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之所以潛意識中認為,靈修應該在山關動亂時,主動出面。
同樣是因為,他們潛意識中認為,靈修平日裏獲得了超越尋常弟子應該有的待遇。
既然你享受了我們所沒有的待遇,且你本身就是轉世靈修,身負眾人,就該在這種時候站出來。
可事實上,陳陽根本就沒有獲得所謂的待遇。
可誰會相信呢?
他一個二十一歲的道士,就已經踏入築基這般尋常人想都不敢想的境界。
更是身冠諸多的榮耀。
要說這些全都是他個人努力所得,豈不是說,大部分人都是垃圾?
如果陳陽知道外人如何想,他可能真的會說一句:在座各位的確是垃圾。
儘管這讓人心裏很不舒服,可現實就是如此啊。
太白山和茅山完全不一樣。
茅山只有道觀,一座寺院都沒有。
這也是為什麼,茅山關門大開的前幾天,除了道門之外,其他勢力一個也沒吱聲的原因。
太白山,和其他大部分的山一樣,有道觀,有寺院,也有儒教和武協的分支。
散修和仙門弟子,更是數不勝數。
太白山關動亂,山內的各方勢力,第一時間趕過去查明情況,然後立刻守住所有重要的口子。
防止更嚴重的情況發生。
但已經沒有什麼情況,能比現在的情況更糟糕了。
而陳陽,則是在上方山,接受兩位師叔的教誨。
一天五次。
早起一次,吃早飯一次,午飯一次,晚飯一次,晚上休息時又一次。
簡直了!
陳陽有時候都忍不住的想要反駁,難道靈修不就是應該付出這樣的責任嗎?
可也就是想想,還是忍住了。
主要還是站的立場不一樣。
他現在反而站在了靈修的立場上。
事實上,他和師叔想的是一樣的。
大部分人,可以說,九成九的人,都是和他們想的一樣。
他也清楚,自己要是真問了,師叔能把自己嘲諷的抬不起頭。
責任?
如果局面真的糟糕到,需要師叔他們挺身而出,甚至付出生命。
陳陽相信,師叔絕對不會貪生怕死。
可此事關係到陳陽。
他們護短,哪怕知道陳陽應該站出來,也絕對會想方設法的讓他逃避。
陳陽亦如此。
且不說他不是靈修,就算他是,他也接受不了犧牲自己的自有。
沒有覺醒那份所謂的記憶之前,靈修,就是一個單獨存在的人格。
「你走的是你師父那條築基路線?」
今空問道。
「對,直接築基,然後再排出身體裏的雜質。」
「你倒是真敢試。」
今空搖了搖頭,有些感慨:「想當年……」
「別想當年了。」今文打斷他,對陳陽道:「一般人不會這麼做,主要還是沒那麼多的資源可供奢侈的揮霍。」
按部就班的修行,最大的好處,就是築基的時候,所需要的資源要比直接築基,更少。
從魚躍龍門,一步直接築基,需要的資源不是修行到無垢加上築基一加一等於二這麼簡單。
而是一加二,加三,加四,甚至更多的資源,才能足夠一步築基。
更何況,正常修士,都是有了資源就直接修行。
根本沒幾人,能夠把好東西存下來,等存的足夠了,再直接的一步築基。
「揮霍?」
陳陽撓撓頭,說道:「我沒覺得需要多少資源啊。」
今文問:「你築基用了多少東西?」
陳陽說道:「一條化龍的龍鯉,一條龍的龍血龍髓龍骨龍肉,一株千年野參……」
聽着他細細數來,今文一頭黑線。
「就這麼多。」陳陽數完了,說道。
「就這麼多?」今文呼吸都有點亂了:「這還不叫多?」
「你覺得有多少人,能和你一樣,隨隨便便就拿出一具龍屍築基?」
「別說龍屍了,一輩子沒見過龍的修士不知道有多少。」
陳陽哦了一聲,他真沒覺得自己用的資源有多少。
「大山裏的大妖,不是蠻多的嗎?有手有腳的,為什麼不抓?」
陳陽問出心中疑惑。
今文道:「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碰見大妖就能殺的?」
陳陽道:「他們不是有師門嗎?」
「我……」
今文捂住心臟,擺擺手:「你別跟我說話。」
「師叔……」
「什麼叫成長?」今文問道:「你跟我說說,什麼叫成長?」
「雄鷹的未來是廣闊無際的天空,老鷹也不會一直讓它們在豐滿的羽翼下做一隻連展翅都不會的廢鷹。」
「你的背後,玄真玄玉的背後,固然有師門。可是,難道要我們這幾個老傢伙,在飯點的時候把食物送到你們嘴邊嗎?」
「你們遲早要接替我們,成為道門新的中堅力量,你們必須要自己去經歷生死,去殺妖,去除魔。」
