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了片刻,他飛身而下天爐山,回到了新建的夏園中,讓人將巧兒喊來,準備處理消除隕落族民怨氣的事宜。
夏園石殿,內部的佈置和先前的一樣,看不出來先前因為哄騙虞伯而動手毀壞的痕跡。
夏拓坐在木案後面的寬大木座位上,面前堆滿了獸皮卷,這些天精力都放在了處理鬼族的事情上,族中事務也沒來得及兼顧。
不得不說,夏閣也該變動一下了,如今夏閣中小傢伙不過都是天脈境,而大夏諸道都是神通境情況下,實力差距太大,在處理和對接一些族務上,分量越來越輕了。
不僅僅是夏閣,還有大夏族庭六殿,各殿殿主的實力也差了一些,就算不比神通,但一般普通的神藏境的實力,也是有點低了,畢竟這方世界還是一個武道世界,武道境界強有時候也是無形的威懾。
這些都是接下來要改變的事情。
先前在青槐、巨人兩道風天部落,他是想要讓巧兒前去安撫一下逝去子民,但沒想到逝去子民的怨氣如此之大,已經開始在族運紫氣世界中顯化。
那麼這就不是一地一隅的事情了,為了大夏整體,這件事情也需要重視起來。
很快,巧兒來到了殿中。
「阿叔。」
「風天部落那裏去了?」
「嗯,去了。」
聞聲,巧兒點了點頭,說道:「怨氣很重呢,加上有着陰氣瀰漫,事情比渾空院正說的還要嚴重一些,陰氣瀰漫會加速冤魂的蛻變,怕是風天部落的周圍會有惡鬼誕生,時間一長說不準會有強大鬼將誕生。」
聽到巧兒的話語,夏拓點了點頭,接着沉吟道:「鬼族這件事情是我疏忽了,才釀成這樣大禍,族民有怨,族運已經顯示出來了,這點你也察覺到了吧。」
巧兒點了點頭。
「這樣,在大夏城和疆土諸道,還有天風部落附近各自建立一座祭殿,專門用來祭祀這些意外隕落、擁有怨氣未消的子民。
在大夏城中建立一座大祭殿,到時候我帶着你一起舉族祭祀,場面一定要大,要昭告四方,這件事情交給你來做。」
「阿叔,我知道了,交給我吧。」
巧兒點了點頭,又說道:「阿叔,每年的祭月都是祭祀圖騰的日子,不過對於城域中的子民來說,他們的觀想來自城中的潛龍殿。
所以大都會去潛龍殿祭祀,下面的潛龍殿中的掌祭都抱怨好多次了,說每年的祭祀日,潛龍殿都被城中子民擁擠,根本無法完成對圖騰的血食供養。」
「這件事情簡單,傳召給各城,從今年開始每一年的祭月祭祀圖騰的日子,是大夏舉族祭祀的時候。
先祭圖騰,各城組織祭祀活動,由城主府統一安排。
祭祀圖騰之後,就祭祀先祖,告誡眾人不得忘根。」
「阿叔,城中的祭殿在哪裏建造?」
「就放在內城外東南城域吧。」
夏拓回應說道,大夏城一共分為內城和東南、西南、東北、西北五大部分,分別以內城四牆最中間城門所延伸出來的大道為界限。
這是族務殿有感於城中子民越來越多後,重新劃分的城池界限,除了內城外,外城每一部分都有一位城令,作為管轄城中安穩的職位。
巧兒領了任務,匆匆離開了夏殿,不多時劍欞從外走來,進入石殿後,先是看了夏拓一眼,發現他神色淡然,劍欞身子縮了縮。
「夫君~」
怯怯的走進殿中,劍欞小心的喊了一聲,天火道烽山城域整個城域都被鬼族侵佔,數百萬子民都鬼上身,她是天火道的鎮疆,所以……。
雖然她是接替青靈,才成天火鎮疆沒多長時間,但鬼族事發的時候,她剛好在這個位置上,卻沒有察覺到鬼族的陰謀。
大夏如今這麼大的攤子,這件事情處理不好,對於下面的人來說,說不定會有不滿。
「要不,你處罰我吧。」
看着劍欞可憐兮兮的樣子,夏拓輕笑搖頭,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修煉寒冰劍道的劍欞這個樣子。
「好,懲罰你。」
下一刻,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座位上。
「啊~」
接着伴隨着劍欞一聲驚呼,兩人消失在了正堂中。
……
鬼族這件事,說起來怪不到劍欞身上,也怪不到青靈身上。
先前由於大夏的人手不足,他不斷的調動坐鎮北靈的螺長老,坐鎮天火道的青靈,還要兼顧北域北靈道。
加上夜遊宮雖然說落魄了,但手中的傢伙對於大夏來說,騎着蛟龍也追不上,族運都沒有感應到,要怪就怪他這個族主。
理是這麼個理,但劍欞這個天火道鎮疆,也算是做到頭了,總要找個墊背的,翻來看去,夏拓還真找不到別人,只能委屈一下自家夫人了。
