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一聲鐘響,傳遍了金牛寺。
正跟着吃雞的陳陽,抬頭向外看了一眼,問道:「怎麼敲鐘了?是不是該吃午飯了?」
邊上的和尚道:「早呢,別搭理,估計是敲着玩的。」
「鍾還能敲着玩?」
真空喊道:「玄陽你快跑啊,毒來了。」
「哦哦。」
陳陽跟着他們玩的不亦樂乎時,大雄寶殿,各地來的高僧,匯聚一殿。
此刻,這些高僧卻是全部的看向殿門處。
殿門外,掛着一口銅鐘。
一個看模樣也就二十三四歲的年輕和尚,放下手裏的鐘杵。
剛剛那一聲鐘響,便是他撞的。
這銅鐘也是有講究的。
但凡大型交流會,總要在大雄寶殿外放置一口銅鐘。
這是用來答辯所用。
一旦撞鐘,就代表撞鐘者要進行答辯。
大殿內隨意一名高僧,都可以與撞鐘者進行佛法答辯。
這也算是寺院大小型交流會的一大看點。
例如華僧會這類大型交流會,撞鐘答辯便是一個相當吸引人的爆點。
當地的記者媒體,都會將這一切記錄下來,用來宣傳華僧會。
否則若只是普通的大會交流,在當下日新月異的網絡之中,可沒幾人願意看。
「慧能師兄,加油!」
「慧能師兄,給我們馬來僧人爭光啊!」
和尚身後,七八個和尚在那鼓勁加油喊666。
撞鐘的慧能和尚,回頭沖他們自信一笑:「等着看吧。」
答辯也是有講究的。
按照約定俗成的規矩,每一個高僧,不能問超過九個問題。
且答辯堂,所謂的答辯,並非是高僧問,撞鐘者答。
而是相互的,一問一答。
誰答不出,便算是結束了。
而若答完九問,便可留在大殿,有資格對之後進來答辯的僧人進行答問,這是榮譽的象徵。
「有人撞鐘了。」
殿中一名年老的僧人,笑着說道。
大殿之中,共有高僧二十三人之多。
這二十三人,皆為上座。
所謂上座,便是戒臘年限超過二十年的僧人。
其中不乏各國寺院的寺主,維那,首座,監院等掌管寺院要職者。
開口說話的高僧,年約七八十,眉毛已白,長長的拖下。
且他坐於上位,便是能夠看出,這位僧人,即使是在這群高僧之中,地位也頗為不凡。
他便是淨塵先前所說的那位一清大師。
「噠噠~」
慧能走進大殿,雙手合十,對諸位高僧行禮:「馬來青龍寺首座大弟子,慧能,請各位法師指教。」
一清微笑着,沒有開口的意思。
其他高僧,有一些閉着眼睛,似沉浸在佛法之中,也有一些看着卻不說話。
其中一位胖胖的高僧,便是青龍寺的首座,慧能的師傅。
他是不好開口與慧能答辯的。
門外匯聚了不少和尚,除了慧能的師弟外,也有其他寺院的和尚。
此刻皆是站在門外,觀看今日的第一場答辯。
「不知道慧能師兄能撐過幾位法師。」
「幾位?你在做夢嗎?一位法師就有九問九答,能答出兩三問就已經很不錯了。」
「我記得上屆華僧會,港島那邊一個人,連破三位法師,最後還是靈隱寺的方丈將那人問住。」
人群後面,也有一行大約二十多個和尚。
他們看着擠在門外的和尚,輕笑道:「真以為答辯很容易嗎?這次雖然是小華僧會,但卻有一清法師坐鎮。咱們院的幾位法師也都入了殿,而且能上首座的,哪一個能是尋常之輩。三年前的作秀大會也好意思拿出來說。」
有和尚道:「真宣師兄,你也上去撞鐘,給咱們金牛寺漲漲氣勢。」
「是啊,真宣師兄,讓他們瞧瞧,咱們金牛寺的實力。」
和尚們七嘴八舌,對着其中一個相貌不凡的和尚說道。
真宣笑了一下:「不着急,先讓他們去。」
隨後左右看一圈:「真空呢?怎麼不見他們?」
「誰知道他們去哪兒了。」
「真空那傢伙向來不靠譜,這麼大的盛會都能溜號,淨心師叔要是知道,得打斷他的腿。」
這邊的熱鬧,也吸引了不少香客圍觀。
詢問之下,得知這裏居然在舉辦盛會,不禁好奇的向上面湊去。
好在大雄寶殿足夠寬敞,大門足夠大,要不然還真容不下這麼多人。
也在此時。
大殿之中,忽然響起了一個渾厚的聲音。
「燃香!」
發聲之人,是一名身材壯碩的和尚,即使是坐在那裏,都能讓人感到其壯碩之感。
立刻有人認出了這人。
「是港島文武廟的維那,普廣法師。」
維那,寺主之下,主要管理僧眾雜務,負責一院的紀律,是八大執事之一,地位相當之高。
且偶爾也需要處理僧眾糾紛,一般人很難應下這份職務。
這位普廣法師身材高大,文武皆不凡,在文武廟中,威嚴幾乎超過方丈,僧眾見了,大多都不敢直視。
此刻普廣法師開口後,立刻有僧人點燃一炷佛香,插入香爐之中。
答辯有規矩,規矩不多。
九問九答,一炷香之內結束。
結束之後,可以自由選擇,是繼續,還是結束。
佛香裊裊,向着上空飄去。
普廣法師的聲音幾乎是在佛像燃燒的同時響起。
「什麼是佛?」
聲音淡然,平靜,與他粗礦外表形成鮮明的反差,讓人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然而,就在普廣法師問出這個問題後,門外一眾和尚,全都張開嘴巴,用憐憫同情的目光看着大殿內的慧能。
上來就放大招,誰受得了啊!
慧能沒了撞鐘時的淡定自信,光頭上有汗水凝聚,順着臉頰兩側往下流。
殿內坐着的胖胖的青龍寺住持,臉色有些陰沉沉的看了普廣一眼。
一般答辯,第一個問題都會出的簡單點。
這也是大家普遍認同,並遵守的不成文規矩。
畢竟上來就放大招,讓人答不出來,實在是丟人,弄的大家臉上都無光彩。
佛像裊裊燃燒着,慧能還是沒有開口。
他臉上的汗水越來越多,眼睛裏也有慌措之色。
甚至於求助的看向大殿中穩坐的師傅。
什麼是佛?
這個問題,太大了。
他擔心自己答的不好,引來殿內各位法師的不滿。
「弟子答不出。」
慧能緊緊攥着拳頭,低頭說道。
普廣淡淡道:「答不出,還站在這裏幹什麼?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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