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戰局膠着,而河內洛陽戰局,也已展開!
呂布無處落腳,在袁術的蠱惑下,終於決定,趁中原亂局之機,搶佔洛陽。
洛陽乃王畿之地,奪洛陽有不臣之嫌。張邈勸呂布三思,呂布哪裏肯聽,反倒要求張邈出兵相助。
張邈不敢擔此惡名,卻因和呂布交情深厚,無法拒絕,只得答應暗中支援糧草。
呂布自負,根本沒把駐守在洛陽的朱儁放在眼裏。倒是河東劉芒兵馬強壯,不得不防。
命魏續宋憲侯成駐防函谷關,以防并州軍入關救援。
命張遼駐平陰,以為後援。
呂布調集高順郝萌等部,準備兵發洛陽。
呂布政治頭腦簡單,但用兵打仗,也頗有些頭腦。
坐鎮洛陽的,是驃騎將軍錢塘侯朱儁朱公偉。朱儁身為朝廷元老,是清剿黃巾之亂的名將。有韜略,善用兵。
而洛陽乃大漢國都,城牆遠高於一般城池。
呂布思忖,若朱儁早有準備,憑己方萬餘人,絕難攻克,必須藉口他事,出其不意,方能搶佔洛陽。
呂布想不出多麼高明的理由,只以平定賊寇為名而出兵。
身在河東的劉芒,隨時留意着呂布的一舉一動。並多次派人前往洛陽,提醒朱儁防範呂布。
朱儁正忙於清剿洛陽周邊賊寇,重修城池,準備奉迎天子回歸。雖然多次受到劉芒的提醒,可朱儁始終不相信呂布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並未將呂布的威脅放在心上。
……
近日,城南一帶,潁川賊寇活動頻繁,正是暗中投靠了南陽的何儀、劉辟諸賊,奉袁術之名,不停騷擾,以助呂布。
朱儁像往常一樣,每天去城南巡視後。返回城中,檢查皇城修繕進度。
常遇春匆匆趕來。
常遇春出身綠林,熟悉山賊習慣,投軍以後。清除賊患,屢立戰功,已成為朱儁依仗之副將。
和常遇春一同趕來的,還有一個士人打扮的年輕人。
「朱公,這是從平陰趕來的房公子。有要事稟報!」
年輕人身材修長,舉止得體,氣度不凡。規規矩矩行禮,口稱:「學生房喬,見過驃騎將軍。」
「可是清河房司空後人?」
「正是。」
房姓族小,「天下房氏無出清河」、「七劉八張十二王,天下無二房」都說明房姓淵源單一。
清河房植曾在東漢初年出任司空,房氏一族雖小,卻也是漢末名門。
來見朱儁的,不是別人。正是房氏後人,房喬房玄齡。
房玄齡自幼飽讀詩書,也曾師從鄭玄。因家中長輩故去,返鄉服喪。料理完喪事,欲趕往河東,去尋老師鄭玄,途徑河內,見張邈呂布軍調動頻繁,房玄齡警覺異常,急忙趕來洛陽。向朱儁示警。
「不會吧……」呂布軍行動異常,又有房玄齡示警。可是,朱儁還是不敢相信呂布敢行搶佔洛陽之悖逆之舉。
「朱公,呂布是惡狼。不能不防啊!」常遇春道。
朱儁尋思片刻,吩咐常遇春道:「將洛陽諸城門下閘落鎖,四面均只留一門以供百姓出入。」
「諾!」
「洛陽城牆高立,縱那呂奉先有非分之想,也難強攻而下,無需多慮。」
常遇春和房玄齡對望一眼。進言道:「朱公,洛陽城牆雖高,然四面城牆總長超五十里,我部僅三千餘人,便是全部上城備戰,也難周全。必須另作打算,早作準備。」
朱儁所擔心也正在於此。沒有足夠的兵馬,便是確認呂布有奪取洛陽之意,也難以堅守。
「朱公,學生有策,可保洛陽。」
「房公子請講。」
「洛陽城外,遺棄耕地頗多。近來,多有大戶大族移居而來。朱公可許以土地、官職,徵召大戶家兵家奴入城。呂布不來,可補充修繕皇城之勞役,呂布來襲,可登城守衛。」
朱儁輕輕點頭,可還是不能放心。
洛陽城實在太大,即便徵召數千人,也難以滿足守城之需。
「學生還有一策。洛陽城中守軍雖不充足,那呂布軍兵力也不足以從四面發起進攻。今奉春日,正是草木茂盛之時,可命守軍割取蒿草,綑紮數千草人,披衣戴帽,立於城牆之上。洛陽城牆高大,遠望難辨真偽。虛虛實實,草人與駐軍穿插部署,呂布不知虛實,必猶豫而不決。」
「甚善!」
朱儁大喜,立刻下令準備,並派人火速通知河東劉芒,派兵支援。只要堅守十天半月,河東兵至,則洛陽無憂。
「學生願往河東求援。」
「有勞房公子。」
常遇春和沐英奉命把守最為緊要的西城。為了避免城外百姓遭受戰火之災,常遇春命沐英出城,敦促百姓進城避難。
此時,正值春耕農忙之時,百姓不願離開土地進城。
常遇春沒空多費口舌,命沐英帶人強行驅趕。「問他們,要命不要。管他們願不願意,全給我趕進來。多趕進來一個人,守城時就多一份力。」
「好嘞。」
「等等。記得把我妹妹也叫回來。」
沐英嘴一撇。「大哥,我哪能勸動嘗嘗妹子啊。」
「綁也把她綁回來!」
……
呂布大軍抵達洛陽,見洛陽城四門緊閉,城牆上,軍旗招展,守軍較情報所說多了何至一倍,不禁大惑。
郝萌道:「溫侯,洛陽城中,絕不可能有如此多兵馬,斥候曾報,前些日子,洛陽守軍出城割草,城上守軍,必有假作的草人。」
呂布何嘗不知,只是,他無法判斷判斷虛實,不敢貿然發起進攻。
「來人,給城裏送信,就說我率部剿賊,請驃騎將軍出城,共商討賊之計。」
城裏,朱儁收到呂布的信,知其會商討賊之計是假,圖謀不軌是真。
常遇春道:「朱公,別上呂布的當。」
朱儁沉吟片刻,道:「我還是出城見見他,說服其放棄邪念,也未可知。」
「朱公,呂布虎狼之輩,豈能說動?他若有心剿賊,就讓他單獨進城會商。」
朱儁搖搖頭。「呂布勇猛彪悍,讓其進城,無疑引狼入室。城中守軍糧草均不足,老夫出城見見他,即便無法說服,也可延緩其進攻之勢,為河東援軍爭取時間。」
「朱公,危險啊!」
朱儁微微一笑:「老夫一生,歷經危險無數,還差這一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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