當然,一個鎮疆的位置,還真不算什麼。
作為族主夫人,再去坐鎮外面,也有些不合適,剛好藉此機會退下來,在族庭內幫他。
眼下唯一的問題,就是缺少一位神通境坐鎮天火道。
……
隨着夏拓的命令,加上有巧兒這位大祭司親自監工,隨着族務殿的詔令傳遞給了大夏各道,祭祀之地建立很順。
兩個月後,大夏城中東南城域,一座九重高台屹立,通體以黑鐵澆鑄,上面看不到絲毫的縫隙,雕刻着一道道祭祀用的巫紋。
在高台上,一座九十九丈高的石碑屹立,石碑上空無一字,表面刻畫着雲紋,在這座石碑正南方下面,一座十丈大小的石香爐立着。
香爐外,立着一座高達的牌坊,上面雕刻着儺紋,這種巫紋是大荒中一些墓葬和祭祀的時候常用的,傳聞可以溝通陰靈之地。
如今大夏城中的定居的武者,已經不下三百萬之眾,一些往來的武者紛紛在城中落腳,祭台的建立,自然是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不少人遠遠的看着,猜測着這裏的作用,可惜在祭台四周都有黑甲兵守護,讓人無法靠近。
在距離祭台二十里外,一片懸空的石闕中的一座石殿中,石殿雕梁畫柱,懸浮在半空中,殿內有三道身影,正是虞氏御老祖和兩位虞氏青年一代武者。
三人北上,穿過城域來到了大夏城中。
透過石窗,朝着祭台的方向看去,這些日子以來,他們都在悄悄的觀察着大夏的一切。
三道身影對於面前石桌上的肉羹絲毫不在意,虞天齊手中捧着自己的獸皮冊,這個本子上早就被他記得滿滿的了,都是在大夏的所見所聞,還有他自己的一些想法。
「儺紋,最早的時候是九幽之地的巫紋,後來傳到了荒土之上,經過漫長時間的衍化,一些墓葬之地開始刻畫儺紋,再後來很多人為了哀思逝去的親人,會將儺紋刻畫在木錢上焚燒,用來祭奠逝去的親人。」
虞天宇看着高大的祭台,輕聲說着。
「大夏好快的反應速度,這怕是要祭祀這次因為鬼族施虐而逝去的人吧。」
「真是好魄力。」
虞天齊從獸皮冊上收回了眸光,點了點頭應和道:「這麼快就解決了鬼患,大夏的實力出乎預料。」
御老祖盤坐,眯着眼睛好像是陷入了沉睡一樣。
「我都等不及想要見一見大夏族主了。」
拍着自己的獸皮冊,虞天齊眼中閃爍着興奮,這些日子他越是對大夏了解,就愈發的覺得執掌大夏的族主,是一個深不可測的人物。
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才能想出這樣一樁樁一件件,看似在荒土從未出現,卻適合普通人族血裔生活的舉措。
荒土之民,看似是最孱弱的存在,但卻是人族傳承的基礎,大夏和荒土其他部落不同,反其道而行,反而注重對普通子民的培養。
「再等等,咱們就去見見這個大夏族主,老祖我也越來越對其有興趣了。」
御老祖睜開了雙眼,看向了遠方的祭台。
「咱們看看大夏族主是如何來安撫冤魂的。」
……
三天後,金烏初升,大夏城中響起了嗚嗚的號角聲,穿破了長空,引動了四方武者的矚目。
大夏內城的大門打開,一列列身穿黑甲的族兵,長槍之上有刻畫着儺紋的麻布繫着,伴隨着號角聲,三千黑甲兵朝着祭台而去。
在三千黑甲兵後,夏拓身穿黑色、繡着各種章華的披風,坐於一張寬大的車攆上,至於拉車的是黑黑,它變成了五丈大小,四蹄衍化着雲霧,拖着車攆前行。
在車攆上除了夏拓外,劍欞也一襲繁瑣雍容的獸袍長裙,肩上繫着黑色紗質披風,和夏拓並肩而坐在車攆上。
車轅兩邊,分別立着一柄斧鉞、一杆長槍。
在黑黑後面是一頭蛟龍同樣拖着一輛車攆,上面坐的是巧兒,在後面又是三千黑甲士,長槍如林,其他武者騎着坐騎隨扈在左右。
寬大車攆上,夏拓正襟危坐,面色淡然,當然這幅樣子是裝出來的,包括一旁冷着臉的劍欞,同樣是刻意裝出來的。
沒看到石道兩旁的擁擠着眾多的人在看着,雖然他們都會飛,但有時候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這個時候要的是莊重,越是莊重,越是能表現出大夏底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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