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且說皇宮之內,「思悔苑」中,柳席冷一襲白衣獨自面向牆壁跪着。
「思悔苑」,顧名思義,就是讓宮內人反思懺悔的地方。皇宮雖說到處景色宜人,各宮殿也四季溫暖如春,但唯獨這「思悔苑」是個例外。「思悔苑」四面石壁,壁上一年四季皆覆一層寒冰。四面無窗,只留四個巴掌大的通氣口。屋內一片漆黑,連支蠟燭都沒有。很多膽小的宮中人,都是在這裏被活活逼瘋的。
四周寒氣向柳席冷洶湧而來,而此刻的柳席冷僅着單衣。他已在這裏跪了一夜之久,但他卻自始至終不動一下,就如同是一尊雕塑。他不是不想動,而是不能動,這裏四個通風口並不都是為通風的,它們還有一個重要的功能便是監視。
四個通風口分列四方,四方皆列一人監視,晝夜更替,從不間斷。一旦柳席冷動了,等待他的只有一死。
四個監視他的人中,每人手中都握有一枚毒彈,一旦發現柳席冷動了,哪怕只是動了一點點,監視的四個人就會將毒彈投進去,並關閉通風口。毒彈一旦受到震盪,便會立刻釋放出毒氣。一枚毒彈足以殺死一頭天竺國的大象,四枚的劑量,其毒性可想而知,就是有十個柳席冷也不夠死的。
「大哥,這是一點心意,請您笑納。」「思悔苑」門外,一襲淡紅長裙的梅君手中拿一布包,監視柳席冷的人冷冷的看着梅君,聲音乾澀的道:「梅姑娘,皇命難違。」梅君黛眉微皺,輕聲央求道:「大哥,我們誰不是父母含辛茹苦養大的?如今親子被關進這暗無天日的『思悔苑』,皇后娘娘已急出病來,監管大哥看在娘娘與三殿下母子情深的份兒上,讓梅君代皇后娘娘看看三殿下吧!」梅君淚流滿面,雙膝跪地,聲淚俱下的苦苦哀求。監管面露難色,仍是拒絕。梅君哭道:「監管大哥,三殿下平素待人寬厚,從不苛求下人,他的好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呀!況且三殿下未及及冠之年便帶兵南征北戰,為我天朝立下汗馬功勞,保我天朝子民安享太平,這是何等功勞啊!如今梅君只想代皇后娘娘看看三殿下是否安好,除此之外別無他求,難道僅此要求,監管大哥也不允許嗎?」監管看着哭的如同淚人兒的梅君,只是搖頭嘆息。梅君跪行幾步拉住監管的衣袖哀求道:「監管大哥,梅君求求您了,梅君只看一眼,就一眼,這樣,也好讓皇后娘娘安心。求監管大哥體諒體諒皇后娘娘為人母的憐子之情吧!梅君給您磕頭了!」說罷,向監管磕了三個響頭,再起身,額頭一片殷紅。
監管雖心有不忍,但還是拒絕道:「梅姑娘,你回吧!皇后娘娘憐子之情我懂,王爺宅心仁厚,戰功顯赫我知道。可是,君命難違啊!恕在下,不能從命。」
「梅君,你回去吧!告訴母后,本王一切安好,請她勿要掛念。」「思悔苑」中,柳席冷以內力為基,傳音給梅君。梅君淚眼婆娑,答應道:「三殿下,您要保重,皇后娘娘已經纏綿病榻,您若有什麼閃失,皇后娘娘她……,三殿下,娘娘可在受不得打擊了!」說至此,梅君已泣不成聲。「思悔苑」內,柳席冷聽聞母后染病,心內焦急無比,但仍掩蓋情緒,大笑道:「梅君,你且回去稟告母后,本王定會活着出去,『思悔苑』不是本王葬身之地。」梅君向着「思悔苑」磕了三個響頭,顫聲道:「三殿下保重,梅君去了。」「回吧!讓母后放寬心等本王回去。」
「永和宮」中,梅君跪在皇后床前,皇后柳眉微皺,鳳目緊閉,鳳軀仰臥在鳳床之上,臉色有些蒼白。
忽然,皇后悠悠醒來,看見梅君跪於床前,額頭上的血已凝固,不由得輕啟丹唇問道:「梅兒,你怎麼了?額頭怎麼受傷了?」聲音中,有種說不出的疲倦和濃濃的擔心。
「娘娘,梅兒有罪。」
皇后吃力地坐起,梅君趕緊上前攙扶,然後依然跪於床前。皇后道:「梅兒,到底怎麼了?」梅君將自己私去「思悔苑」的事說了一遍。皇后聽罷,以羅帕拭淚道:「梅兒,起來吧。」
梅君起身來到皇后身前,拿羅帕幫皇后拭淚。皇后自語道:「我兒命苦啊!」梅君也掉下眼淚,對皇后說:「娘娘寬心,王爺是皇上最喜愛的兒子,皇上一定會把王爺放出來的。」皇后邊垂淚邊說:「『思悔苑』哪裏是人待的地方?冷兒他,他怎麼受得了?!」望着傷心欲絕的皇后,梅君雖也知「思悔苑」內之艱苦,但不忍娘娘傷心,便安慰道:「娘娘放心,三殿下不是說了嗎?他一定會出來的。」皇后流着淚苦笑:「出來?自我天朝開國以來,有幾人走的出那『思悔苑』?即便出來了,又有誰不是瘋掉的?冷兒,他,他怕是凶多吉少了。」梅君擦着皇后的眼淚,一時竟不知如何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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