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御這一回在玉素道人這裏也書了解到,其實現在煉丹之法,分為古法派和今法派。
古法派之中支流甚多,玉素道人所掌握的就是古法派中的某一脈,實際上如今的天夏,今法派才是主流。
如今古法派在上宸天傳承最多,也是其少數能勝過天夏的幾個地方之一。
要知修道人丹法不似世間一般,只是單純用來服用及調和身軀的,同樣也是可以用來攻敵變化的。
有些丹藥服食下去,可以使得修道人臨時具備一門厲害手段甚至神通道術。張御與嚴奇英較量時,此人就用了遁法之丹。
除此之外,還有諸多玄奇丹丸,似如較為出名的「易化丹」,此丹煉合入身之後,修道人甚至能將自身變化為各種古夏傳聞之中的荒古神怪,並且各種異力也是同樣具備。
可古法變化雖是精巧,但是煉製不易,比如方才玉素道人也就只祭煉出了三枚丹丸,再想祭煉出一般模樣的,幾乎沒有可能了。
當然,他這一脈煉丹之術自有其特殊之處,但也由此可窺見一斑了。
拿上宸天祭煉的丹丸來論,若求精純,往往一爐也不過數枚,最多不過十餘枚,而天夏今法派煉丹,俱是拿事先定好的嚴苛步驟行事,從不講什麼緣法天機,一次出爐數千上萬枚,完全就是以數取勝。
而若只是某一種丹丸如此,其實起到的作用還較為有限,可當所有的丹丸都可如此祭煉出來後,那就是另一種情形了。
兩種派別可以說是各有長處,只是對於身具上乘功行的修道人來說,鬥戰之中可以運化丹丸的機會不多,所以這裏還是古法派更勝一籌。
只是今法派的修道人不見得就不會古法祭煉手段了,晁煥便是自詡今法派,可實際上他也是會古法派的手段。
不過張御從曜光道宮出來後,卻沒有再尋去晁煥處。
他認為求人不如求己,覺得自己也可以嘗試一下煉丹,他不求什麼丹藥都會煉,只要會煉造補納本元的丹法就可以了。
這就正好比臨摹筆帖,他人描摹萬千字,而他只專注於一字,相比而言,就簡單容易的多了。
待回到守正宮後,他就讓明周道人把丹藥祭煉的秘典都是送來,那些什麼上乘祭煉秘法他一概不去看,只看最淺顯最好掌握的部分,同時他將能填補本元的丹方俱是尋來。
待在看過之後,他在自家道場之中一邊修持一邊嘗試着煉丹,到了四月下旬的時候,便煉出了第一爐丹丸。
由於所用丹材尋常,他的手法也不高明,丹丸效用自然不盡如人意,不過有了第一次成功,那麼下來只需不嘗試總結便可。
時間一轉,又是兩月余過去,就到了七月份,他身前的丹爐之中一陣白光騰起,拂袖開了爐蓋,便見裏面騰飛出五道芒光閃爍的丹丸來,下方俱有白煙承托,在半空之中起伏不定。
他目光一注,丹丸俱是飛至近前,他伸手拿來一枚鑒辨了一下,微微點頭,丹丸效用雖仍然不如人意,可已經能稍加補益本元了,下來當是可以用上乘寶材祭煉了。
他收了幾枚丹丸,意念一轉,已是自道場之中出來,來到守正宮中,見案上擺有一封邀貼,卻是朱鳳已然將自身道場開闢完成,故是邀他與幾位故舊一同前往做客,算來時日也就在十天之後。
他考慮了一下,想到正好有些事詢問朱鳳,便令神人值司送了一封回書,言明自己到時當會赴宴,隨後他再處置了一些各自送來的報書後,就回往內殿定坐修持去了。
十日之後,他出得定坐,便往朱鳳道場而來,這位親自出迎,將他請入大殿,除他之外,這一次前來赴宴的還有兩位久不問事的玄尊。
不過這位對他卻是態度十分冷漠,只是一開始出於禮節和他問候,此後再未和他說過一句。
張御對此也不在意,真、玄之間的矛盾一直存在,這兩位玄尊乃是地道的出世派,在玄廷之中並不執拿絲毫權柄,對他可謂毫無影響。
在宴席結束後,這兩位便告辭離去,而他則是緩了一步,向朱鳳又問詢了一些有關當日畢明所言之事的細節。
當初朱鳳言及此事後,他又特意去翻了一些記述,發現畢明自與元童、朱鳳二人離開正清駐地之後,其實還顯露過一些行跡,但在此兩年之後,此人便就徹底消失了。
假若畢明所透露給朱鳳的消息是真的,那麼此事其實也是值得重視的,這裏除了事情本身,還在於畢明此人。
一位玄尊,不可能無聲無息消失不見,要麼就是躲藏起來了,要麼就是當真找到了什麼。
