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擊的兔子 第十二章 逸悅老師的課外授業

    （感謝書友「未來的夏貓」同學的打賞~）

    霍幽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只睡了三個小時。

    這一點都不奇怪，今天將是她作為東北總督的副官上任的第一天，同時也是她作為一個鼴鼠正式開始執行任務的第一天，暴露的恐懼和隱隱的背叛感折磨了少女一整夜。

    如果算上少女的話，霍家已經服侍了袁家十代人了。而作為福伯唯一的孫女，從很小的時候起她就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她出生的時候就被規劃好了，從小所接受的絲毫不亞於真正的千金大小姐的教育，以及幾乎變成家族史一部分的高級僕人訓練課程她都學地很好，袁明妃甚至給了她一個公費留學名額，送她去法國巴黎留學學習行政管理。

    從小所接受的嚴格訓練讓她在留學期間獲得了的極為優秀的成績，從出生就被安排好的人生道路按部就班地依次變為現實……等到霍幽完成學業從國外歸來之後，袁明妃原本的副官正好在一個星期以前回老家結婚去了，而霍幽順理成章地被任命為新的副官，全權負責總督閣下的日常生活和行程安排——就像她的祖先們曾做過的那樣。

    或許是少女的信仰還不夠堅定吧，她在歸國的郵輪上時幾乎每一個夜晚都在發抖，頭等艙的柔軟被褥以及特別為東方客人準備的薰香絲毫不能減輕少女的痛苦……少女不知道自己究竟從噩夢中驚醒了多少次，當她在大連下船的時候，爺爺那慈祥而欣慰的笑容更是像一把銼刀一樣狠狠地銼開了少女的心。

    有那麼一瞬間，少女想要向爺爺坦白一切，哪怕她很清楚以爺爺對袁家的忠誠，她唯一的結局就是「被病逝」，然後某個才能出眾的霍家遠房親戚將取代她的一切。

    然後瓦蓮娜那過於嚴厲的面孔突然出現在了少女的腦海里。

    「瓦蓮娜……」那個把自己發展為蘇共黨員，並親自和另一位蘇聯神姬一起給自己當入黨介紹人的神姬，只是一個停留在腦海中的回憶似乎都帶有某種魔力……一切雜念立刻就被通通趕出腦海，少女甩了甩腦袋，然後打開水龍頭，把冰冷的自來水潑在自己臉上。

    順手把僕人在她起床以前就準備好的熱水倒進抽水馬桶里，霍幽簡單地梳洗了一下之後換上了嶄新的北洋軍制服。等她換好衣服之後，僕人已經為她準備好了豐盛的早餐。

    如同嚼蠟一般地草草對付掉大廚精心準備的早餐，霍幽接過一名機要秘書遞過來的文件夾並快速地看了一遍，然後把文件夾夾在腋窩下來到了袁家大小姐的房間門口。

    然後讓霍幽倍感尷尬的事情發生了……大小姐不在自己的房間，少女頓時手足無措了好一會兒，努力繃着的嚴肅面孔剎那間崩塌，直到少女身後的女僕長忍不住想要出聲提醒的時候，霍幽在總算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片刻的思考之後，霍幽抱着試試看的想法來到了那間空了十七年，直到最近它的主人才住進來的臥室門前，輕輕地推開了房門。

    果不其然，大小姐如同她記憶中的那樣又睡過了頭，而且正如同一隻八爪魚一樣地纏在二小姐的身上。有着幾乎完全相同的容貌的兩位絕色少女抱在一起時的睡姿，讓霍幽這個性取向很正常的少女都有一種仰天高呼「百合塞高」的衝動。

    接受過嚴格訓練的女僕們邁着輕巧而精準的步伐魚貫而入，然後動作熟練地給一臉可愛的迷糊表情的兩位神姬小姐脫下睡衣、清理身體最後換上日常衣物。如果是一般的世家大族的話，這個時候還需要用薰香給兩位千金「調味（袁雪妃語）」，不過先天條件碾壓普通人類女性不知道多少條街的神姬不需要這個，更何況無論袁明妃還是袁雪妃都很討厭過於煩瑣的規矩，所以以上工作做完之後，兩位神姬就直接穿着日常衣物前往餐廳就餐了。