「那些商賈家族培養的弟子,固然是精英,但那些所謂的精英,他們的貢獻都是家族送給他們的,他們不缺修行資源,因為有家族為他們提供。」
「可這種人真的擔得起精英兩個字嗎?」
「說句難聽點的話,他們就算培養出一個築基,也是廢物築基,玄玉玄真聯手就能踩的他們抬不起頭。」
「一群連鮮血都沒沾過的雛,能指望他們在關鍵時候扮演英雄的角色?」
陳陽深以為然。
今空道:「你的成長太快,快到我都覺得你有九成九的可能就是靈修。所以你回去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和找到你的那些人聯繫,把他們對你的承諾全部取消,不要跟他們有任何往來。」
「記住,男孩子在外,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從古至今,最不缺的就是利己主義者。」
「師叔不希望,有一天白髮人送黑髮人。」
「嗯,我知道了。」陳陽點頭,旋即忽然一怔,問道:「師叔,你們同意讓我下山了?」
今空道:「不讓你下山,你待得住嗎?你現在都築基了,我想留也留不住。」
陳陽嘿嘿一笑,他的確早就想下山了。
他若真想下山,師叔肯定攔不住。
但強行下山,無疑會傷了師叔的心。
他們一片好意,如此關心。
「記住了,碰見什麼麻煩,就和他們聯繫。」
「嗯,我知道。」
師叔給了他幾個電話號碼,雖然沒說對方是什麼人,但想必不一般。
「你要下山?」玄真走過來,問道。
「嗯,今天就下山。」
「我送你。」
「不用。」陳陽道:「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他向師叔那邊看一眼,小聲道:「師兄,你的身體……」
「我感覺我的身體,更強了。」
提起這件事情,玄真又開心,又痛苦。
開心的是,他本就不俗的天賦,在經歷了生死之後,更強了。
痛苦的是,這份不俗的天賦,未免有點太不俗了。
回來總共不到一周,他就感知到,自己的身體,發生了一種極為明顯的變化。
這是一種好的變化。
俗稱,變強。
可是,這才讓他最不能理解啊。
他每天就是簡簡單單的練拳,練劍……
和以前沒什麼區別。
甚至都沒有服用藥材,也沒有用藥液淬體。
眾所周知,在沒有外物刺激身體的情況下,力量想要增強,身體素質想要提高,只能通過瘋狂的鍛煉。
但是,再瘋狂的鍛煉,也需要時間才能體現出來。
所以,玄真身上的變化,明顯超出了他的認知。
三觀都有些崩裂的跡象。
要不是知道陳陽不可能傷害自己,以及身體發生的變化,始終是向着好的方面。
他都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快掛了,這些情況,其實是迴光返照?
「師兄,以後的你,只會越來越強。」
陳陽小聲道:「但是,不要和師叔他們說。如果他們問起……」
「放心。」玄真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他們問起,我知道怎麼說。」
只是,他真的很好奇,陳陽究竟給自己吃了什麼。
能讓自己起到這樣巨大的變化,就算是大宗師,道門大前輩,聽聞了,也得發瘋吧。
下午。
陳陽下山。
乘車趕往車站。
預計晚上七點半抵達陵山。
上車之後,他拿出手機和充電器,給手機充電。
上方山頂無信號,手機早就沒電了,與外界也短暫性的分割開。
充上電,開機。
沒有意外,各種未接電話和短訊出現了。
無視這些,他打開微信。
頓時,界面上出現了很多的群聊。
每一個群聊,都是99+的信息。
陳陽一臉納悶,什麼人邀請我加的這麼多群聊?
蜀都道門、西江道門、道門精英108、我欲成仙……
而且,很多群聊的人,都是重合的。
至少,他在不少群聊里,都看見劉元基,聞紫元,玄玉幾人的身影。
也不知道聞紫元這傢伙跑哪裏去了,這麼長的時間都沒見露面。
這次的事情不算小,他卻是也沒出現。
真是奇了怪了。
這傢伙向來是哪裏有好處,就出現在哪裏,而且絕對的賊不走空。
最重要的是,他每一次獲得好處,都能平平安安的離去。
劉元基幾次想要效仿,卻是畫虎不成反類犬。
這幾次,不管是北邙,還是自己陪白青山走蛟,亦或是崆峒山的事件,都有好處可撈。
而且每個事情都不小,這傢伙竟然都沒來。
轉性了嗎?