要是平時,他可以不去理會,可如今上宸天和幽城為了侵入內層,連在沉睡之中的朱鳳都是喚醒,畢明若是與外層修士也有什麼往來的,那也可能會被利用。
身為守正,他覺得自己既然知悉了這件事,那有必要去過問一下,事先剔除一些可能存在的隱患。
朱鳳聽到再度問起此事,想了想,才道:「我所知曉的事,都已是告知守正了,並無更多,不過我記得畢明道友早年曾收過一個弟子名叫陸巢,這人後來轉修了渾章,若是其人還在,或可能知道一些什麼。」
張御眸光微閃,點首道:「如此已是足夠,多謝朱玄尊告知了。」
與朱鳳別過之後,他回到了守正宮之內,立刻下令調取陸巢的歷述。
不過一會兒,神人值司便就調來了關於此人錄冊,但等查詢下來,卻是發現這人早在百多年前就疑似戰死在了外層了,只是其人只是失蹤,最後未曾尋到屍身。
他看到這裏,心思微動,再是往下察觀,這裏有了收穫,陸巢有兩個弟子,其中一個同樣在外層失蹤,而另一個至今還在,其人名喚何禮,如今正在伊洛上洲修道。
外層虛空,一座飄蕩幽城之中,金郅行此刻凝望着被天夏所佔據的內層,此時他目中生有兩團精光,光芒到了外間,似若虹霞一般向外飄散。
而在他目光之中,出現了一個個色澤不同的光帶,有些一直存在着,有些則是忽生忽滅。
這些俱是通向內層的裂隙。只是這些地方要麼是被天夏各宿嚴密保護起來的,要麼就是太過狹小,容不得他這等境界之人通過。
雖說虛空之中也有這等裂隙存在,可卻極其稀少,且虛空廣大無邊,想在這裏準確找到一處長存不滅的門戶,那就如大海尋沙,幾是沒有可能的。
在凝望許久之後,他只覺一片氣虛,只得停了下來。
他自視了一下,卻見一如上回一般,除了心光消耗較多外,連本元也有一定虧損,好像是經歷了一場大戰。
他望向沉在大道渾章之中的那枚殘印,不由嘆息了一聲。
自從得到這一枚章印後,他就在揣摩此中的運用之法,並借用其力察觀自己所想得到的各種東西。
可每回他運使此印,他總覺得這是一種負擔,消耗着實太大。
他開始還以為自己並非是專修目印之人,所以才致如此,可後來才發現這很可能是因為自己並非玄章修士的緣故。
他是借大混沌之力突破上境,心光之中自然也是摻雜了大混沌之力,在運使此印之時便產生了一定的衝突,也是如此,使得他沒法合理的運用其中的力量。
每次運用此印,他只能看看停停,沒法辦法長久維持。
他暗忖道:「顯定那裏我上次雖是應付了過去,可是我若長久拿不出結果來,怕他要找藉口尋我問罪,甚至要我把章印交了出來。」
以往幽城之中只有他一個人是渾章玄尊,這枚殘印顯定道人除了他沒人可以依靠,他對此也不擔心,可是現在幽城之中多了一個甘柏,要是他這裏總是令顯定不滿意,那麼還有甘柏可做代替,這他讓有些憂心。
故是他近來也是動作頻頻,一日察觀三次,期待可以儘快尋到一兩個可以用作突破的裂隙。
他拿出一枚丹藥吞服下去,調息片刻後,再是繼續觀望。
這一次他本來也並不抱什麼希望的,可在掃視了一番後,感覺自己所動用的殘印竟是微微跳動了一下。
他先是一怔,隨即眼神一亮,急忙往那裏看去,但只是捕捉到了一道一閃而逝的光芒,隨即再也尋不到半分了。
他待實在堅持不住後,這才收回了目光。
他心下轉了轉念,感覺自身可能尋到了另一個殘印。
六道印各有不同,但是他拿到目印殘印的時候,便知道自己若是心中有求,那麼是可以藉此望到其餘殘印的。
目印的作用不止如此,若是此印能夠稍加完整一些,那還能拿來觀己觀氣,彌補自身之破綻,甚至還能尋找道途前路,這無疑能助他攀登上境。
可是他能感覺到,那東西極可能落在內層,若是派遣弟子前去,卻未必能尋到,除非是自己親自前往。
他不禁猶豫起來,天夏對內層守御這般嚴密,自己若是如此做,那可能會如蘇遏嚴奇英等輩一般有去無回,他思量許久,暗道:「只能先試一試那個辦法了,若是實在不成,那只能尋上宸天的道友商議一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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