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
陳陽放下手裏的木魚,他忽然感覺腦袋一陣眩暈,腳下有些虛浮不定,前後踉蹌着走了幾步,頓時感到天旋地轉。
整個世界都在眼中顛倒旋轉了起來。
迷迷糊糊之間,他看見山上的孤魂野鬼們,衝着自己鞠躬感謝,而後轉身,在一道金光鋪就的道路上,愈行愈遠。
「好睏啊~」
陳陽呢喃了一句,世界的色彩從眼中消失。
……
陳陽睜開眼睛,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左右看了看,確定自己是在柴房裏。
他從床上坐起來,頓時感覺腦袋十分的沉重,好似裏面灌了鉛水。
柴房裏空無一人,外面有些動靜。
陳陽去摸身上的手機,已經沒電了。
「系統,幾點了?」
他撐着腦袋問道。
「三點。」
「三點?我睡了這麼久?」
「我怎麼感覺頭這麼疼?念個經而已,腦袋都要爆炸了。」
系統道:「地官顯聖,聚集百萬遊魂信仰之力,護佑陵山百年平安,你作為個中載體,承受了超出你所能承受範圍的壓力,只是頭疼而已,腦子還在已經很不錯了。」
陳陽有點發懵:「百萬遊魂?這麼多?等等,不是地官祈福嗎,跟我有什麼關係?」
上次陵山湖湖神顯靈,已經把他折騰的夠嗆了。
現在祈福整個陵山市,那種信仰之力,非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他下床走了兩步,愈發覺得自己此刻的虛弱。
「這得吃多少靈米才補的回來。」
陳陽咬咬牙齒,道:「系統,你事先也不和我說明白,要知道消耗這麼大,我……」
「你就不做嗎?」
「做!但你也得出點血。」
系統道:「你完成任務了,有獎勵的。」
「那也是我應得的。」
陳陽走到門前,扶着門框喘了兩口氣,說道:「有沒有十全大補丸什麼的?給我來兩顆。」
「並沒有。」
「行,我記住你了。」
陳陽推開門,陽光明媚,甚至有些刺眼。
他眯起眼睛,幾秒後逐漸適應。
沒了前段時間的陰霾,這種天氣讓人感覺舒服極了。
「人呢?」
左右看了一圈,沒見到人。
老黑和大灰也不在。
他剛剛明明聽見有動靜。
哎,想找個人做點吃的都難。
他走進廚房繞了一圈,啥吃的都沒有。
平常都是吃多少燒多少。
不對,應該是燒多少都能吃的掉。
他只好跑去菜園,隨手拽了一根黃瓜先啃着。
黃瓜一下肚,頓時就感覺到了力量。
又跑去果樹那邊,摘一顆吃一顆。
吃着吃着,忽然一拍腦袋:「我今天沒請假!」
之前請假,剛好到昨天。
今天是開觀第一天啊。
系統道:「已經幫你請假了。」
「那就好。」
陳陽放下心來,坐在地上大口的吃。
十分鐘不到,他已經吃了十斤的水果。
身上雖然有力氣了,但腦子還是有點暈乎乎的。
「誰敢攔?全部抓起來!」
一聲爆喝,從道觀門外的方向響起。
陳陽嘴巴鼓着,朝着那邊看去。
「什麼情況?」
……
道觀的門口站着許多人。
地上也躺着許多人。
另外還有十幾個人,面對着道觀門口的眾人,臉色冷厲而嚴肅。
剛剛那一聲怒喝,就是為首一個男人喊出來的。
「嗷嗚!」
「嘶嘶嘶~」
老黑和大灰,一左一右站在道觀兩側,衝着他們呲牙咧嘴。
地上躺着的十幾個人,剛剛就是被它們制服的。
純狐雙夫婦,嚴浩與陳詠,站在它們的身後。
劉元基則是坐在門檻上,嗑着瓜子看熱鬧。
「畜生,我知道你們能聽懂人話,現在給我讓開,不然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男人盯着它們兩個,說道。
大灰打着響鼻,人形站起,指了指純狐雙,又指了指自己。
那意思,你要抓她,就先過我這一關。
老黑肢體語言就比較單調,只能扭來扭去。
男人擰着眉頭,問一旁的人:「它們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年輕人專門研究獸語,此刻盯着大灰和老黑,說道:「那頭狼的意思是,你要抓她,就踩着我的屍體過去。」
「那條蛇……它先是扭成s形,又扭成了b形,我知道了!」
年輕人道:「這黑蛇罵你是煞筆。」
男人一頭黑線:「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這畜生還懂英文?」
年輕人撓頭道:「從它的表現分析,它的確是在罵你是煞筆啊。」
「你特麼才是煞筆!」
男人罵了一句,道:「讓不讓開?」
這次大灰和老黑的表現就比較通俗易懂了。
它們直接搖頭。
「不讓是吧?」
男人點點頭,抬手招了招:「去,把那狐妖給我抓過來,誰攔着,不用客氣,直接打殘。」