此時。
陵山腳下。
有五個中年人。
他們穿着普通的衣服,各自都戴着帽子。
他們沿着山腳走了很多遍,但始終沒有踏入陵山半步。
今天,陵山有小雨,前來上山的遊客,比平時少了至少一半。
這充分說明,天氣對爬山人的影響非常大。
「你在這裏,你在這裏……」
一人指着幾個方位,安排好後,向對面停車場走去,說道:「陳陽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不出意外,九點之前就回山。」
「都打起精神來,發現陳玄陽,立刻動手。」
「明白!」
另外四人,冷着臉應聲。
他們回到一輛商務車上。
「太白山關是近年發生的最嚴重的一次山關動盪,根據我所得到的信息,太白山關內的靈物,全部死亡。」
「他們想鎮壓山關,只有找到靈修,否則就只能用人命去填。」
「目前暴露的靈修有兩人,陳玄陽,巫馬玉。」
說話的男人,語氣低沉:「巫馬玉否認自己是靈修,這可以看出巫馬家的態度。但是,陳玄陽承認了,同樣可以看出他的態度。」
「所以,他必須死!」
男人眼神一凝,寒光閃爍。
「邵大師,殺死他之後,屍體可否由我們帶走?」另一人問道。
邵大師道:「當然!」
「這是我們的戰利品!」
「聽說陳玄陽有一門極強的秘法,以及一門道門的請神術,柳山遺在他手裏也吃了大虧。」
副駕駛的男人說道。
邵大師道:「南崖為何敢在崆峒,主動要他出面?難道沒有考慮過這些?秘法再強,也需要時間施展。」
「老衛,你也曾是道門的,陳玄陽的請神術,你了解多少?」
後座中年人沉吟片刻,說道:「我沒有見過,只從描述來看,他施展的是供奉請神術。據我了解,陵山道觀供奉的是正財神,土地神,以及他的師父。但他請來的,是張基清。我不清楚這其中究竟是哪一方信息有誤。但如果是真的,只能說,他施展的可能不是請神術,而是其他道法。」
副駕駛的男人笑了一聲:「說了等於沒說的廢話。」
衛道長皺眉:「你覺得是廢話,就是廢話吧。」
邵大師道:「不必爭執,不管他有秘法,還是請神術。都需要時間,只要不讓他上山,以我五人聯手,出其不意,就算是金圓明一在這裏,也能瞬間斬殺。」
「嗯。」衛道長點頭。
車中五人。
有三位築基,兩名無垢。
這等陣容,堪稱強大。
「陳玄陽的好東西有不少,而且,他身上有一件儲物的法器。也不知道,他那法器中,究竟藏了多少好東西。」
邵大師談及此事,眼中弄滿是期待。
衛道長道:「他去崆峒之前,並未築基。我調查過他的時間線,他是在茅山開的七竅,魚躍龍門,滿打滿算,也就三個月的時間,便是築基。」
「可見,他的資源究竟有多麼豐厚。」
「我猜,他身上的資源,很可能足夠我們踏入冰肌玉骨!」
衛道長說出這話時,語氣都有些輕顫。
另外四人,同樣捏緊了拳頭。
築基所需資源,已經是一個極可怕的數字。
冰肌玉骨,更是叫人絕望。
南崖築基多年,都還需要那樣龐大的資源,方才成功鑄就一身冰肌玉骨。
常人若想踏入,即使是以大宗師的身份,也需要經過多年的努力,方能夠湊夠這樣龐大的資源。
陳陽若是知道他們猜想,估計能笑出聲。
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他要是真有這樣的資源,早就閉關不出了。
傍晚,接近八點。
陳陽從車站走出來,外面小雨淅淅瀝瀝。
他攔了一輛出租車,在後座眼睛半閉着休息。
一個半小時後,車子抵達了陵北區。
陳陽睜開眼睛,向窗外看。
外面漆黑,有小雨,有淡淡的霧氣。
但這些對他的視線都造不成任何的影響。
陵山的輪廓很清晰,車速很快,但是山已經很近了,再快也不會讓他有一種快速接近的感覺。
距離陵山大約還有兩公里左右,陳陽心頭猛地一突,一股心悸感,無來由的出現。
幾乎是下意識的,陳陽喊道:「停車!」
司機也是下意識踩下剎車,車頭向前一頓,司機回頭茫然看着他:「咋了?」
「就在這下。」
「這兒?」
司機放慢車速,靠着路邊開,看着風擋玻璃上的雨水,說道:「雨有點大了,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
「沒事,就在這下吧。」
陳陽穩下心神,謝過他的好意。
付了車錢,陳陽推開車門,沿着路牙,一路向陵山走去。
心悸感越來越強烈,陳陽不敢輕視。
同時猜測危險來自於哪裏。
靈修的身份?
