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有點太淡定了吧。
正常人若是見到自己這麼勇猛無敵,不應該驚訝嗎?
正常人見到老黑和大灰,不應該害怕嗎?
可是從他的臉上,陳陽沒有看見絲毫的波動。
難道他是被嚇的麻木了?
……
福清,石竹山道院。
靈寶觀,議事堂中。
一群老道長臉色分外焦急。
「人呢?人呢?」
「你們是怎麼看管的?啊!這麼個大活人,能跑了?」
幾個老道長憤怒的吼道。
站在中間的幾個年輕道士,臉色無奈,十分委屈的承受這些道長的怒火。
「師叔,這和我們沒關係啊。」
「就是啊,誰能想得到他會跑啊。」
「而且那地井你們也知道的,那麼深,他根本不可能爬得上來。」
「以前都沒出過問題,誰曉得這一覺醒來,大雪紛飛的,他就突然消失了。」
年輕道士們解釋着。
他們也很蛋疼啊。
好好一個大活人,就一個晚上,消失不見了。
都已經關了這麼多年了,卻說不見就不見,他們也難以理解。
「別跟我說這些沒用的廢話!」
一個老道長把桌子拍的砰砰作響:「他跑了,若是混入市井,你們知道會造成怎樣惡劣的影響嗎?」
一弟子弱弱道:「趙冠青早就成廢人了,就算跑了也還是廢人,甚至連乞丐都不如,有什麼好擔心的?」
老道長不怒反笑:「是,他是廢人。可就是你口中的這個廢人,他從八米深的地井裏跑了!跑的神不知鬼不覺,從我們整個靈寶觀上百人的眼皮子底下跑了!」
弟子們覺得這事情跟他們真沒什麼關係。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趙冠青要跑,他們能有什麼辦法?
真要有這份擔心,當初直接把他腿打斷不就行了嗎?
捨得把人家廢掉,就不能順便把人家腿打斷嗎?
又不是什麼麻煩的事情。
真是搞不懂這些師叔心裏都在想什麼。
「好了。」首位左側老道人道:「跑都跑了,說這些沒意義。先去看看,他到底是怎麼跑掉的。」
其他人微微點頭。
那老道長雖然生氣,但生氣也沒用。
事情都發生了,只能想辦法去彌補。
地井位於靈寶觀南院,也就是靈寶觀的主觀。
他們站在地井旁,向裏面看去,漆黑一片。
地井一圈落了厚厚的雪,借着光可見裏面一點微白。
老道長們都是開了幾竅的修士,這點黑暗對他們毫無影響。
稍微找個角度掃一圈,便是看清,裏面的確空空蕩蕩無一人。
「是怎麼跑的?」
「平遠,你下去看看。」
名叫平遠的年輕道士苦着臉道:「承山師叔,萬一他沒跑,只是躲起來了,我下去豈不是很危險?」
承山是靈寶觀南院道觀的執法長老,身上有着所有道觀執法長老的暴脾氣。
聞言抓住他的衣領就丟了下去:「他是個廢人,就算藏起來,能動你分毫?承楚怎麼就收了你這膽小的弟子?」
「啊啊啊啊!」
平遠被丟下去,摔得全身疼,要不是半空及時改變了一下角度,落地時雙手和身子卸力,他怎麼也要摔斷幾根骨頭。
「師叔,好疼啊,你不能輕點麼。」
「別廢話,趕緊看看,他怎麼跑的。」
「知道啦。」
地井不小,能活動的空間接近二十個平方,呈不規則的圓形。
因為地井口太小,常年不見光,再加上大雪,四壁都是濕潤的。
「沒有發現啊。」
平遠繞了一圈:「師叔,沒發現啊,他應該是從上面跑的。」
「放屁!」承山罵道:「上面一個腳印都沒有,他怎麼跑的?」
見平遠完全就是敷衍作態,他也怒了,自己直接就跳了下去。
輕輕落地,圍着四周開始觀察。
平遠跟在後面道:「師叔,真沒有,你就是有十個眼睛,也還是……」
「閉嘴!」
承山喝了一句,忽然皺眉停下。
右腳輕輕的碾了碾,腳掌下的這塊地,有點不對勁。
「嘭!」
一聲巨響,平遠嚇得向後跳了好幾米。
就見承山腳下那塊地,碎了。
露出一個能夠容納一個成年人的洞口。
承山看着洞口,蹲下來向裏面看去,卻什麼也看不見。
「我下去看看。」
「師叔……」
他想阻攔,承山已經跳下去了,瞬間就沒了人影。
平遠順着繩子爬上去,說道:「下面有一個地洞,應該是趙冠青挖的洞,他就是從那個洞裏跑掉的。」
「洞?」
眾人都一驚,紛紛向着下面跳去。
看着這個黑漆漆的洞,心裏意外極了。
他是用什麼挖的?
又是怎麼挖的?
「我去看看。」
其他老道長,跟着鑽進洞裏。
他們想知道,這條地下通道有多長。
弟子們無奈,總不能看着他們下去,自己不去吧?
於是一個個的也跟了上去。
地下的通道並不多麼寬敞,只剛好夠容納一個成年人。
若是體型稍微大一旦,就會卡住。
足足在下面爬了一個多小時。
他們是越爬越感到震驚。
真的是太可怕了。
一個多小時,他們雖然是用爬的,但速度可一點都不慢。
粗略計算,這條通道大約能有五公里左右。
他們從地洞另一端鑽出來,看着漫山遍野的皚皚白雪。
這裏已經離開了靈寶觀的範圍,處在西山山脈的山腰,向着山腳的方向。
雪面上沒有腳印,他們也沒辦法分辨,趙冠青到底是向山上去了,還是向着山下去了。
「不愧是崇真宮的天才,十數年如一日,竟然挖出這麼一條地下暗道,真叫他逃了出去。」
「趙冠青的確不俗,不論是毅力,還是膽略,都非同一般人能比。」
「若是換了你我等人,這麼多年的囚禁,哪裏還有心思逃?只怕是早就瘋了。」
「多可惜啊,當時,他是那般的耀眼。」
承山目光閃動着,語氣複雜道:「可惜了。」
平遠等人十分無語。
師叔你們在幹嘛啊?
人跑了啊,你們怎麼還在這誇人家?
「那個,師叔……」
「說。」
「趙冠青跑了。」
「我知道,用不着提醒我。」
「那什麼,卓師叔回來要是知道的話……」平遠說一半就不說了。
說一半的時候,承山等人便已經沉默。
卓公眉回來,若知道這事,恐怕是要鬧出不小動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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