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語有云——
天下同歸而殊途,一致而百慮。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靈虛期修士的傳承,聽起來的確誘人,可也僅限於南陵這塊一畝三分地,在這裏,靈虛就已經是最強的存在了。
所謂傳承,也分幾種,諸如竹林遺蹟的傳承,則是遺留下來最生前最引以為傲的法寶。
而諸葛松此類,用腳指頭想都知道,必然是道之傳承。
大道三千,只取一途。
每個修士,都有獨屬於自己的道,有些人走在自己的道上還只是剛踏出三兩步,而有些人則早已遠走他鄉。
傳承他人之道,往下繼續走着未完成的路。
如此,受益無窮。
不用自行花費大量的時間、精力以及感悟去琢磨,得到傳承,就等於甩開了同輩修士一大截的道路。
方牧不接受諸葛松傳承的原因,正如他所言,他堅持走自己的道。
這也不奇怪,
但凡任何一名元嬰期的大修士,都不可能瞧得上眼一個靈虛的道……
「前輩的好意小子心領了,還望前輩理解。」
方牧拱了拱手,堅決之餘不忘敬。
巔峰時期是巔峰時期的事了,那些早已是過往雲煙,南柯一夢,意氣風發時再如何,眼下自己也只是個弱不禁風的鍊氣期,絕無資格在靈虛面前造次,對於這點方牧有自知之明。
「這傢伙……」
裴慶生緊抵牙齒,左手攥捏得死死,誰都能體會得到此時此刻他的感受。
周圍的這些內門天驕,哪個不是翹楚?
還不是為了奢望諸葛堂主的傳承,明爭暗鬥,如果可以搶,必當搶得頭破血流!
可方牧倒好,擺在眼前的傳承,居然撒手不接!
他……不要!!
諸葛松的一雙老眼,盯着方牧看了許久,怒不起來,苦笑也無意,百味雜陳。
「罷了,既然你有自己的道,老夫也不強人所難。」
這個遲暮的老人,心頭竟有些落寞。
實際上,諸葛松從未想過這些,他若真想留下一些東西,大把的人都會搶着爭。
也就是見方牧後,嗅到了一絲不凡之味,才動了惻隱之心。
資質、悟性,生平罕見!
也就可惜生不逢時,與葉家的那個怪胎處於同一個時代,是他的不幸,也是當代所有天驕的不幸,螢火被皓月遮掩的黯淡無光。
若是能活到成長起來,南陵天驕第二人,不是沒有可能!
「可惜了……」
諸葛松暗自嘆息,而後下意識瞥了一眼夏兎。
方牧那小子骨子裏太傲,沒辦法,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要不……賭一把?
諸葛松內心思索,夏兎修為雖弱,卻一聲怪力驚人,更是本身迷霧重重,看不透……
就她了!
諸葛松眼前一亮,忽然笑了笑,老糊塗了啊……能讓自己都看不透的人,又豈會簡單?
夏兎被他笑得有些發毛。
「小女娃,你可願傳老夫之道,於這兇險靈域……」
他話還才剛開口,滿腔的豪言壯語與誘惑便被夏兎徹底兩個字堵死:「不要。」
諸葛松:「???」
他那一張笑眯眯的臉,瞬息間怔住,尷尬得老臉無光。
眾人更是懷疑人生,一陣死寂,鴉雀無聲。
瘋了!一個個都瘋了!
那可是靈虛大能!頂尖強者的親自傳承!別人做夢都夢不來的機緣,這兩人莫不是腦袋出了問題不成?!
「夏兎!」
方牧輕咳兩聲,皺眉道:「前輩一番好意,你不心領也就算了,怎可如此乾脆果斷的拒絕?」
聞言,眾人面面相覷,倒吸一口涼氣。
這未免也太厚顏無恥了些!
你也有資格說別人的不是?方才拒絕的時候,豈非你最為果斷?!
「諸葛前輩,夏兎童言無忌,勿怪。」
方牧賠笑,故作板着臉,而後拉着夏兎離開:「回去好好修煉,莫要辜負了諸葛前輩的一番良苦用心!」
諸葛松的臉色這才有所好轉,這老臉丟得差點晚節不保!
這小子還算是有良心,知道給自己留幾分顏面。
直到方牧、夏兎兩人回到執法堂後院,門前的若干天驕才走得走,散的散,縱然心有不甘,可也束手無策。
「為何拒絕?靈虛的傳承不要白不要,你嘴甜點,好處少不了。」
「那夫君你為何不要?」
「……他的道不適合我。」
「也不適合我。」
「……」
後院內,年輕的一男一女暗自傳音交流,真氣波動的痕跡壓得非常細微,常人難以察覺。
一道冷哼,傳入方牧耳中。
方牧臉色頓時就黑了,這老頭子,怎麼還幹這等偷聽之事?為老不尊!
諸葛松正欲當教訓一番後生,忽然眉心一凝。
他側目看向北方的天邊。
「按捺不住了麼……」
老人神情逐漸凝重,喃喃道:「這偌大的南陵城,要變天了啊……」
霎時,他的氣息傳至包括腳下主峰在內的九座山峰!
不多時,九道身影自八方而來,青衣雲袖,端莊得體,其氣勢平凡中又隱約透露着不凡。
「不知諸葛前輩突然召我等起來,所謂何事?」
這九人皆是築基期巔峰的存在,青封門內正統的最強者!
「準備一下吧,客人快要來登門拜訪了。」
此言一出,頓時九位鋒主臉色齊齊微變。
其中,一名青袍老嫗緊皺眉頭,問道:「何時?」
諸葛鬆喉嚨微動:「天驕戰後。」
……
……
池水邊亭,一位中年男子亭中坐,手中端着一缽魚食,閉目沉思。
池塘波光粼粼,山風吹來也只拂起淡紋,絕難攪動它那深沉的涵蘊,但當魚食落入水面,性子就變了。
百魚昂首,張大魚嘴不斷吸吮,爭那方寸間之食。
「鳳闕府那邊……」中年男子沉吟開口。
暗影中,一道沙啞的聲音傳出:「回家主,已被瓜分得一乾二淨,最多半年,青封門會淪為那些人的下一個目標。」
池亭沉默片刻。
「此事雨兒可知?」
「小少爺城外修行未歸,並不知情。」
「叫他回家族。」
「可是為了天驕戰一事?」
撲通——!
中年男子將手中的缽扔下池塘,濺起陣陣漣漪,無數魚兒爭先恐後。
他緩緩起身,拄着一根奇形怪狀的拐杖,說道:「天驕戰還早,況且平輩中無人是雨兒的對手,此事於我葉家而言無關緊要,別忘了,三個月後是什麼日子,相比於天驕戰,家族中的年會更為重要,其他事都暫先放一放。」
「小姐那邊……」
聞言,中年男子皺了皺眉,道:「不知廉恥的東西!提她作甚!」
暗影遲疑道:「小姐心病加重,再這樣下去恐怕……」
少頃,中年男子走出了池亭,僅是一眨眼,以到百步開外,進入屋內,徒留下一道與年齡格格不入的滄桑之聲。
「年會當日,解除禁足,過後再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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