恐怕只能是這個了。
但究竟是什麼危險,他也不清楚。
若是奔着自己來的,對方一定知道自己的手段。
知道的前提下,還敢動手……
看來,對方十有八九,有很大的把握。
他前後左右四處看一圈,最後拿出手機,撥通雲霄的電話。
「我在山下。」
「咋不上來?」
「有危險。」陳陽輕聲的將自己的直覺告訴他。
同為修行之人,雲霄一聽,就知道陳陽絕不是無端的瞎想。
他立刻道:「我們現在下山,你待着別動。」
陳陽道:「你們別出山,我懷疑他們就在山腳下,沒有進山。」
陵山有護山大陣,若他們有惡意,護山大陣的陣靈能夠感覺出來。
然後通知自己。
自己不在,他們也會找到老黑和大灰,但是自己並未接到這些通知。
估計,也是因為陵山這段時間名頭太盛,讓這些人不敢進山。
當然,一切都是他的猜測。
包括有人潛藏在山腳下,要對自己不利。
都是他的猜測。
就算猜錯了,也沒關係,金圓他們下山一趟,不會說什麼。
小心駛得萬年船。
可如果自己猜對了呢?
關係到自己的性命安全,陳陽不敢視作兒戲。
他行走在公路上,來往的車輛車速很快,水花向道路兩邊飛濺,快要打濕陳陽身體時,會被彈開。
他計算着時間,走的不快,但也不快。
兩公里的路程,不到五分鐘,他便是快到山腳下。
山腳下空蕩蕩,沒有行人,也沒有候客的黑車。
陳陽向停車場看去,仿佛感覺到,有一雙隱藏在暗中的雙眼,就從停車場的方向看向自己。
他假裝隨便一瞥,立刻收回目光。
然後放慢腳步,朝着陵山走去。
他已經看見山中的金圓幾人。
他們剛剛下山,距離山腳大約五十米,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也看着陳陽。
「動手!」
就在陳陽距離陵山還有幾十米的距離時,他的耳中,傳來一個肅殺的聲音。
緊接着,五個身影,從停車場快速的向陳陽這邊奔襲而來。
「啪啪!」
鞋底踩着積水的地面,水花迸濺,稍微有些動靜,便是立刻的被下雨的聲音淹沒了。
五人面無表情,快速移動的身體,幾乎與夜色雨水融為一體。
他們奔襲在公路上,幾十米寬的公路,幾個呼吸間便已縮短。
陳陽像是剛剛聽見動靜一般,待他們即將靠近的那一瞬,才轉過身。
但是,臉上卻沒有他們所期待的驚訝與惶恐。
而是,冷靜。
「發現了嗎?」
五人心頭微微驚訝。
一中年人沖在最前,猛然揚起手裏的闊刀,一刀斬出,雨水被劃的在空中出現一道痕跡,鋒利的刀刃迎着陳陽的頭顱就斬下。
「要殺我?」
陳陽一眼掃過五個人。
他確定,自己絕對不認識他們。
但這五人,實力皆不俗。
揚刀的中年人,沒到築基,但也有無垢的實力。
陳陽眼眸一凝,多時的準備,此刻盡數的施展。
腳掌在地面一扭,瞬間爆發的力量從腳掌心噴涌而出,身子像一顆子彈射了出去。
動身一瞬,同時拔劍,順勢的撥開這一刀。
而後貼身將令旗拍在中年人胸膛。
令旗觸身的一瞬,中年人感到身體如冰塊,使不上絲毫的氣力,仿佛被定在了原地。
「死!」
耳邊驟然有陳陽爆裂的聲音炸響。
中年人眼睛大睜,一道劍光閃爍,陳陽的骨劍直接洞穿他的咽喉,斬斷他的半根脖子。
劍出去勢不減,陳陽順手一抹將令旗抓在手裏,繼續向第二人掠去。
其他四人心頭大驚。
初次交手,他們準備完全的情況下,竟然被陳陽一劍斬了一個無垢?