「是。」
身後十幾個人一起走上來。
他們準備的很充分,手裏拿着伸縮甩棍,或是繩索,或是特質的短刀短劍,迅速的將他們圍了起來。
大灰和老黑的身上有一些傷勢,大灰鼻子處有傷口,老黑的身上也有幾道傷口。
都是剛剛動手的時候留下來的。
它們不敢下手太狠,否則就憑這些人,大灰一個就能把他們干翻。
「嗷嗚!」
大灰後腿微微屈下,兩隻前爪握成拳頭,擺出一副出拳的起手式。
他們不敢小覷。
地上躺着的這群人,就是最好的證明。
「喂,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動手的好。」
劉元基喊了一聲。
「97號辦事,無關人等速速退避。」男人呵斥一句。
劉元基喲呵一聲,站了起來,指着自己問道:「跟我用這種語氣,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男人問:「你是誰?」
「聽好了,我就是江湖人稱怒佛金剛的劉元基!」劉元基一臉瑟。
男人還是那副冷漠表情:「什麼玩意兒?沒聽過,滾一邊去。影響97號部門辦事,把你也帶回去。」
劉元基有點生氣,但卻沒有再說什麼。
他就是單純想裝個逼,結果這群人居然不認識自己。
不認識就算了。
97號部門,他還真惹不起。
「我提醒你們一句啊,這裏是陵山道觀,你們要抓純狐雙,最好通知陳玄陽一句。陳玄陽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你們這麼亂來,容易惹禍上身。」
「而且,他的兩個徒弟都被打傷了,嘖嘖,我有預感,你們攤上大事了。」
劉元基好心的說道。
男人陰着臉道:「閉上你的嘴,再多說一個字,立刻把你帶回去!」
劉元基切了一聲:「這裏是你家?我說話犯法了?你動我一下試試?97號部門了不起啊?我沒人權的啊?」
男人臉皮抽了一下,重哼一聲,直接無視他。
轉而看着純狐雙,抬手指着大灰和老黑:「你若是老老實實跟我們離開,它們不會有任何危險。你如果不願意跟我們走,或者膽敢反抗,它們也會因為你受傷。」
「你也不要指望陳玄陽能幫你什麼,97號部門辦事,任何人說話都不好使。」
男人盯着純狐雙,用言語壓迫她。
他看見,純狐雙眼神在晃動。
已經明顯動搖了。
這說明,自己剛剛說的話,有效。
男人道:「我們當然不會殺了這兩隻畜生,但打斷它們的爪子,拔了它們的牙齒,還是可以的。只要不死,陳玄陽也不會鬧。純狐雙,我給你一分鐘,然後給我一個答覆。」
「雙兒,不要去。」張遠橋緊緊地抓着她的手,對着男人吼道:「我老婆什麼都沒有做,你們憑什麼抓她?她做過那麼多的好事,善事,你們難道看不見嗎?」
「還有三十秒。」
男人抬腕看了一眼時間,冷冰冰的說道。
純狐雙看着那些人手裏的短刀短劍,聽着男人口中不斷倒數的數字,忽然閉上眼睛:「我跟你們走。」
「嗷嗚!」
大灰忽然怒吼一聲,直接的撲了上去。
一人甩出手裏的甩棍,抽向大灰右爪。
大灰鋒利的五爪,在空中划過一道寒光,眼看就要抓住這人的手腕,卻是忽然停頓了一下,爪子也收入了肉掌之中。
「啪!」
甩棍擊中大灰的爪關節,就見大灰身子向後跌倒,連着滾了十幾圈。
抓着甩棍的男人,驚訝的看着自己手裏的甩棍,喃喃道:「我這麼強的嗎?」
看見這一幕,純狐雙大聲道:「我跟你們走,不要傷害它們!」
「嗖~」
忽然,大黑的尾巴橫抽了過來。
還是拿甩棍的男人,他大聲道:「都別動,讓我來!」
他丟掉甩棍,主動迎上,雙手抱住大灰的尾巴,大喊一聲,雙臂發力,將大黑給甩出了好幾米遠。
「我靠,小李你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牛叉!」
小李謙虛的笑道:「一般般,一般般。」
男人滿意的點頭:「不錯。」
「我已經同意跟你們走,為什麼還要傷害它?」純狐雙氣憤道。
男人道:「是它主動攻擊,我的人只是保護自己。」
而後拿出一張符紙,說道:「不要亂動。」
抬手,將符紙貼向純狐雙的肩膀。
卻在這時,一道破風聲響起。
一顆石頭飛射而來,穿過男人手中符紙,符紙被撕爛。
男人臉色陰沉,慢慢的轉頭。
一個聲音,與此同時,從道觀左側的牆邊傳來。
「陵山道觀不是行兇之地,各位打傷貧道的弟子,是不是需要給貧道一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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