輸了,而且輸地很慘。「張伯倫騎士長,」溫思麗的臉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從未有人置疑過你對於帝國的忠誠。」
「啊,那可真是太好了呢~」愛爾柏塔一邊說着一邊從座位上站起了身,垮着掛在腰間的佩劍走到了溫思麗的身旁,「我差點以為,有人準備成為第二個克倫威爾了呢~」
「張伯倫騎士長!」阿爾托莉雅三世終於無法繼續沉默下去了,金髮高馬尾貧乳少女壓着音量與怒氣低喝了一聲。「沒有人希望看到皇家海軍戰敗!……請矜持些。」
「當然,我的陛下,」正一臉似笑非笑表情地繞着溫思麗轉着圈子的愛爾柏塔,動作誇張地向着阿爾托莉雅三世撫胸行禮,「正因為每一位帝國的紳士都不希望看到這種情況,更不需要再發生一次這種可恥的失敗,所以我們才更應該設法確保此類事件不再發生。」
「你覺得呢,丘吉爾騎士長?」
愛爾柏塔沒有繼續抓着王室支持皇家海軍的獨走行為這一點不放。事實上無論是她還是溫思麗都知道,這一輪交鋒其實是表面上佔盡上風的愛爾柏塔輸了,溫思麗看似莽撞的反擊完全打亂了她的節奏,整個會議或者說話題的風向成功地被從王室身上引開,雖然代價是溫思麗被愛爾柏塔鋒利的言辭逼地差點亂了陣腳……當然,也僅僅只是差點罷了。
被溫思麗一攪和之後,愛爾柏塔好不容易帶起來的大家一起向女王發難的氣氛被破壞地乾乾淨淨。她只能暗自惱怒地轉移了火力,把目標對準了主動跳出來的溫思麗。
「那正是我們接下來要做的,」出乎愛爾柏塔意料的,溫思麗完全沒有要為自己辯解一下的意思,「我的陛下,我認為是時候和中國人進行和談了。」
不等一片譁然的將軍、議員、政府高官還有幾位神姬驚呼出聲,溫思麗一邊環視了一圈一邊說道:「不然你們準備和中國人全面開戰嗎?還有你,上將,軍費你出嗎?」
某個大腹便便,目光渾濁的海軍上將氣地差點背過氣去,不過溫思麗直接無視了他:「所以,我確信現在是時候通過外交手段應對帝國目前所面臨的嚴峻局勢了。」
「是否需要我提醒你,丘吉爾騎士長,」愛爾柏塔忍不住插嘴道,她的眉毛因為劇烈的情緒波動而一抖一抖的,「帝國所面臨的局勢,究竟是怎麼變成現在這副樣子的?」
「所以就讓我去承受那種屈辱吧!」溫思麗猛地提高了音調。她張開雙手,如同要擁抱什麼一樣:「所以,我的陛下,請任命我為帝國的全權代表去和中國人談判!」
在因為二戰而徹底日落以前,牛牛是一個相當精明的國家。和總是衝動地因為宗教原因而冒失地挑起或者參加某場戰爭的西班牙人不同,英國人在崛起之路上的幾場戰爭,都在戰爭結束之後通過戰爭手段得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英國人基本沒打過虧本的仗。
那場世界大戰結束之後,其實很多有識之士就已經遇見到了日不落帝國的沒落,保守派的崛起也不是沒有原因的,日不落帝國越來越對世界局勢的變化感到力不從心,一切都在脫離控制,大西洋對面的那個表親的崛起更是讓每一位帝國的紳士感到憂心忡忡。
事實上,帝國內部已經開始出現主張和中國人和解,甚至如果可能的話最好能夠和中國人結成聯盟的聲音,中國人那先進地匪夷所思的科技水平,龐大的主體民族人口都讓牛牛們羨慕到不行……不過這種聲音暫時還不是主流,畢竟雙方的惡劣關係擺在那裏。
日不落帝國絕對不可能同時應付兩個正在快速崛起的大國,更不可能在同時應對乃至於對抗兩個大國的同時還要確保對於歐洲大陸的關注,事實上哪怕是最樂觀的人也不認為帝國還能繼續維持在遠東的存在……5艘主力艦的損失雖然空出了不少噸位,但是在新的主力艦造出來以前,牛牛皇家海軍突然發現自己手上的主力艦完全不夠用了。
傾巢出動的地中海艦隊和遠東艦隊已經被完全打殘,殘存的部分戰艦還被兔子的沉底式音響水雷堵在新加坡要塞里出不來,而更糟糕的是牛牛內部對於是否還要集結更多的戰艦去遠東產生了巨大的爭議……相比之下,隔壁的高盧雞得知了南海海戰的消息之後,整個巴黎都開始狂歡什麼的反倒不算什麼了。恩,牛牛表示自己一?點?都?不?生?氣!!
皇家海軍在根據現有的情報反覆推演之後,得出的結論是如果想要徹底擊敗中國人的艦隊主力,那麼皇家海軍必須把所有家底都拉出來——很顯然,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先不說打不打地贏,就算贏了皇家海軍也該拼殘了……而既然沒法打,那麼顯然就只能談了。日不落帝國可以沒有面子,但不能沒有皇家海軍。
而在牛牛忙着為和談做準備的時候,威廉明娜女王一行也抵達了坤甸,接着被授權全權處理此事的麗姿也同樣抵達了坤甸,秋瑾則繼續呆在大員,隨時準備出擊收復香港。
不過談判從一開始就陷入了僵局。哪怕到了這種時候,荷蘭人依然不願意出點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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