哪怕知曉陳陽道行高深,手段極多。
可此時見到這一幕,還是令他們心底一沉。
「噠噠噠~」
零碎的急促的腳步聲,從山上傳來。
這時,他們才發現,金圓幾人,不知何時埋伏在山上,正向他們衝來。
邵大師皺眉:「快點!」
其他三人心情同樣沉重。
上來被斬殺一人,現在金圓他們也出現,局面對他們着實不利。
四人與陳陽沒有任何交流,其中三名築基,沒有任何的保留,呈三角之勢把陳陽包圍起來。
陳陽感到極大的壓力,請神符都來不及施展,雙手緊握骨劍,不管另外兩人,紅着雙眼一劍斬向另一個築基。
那築基重重的哼一聲,不躲不避,身上氣勢陡增,身體都仿佛憑空拔高了幾公分,雙手抓緊一把長劍,狠狠砸下。
「給我死!」
陳陽低吼,空氣猛烈震盪,一劍斬下,直接將精鋼長槍斬切兩半。
噗的一聲,劍鋒不可擋的從他頭頂向腳下一划倒地,柏油地面崩裂,像蜘蛛網一樣蔓延。
這位築基修士,雙眼怒睜着,致死都想不通。
同樣的道行,他怎麼能一劍斬了我?
「陳玄陽,你不死不足以平我之怒!」
邵大師嗓音低沉,一劍自他身側刺來,陳陽對身體的控制幾乎達到了極限,骨劍撐地,身體擺出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
長劍沿着他的心臟移開幾公分,刺在正胸。
但卻沒有能刺穿,道服極為不凡,尋常的法器也難以刺穿。
但是長劍上攜帶的力量,依舊讓陳陽感到一陣胸悶,骨頭都受到了極大的壓迫。
中年人瞳孔收縮。
這一幕實在太令人震驚。
築基修士一劍,竟然不能破開他的衣服?
「啪!」
陳陽鬆開骨劍,用手直接抓住劍刃,中年人想拔,陳陽直接用骨頭卡住,旋即左手袖子一甩。
幾道寒光閃爍,有「咻咻咻」的聲音響起。
中年人本能的偏頭去躲,卻立刻感覺到頭顱巨痛,意識也在快速的消失。
這是陳陽繳獲的鎮山釘。
能被柳山遺當做殺手鐧的法器,絕不會比他的骨劍差。
而且體積小,更適合作為暗器使用。
第一次使用,效果就出奇的好。
中年人一張臉被幾根長釘洞穿,鮮血汩汩,看上去十分可怖。
最後那個築基與無垢的修士,沒有靠近陳陽,就被及時趕來的金圓幾人纏鬥住了。
陳陽隨手將長劍丟在地上,一腳直接踩斷。
重新抓起骨劍,陳陽一步步走向被鎮山釘洞穿,原地搖搖晃晃,隨手都可能倒下去的男人。
他看着努力想要聚焦視線的中年人,抬腳把他踹翻在地,然後扭頭看了另外兩個苦苦支撐的傢伙。
揚劍。
刺下。
腳下的中年人不再掙扎。
陳陽攤開手掌,看着鎮山釘。
「這東西還真是不錯,出其不意,一擊必殺。」
他對鎮山釘的掌控還不是很好。
習慣了一刀一劍這樣大力的攻擊方式,對於這種體積小的法器,需要一個時間去適應。
他轉身看着被困住的兩人,殺死他們只是時間的問題。
不過難免會出現意外。
他瞅準時機,將鎮山釘丟出去,射穿一人的膝蓋。
李文民很給力,貼身一記肘擊將中年人的後背骨砸斷,緊跟着金圓兩圈砸斷他的小臂。
陳陽又趁着最後一人背對自己,將鎮山釘甩出,直接洞穿此人的後腦勺,當場擊殺。
五個人,此刻全部躺在地上。
金圓幾人看着四具屍體,一個半死不活的中年人,也是有些心有餘悸。
這五個人,竟然有三個築基!
陳陽現在還能活蹦亂跳的站在他們面前,他們都覺得不可思議。
「和尚?」
陳陽走到被洞穿後腦的中年人面前,掀開他的帽子,看見他佈滿戒疤的光頭,立刻就看向了其他幾個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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