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未名村內,一名將領率手下大肆殺戮無辜村民,他也沒辦法,靖淵王派他帶人偷襲烏月軍,可他卻真的沒有那個膽子,於是只好借這「未名村」的村民首籍來交差了。
正當士兵們殺得紅眼時,只見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飄過,只一瞬間便已奪去十多個士兵的生命。領頭那將領自然看到了這詭異的一幕,他有些膽寒的命令手下停止對這些無辜百姓的殺戮,顫聲道:「不知哪位高人降臨,小將無理,擾了您清修,望您老,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們吧!」
冷冷的聲音響起,卻好似來自四面八方,一時間,竟令人無法得知說話人身在何處。那冰冷的聲音無絲毫感情可言,冰冷之意竟使這些身經百戰的士兵也覺得膽寒。
「你們,是何人手下?」
領頭那將領雖感到深深的恐懼,但卻還是強撐着道:「前輩,恕小將不能說。」
一股無形的壓力向那將領壓去,使那將領竟一時間無法呼吸。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不說,就死。」
那將領雙腿顫抖,於無形的威壓之下,竟雙腿一軟跪了下來。
還是那冰冷刺骨仿佛來自幽冥的聲音,「說,或者,死。」
那將領終於忍不住「哇」的吐出一大口鮮血,他艱難地道:「好,我,我……說。」
無形的壓力如潮水般退去,那將領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空氣,剛剛從地獄門口遊蕩了一圈,那將領極為貪婪的呼吸着這隻屬於人間的空氣。
如來自幽冥的聲音幽幽響起,「說!」
那將領忽然抬頭,似已抱必死的決心般向空氣中喊道:「前輩,小將深知今日造下的殺業深重,也知道就算我說出誰是我的主帥,您也不會饒我性命,小將只求見前輩一面,知道前輩是何方高人,小將死而無憾。」
「哼哼哼哼呵呵哈哈哈哈~」
一陣冷笑使在場所有人都如同身在幽冥一般由內心產生了恐懼,在場的人似乎都已嗅到了那似乎只屬於地獄的死亡的氣息。忽然間,眾士兵都直直的看向那將領的身後,一雙雙瞪大的眼中寫滿了無比的驚恐。那將領猛然轉身,一個如鬼魅般的黑衣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後,只見那黑衣人從頭到腳都隱藏在黑影里,臉上則罩着一副金色的面具,面具的眉心處,赫然刻着一個有些突出的如食指指甲大小的骷髏頭。
那將領如被抽空了最後一絲力氣般頹然坐在地上,在他和眾人眼中,這個黑衣人,無疑就像是來自陰曹地府的鬼王。彼時,烈日當空,可眾人卻覺得自己如墜冰淵。
那將領顫聲道:「逝……逝魂……門……門主?」
黑衣人如百年不動的泰山佇立原處,雖然沒有回答,但眾人心中,卻早已得到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不是逝魂,還有誰能散發出如此瘮人的死亡的氣息?如果不是江湖上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殺神,又有誰能有如此詭異的身手?堂堂逝魂門的門主,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冷血殺神,今日在場眾人,只怕九死一生……
逝魂冷冷的問道:「你是誰的部下?」
那將領雖心有不甘,但也自知無力回天,只得認命的道:「靖淵王。」
沉默,靜寂,許久,逝魂道:「你有一個活命的機會,只要能殺死我,你就可以活下去,動手吧!」
那將領緩緩起身,雖然明知不敵,但若是能與江湖上和玄鷹門門主武功齊名列於榜首的逝魂過招,他雖死猶榮。
那將領手持銀槍以一套「神龍槍」向逝魂出招,槍法雖不如何高超,但也算精湛,銀槍似神龍騰飛,捲起無數風沙。然而,就是這樣一套在戰場上殺敵無數的槍法,在逝魂的眼裏,卻是漏洞百出。只見逝魂右手五指成鈎,只抓向那將領的心臟。
銀槍,不知何時已到了逝魂手裏,而那將領的胸口,有一個前後洞穿的血淋淋的洞,心臟,已不在他的胸腔之內。
反觀逝魂,只見他左手執將領的銀槍,右手,是一顆仍在跳動的血淋淋的心臟。他對那將領的屍體冷冷的道:「你太慢了。」
將領已死,正所謂群龍無首,士兵登時亂作一團,逝魂幽幽開口:「自作孽,不可活。」
士兵們聞此言,頓時如遭五雷轟頂,他們呆立原地,認命般不做任何抵抗。
逝魂冷笑,一群無知懦弱的人類,不配他動手殺之。他如死神般佇立眾士兵面前,冷然道:「生,或死?」
士兵們在顫抖,那是一種發自靈魂的戰慄。有幾個士兵經不住逝魂身上所散發出的如死氣一般的威壓,已嚇破膽而亡。
許久的沉默後,逝魂淡淡開口:「想活命,就把你們所殺的無辜百姓埋了吧,替他們立上『含冤冢』。」
士兵們如蒙死神大赦,爭先恐後的為死在他們手中的百姓挖掘墳墓。
眾人一陣忙碌,終於使死者入土為安。放眼望去,這裏,已成一座死村。
所幸,逝魂來的不算晚,畢竟這村里還剩下一對母子,唯一倖存的母子。
逝魂對一個挖墳最賣力的士兵說:「去找你們的靖淵王,告訴他,若太陽落山之時他還沒有趕到,那麼,他就等着為他的士兵們收屍吧。」
那士兵領命騎馬奔馳而去,逝魂走到含冤冢,將銀槍倒插於冢前,用槍尖穿入那將領的早已不再跳動的心臟。
逝魂轉身走向那對村中僅有的倖存下來的母子面前,那中年婦人顫抖的跪下,卻不知該如何是好,反倒是那婦人十二三歲的兒子跪在逝魂面前,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堅定的道:「恩人,請收下我吧!我想成為您的徒弟!」
「哼哼呵呵哈哈哈哈~」逝魂仰天大笑,末了,他低頭審視着這個十二三歲的孩子,聲音無絲毫溫度的問道:「你不怕本座?」
那孩子抬頭乾脆的道:「怕!」
「怕?怕,你還要拜本座為師?」
「是!」
「給本座一個理由。」
「我不要再受人欺負了,我要變強!我要保護我娘!」聲音仍有些稚嫩,但卻堅定不已。
聽到這句「我要保護我娘」,逝魂的身體不易察覺的一僵,他無聲的笑了,只是,他的笑,似乎註定只能隱藏在那金色面具的後面……
「本座不能收你。」逝魂古井不波的道,像是在說一件與他毫無關聯的事。
男孩忙問道:「為什麼?」
逝魂道:「本座是生活在黑暗裏的人,這一輩子都無法見到陽光。你與我不同,你的人生不該走這條路。」
「我不明白,恩人要我走哪條路?」
「一條,通向陽光的路。」
「通向陽光的路?我,我該怎麼走?」
「你以後會知道的。」說罷,逝魂雙手虛托,這對母子便被一股柔力托起,當那股柔力撤去後,這對母子已直立起來。
逝魂自懷中掏出一個刻着骷髏頭的純黑鐵牌遞給男孩,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道:「我叫江小意。」
逝魂自語道:「小意,一生小意,這名字怕會使你一生不得志。」
江小意道:「請恩人賜名。」
逝魂沉吟片刻,淡淡的道:「未名村將是你一生的痛,但你的人生還很長,有些事,記住不如忘卻,你,就改名無憶吧!」
江小意道:「無憶謝恩公賜名。」
逝魂又道:「這塊令牌你好生收好,必要時,或可救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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