    借着兩隻神姬吃早餐的功夫，已經事先吃過早餐的霍幽則翻開了文件夾，開始向袁明妃匯報她今天的行程安排。「……上午9：40，乘車前往故鄉23基地參觀9021工程的驗收工作，並聽取項目負責人的工作匯報。」霍幽說着，暗暗記下了幾個關鍵詞。

    「哦？」袁雪妃聞言，拿起一塊餐巾擦了擦嘴。「那東西總算是完成了。」

    「是啊……這下子鋼鐵姬除非瘋狂到和我們全面開戰，不然的話就必須選擇妥協了，在沒佔到什麼便宜反而還損兵折將外加狠狠地丟了面子的前提下，」袁明妃笑着接過話茬，「阿幽，準備一發500公斤級航彈和一支記號筆一起送到維克托莉婭女大公那裏……就說這是送給她侄女的禮物。我們的空軍會把這件禮物直接送到她侄女的臥室里。」

    「是，大小姐。」雖然滿肚子都是疑惑以及……不安，霍幽還是躬身領命道。

    ……

    幾個小時之前，某座瀋陽郊區的空軍基地內，某座封閉機棚內。

    「……只要能保證航空鋁的供應，這東西隨時都可以量產，」穿着一件連體工作服，滿身都是油污的蕭逸耳指了指身後那架散發着巨大存在感的巨型銀色航空器，「不過我個人不建議生產太多這東西，9045工程已經取得了重大突破，雖然距離量產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誒，那東西你都搞定了？！」袁雪妃一臉驚奇：「我還以為起碼也要等到我們這一代人都去見曹銜龍了之後，那東西才能由一個設想變為現實呢。」

    「不，你誤解了我的意思，」蕭逸悅連連擺手，「真正的電噴哪有那麼容易弄出來，就算我能設計出來，現有的材料學和加工技術也不可能把圖紙變成實物……所以我稍微地取了一下巧。」說着，蕭逸悅不知道從哪裏取出一張手繪的圖紙鋪在工作桌上。

    「真正的電噴應當是電能→動能，但是那東西過於超前了，所以我換了個思路，把整台發動機的基礎原理確定為電能→機械能→動能……恩，真正的實物的結構很複雜，我這裏只是一個簡單的概念圖。首先，用電動機驅動前渦輪風扇帶動前緣渦輪壓縮機壓縮空氣，提高空氣的壓力和內能，然後放電室高壓放電，被加熱和電勢差通電電離的空氣就會形成等離子體，因為壓力差向後噴出，噴射的熱膨脹工質衝擊後緣渦輪盤，後渦輪盤則通過中軸連接反向驅動前渦輪風扇，由此，整個流程完成。」

    「不過在做了一台驗證機實機試車之後，我發現這樣的話推力太低了，因此我在做了幾台驗證機之後選擇了混合工質推進的方案……具體做法是，在放電室末端的後渦輪前端進行加壓噴水的措施，利用高溫高壓將水中的氫氧強制解離後燃燒，以此提高推力，等未來發動機的放電功率上來之後，還可以直接在放電室噴水，和高壓空氣一起電離——再加上在提高壓縮比和功率的基礎上，增加渦輪風扇直徑、增加外涵道，然後渦噴變渦扇，再增加後燃器以及涵道變循環之類的改動，未來四十年的半電噴發動機基本上就是這樣了。」

    「雖然完全使用工質水的電噴看上去時髦值更高，但是我估計至少五十年以內，發動機都必須老老實實地採用空氣為主、工質水為輔的模式，畢竟大氣層里空氣管夠啊~」

    在場的眾人除了科學素養並不比蕭逸悅差多少的袁雪妃和段歌之外，皆是一副「雖不明但覺厲」，外加看到野生的某機械兔耳娘的表情。

    「轟－2……是嗎？」被灌了一腦袋的高深軍工知識，感覺腦袋都有些發昏的袁明妃只能把注意力重新轉移到本次視察的主角身上來。「先生產一個中隊吧……我猜，我很快就會需要它們去一趟莫斯科，給鋼鐵姬送些『小禮物』了。」

    封閉式機棚里，一架試生產型魔改B－29正在燈光的照耀下，散發出淡淡的銀色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