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千萬的豪車被撞之後又撞上高架橋護欄,車前臉碎了一地,氣囊都彈開,吸引不少駕車人減速觀摩。
甚至有人在車裏舉着手機拍照。
從車裏鑽出來的江少氣炸了,打電話叫人。
這一切,蘇昊並不知曉,不過以這牲口的尿性,即使知道自己惹了一個紈絝,也絲毫不怵對方。
若是敢在這牲口心情最壞的時候來找麻煩,基本等於找死。
軍用越野車一路疾馳,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第一醫院,第一醫院不是京城最好的醫院,但卻是距國賓館最近的知名醫院。
為了搶時間,蘇昊只能選擇這裏。
軍用越野車剛停穩,一群醫護人員推着擔架床跑過來,顯然周鐵峰料定蘇昊會來這裏,已聯繫了院方。
幾分鐘後,劉蓓蓓被推入手術室。
蘇昊在手術室外來回踱步,深陷絕境面對死亡不曾心慌過的他,平生第一次這麼急躁不安。
劉蓓蓓若因他而死,他得痛苦一輩子。
「真傻……」
蘇昊踱着步呢喃,明顯在為劉蓓蓓選擇割腕而生氣,可轉念想到那妮子面對愛人時的嬌憨模樣,心裏那點氣,頓時消散。
大約過了一刻鐘,沈月華、周鐵峰也趕到醫院。
「媽,這裏我守着就行,你回去好好睡一覺。」蘇昊勸老媽回國賓館,怕顯得憔悴的老媽弄垮身子。
「蓓蓓都那樣了,我哪能睡得着。」
沈月華說完,自責嘆氣。
「媽,這是意外,別太自責,我相信蓓蓓一定能挺過來。」蘇昊溫言安慰老媽,其實這廝更為自責。
沈月華點點頭,心說蓓蓓那麼好的女孩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老天爺真就沒長眼。
時間悄然流失。
周鐵峰時不時看表。
蘇昊對周鐵峰道「周哥,你如果有別的事,就先忙去。」
周鐵峰連忙擺手道「不急,不急,再說了,若不等到手術結果出來,我也沒心思干別的事。」
三人繼續等待。
一個多鐘頭過去,手術室的門依舊緊閉。
醫院大樓外。
十幾輛豪車匯聚,賭到大樓正門前,吸引不少人圍觀。
二三十人陸續下車,那位江少左手捂着受傷的額頭,伸出右手,同一個中年男人握手,苦笑道「軍方的人想要我的命,只能叨擾王叔叔了。」
「這事兒包在我身上,我倒要瞧瞧,軍方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膽子。」中年男人說到最後眸光驟冷,氣勢懾人。
以霸氣中年男人和江少為首的一群人浩浩蕩蕩湧入醫院大樓,人們感覺到來者不善,紛紛避讓。
這夥人很快來到三樓,將蘇昊、沈月華、周鐵峰堵在手術室門口。
與江少並肩站立的中年男人見到周鐵峰後,皺起眉頭。
周鐵峰也皺眉。
蘇昊一眼看出,這兩人認識。
氣勢洶洶的江少盯着蘇昊、周鐵峰,問「停在急診門口那輛有碰撞痕跡的軍牌越野車是誰開過來的?」
「我,怎麼啦?」
蘇昊冷着臉回應姓江的。
「那你今天死定了。」江少獰笑,帶來的幾個彪悍漢子越眾而出,逼近蘇昊,這是要動手拿人。
「你們要幹嘛?」
周鐵峰不等蘇昊說什麼,搶先站出來。
軍裝筆挺的周鐵峰不怒自威,一下就震懾住江少的人。
周鐵峰知道蘇昊這會兒心情很糟糕,一旦發火,必定血染醫院。
「怪不得這小子敢開着特勤局的車,在路上橫衝直撞,甚至行兇,原來背後有大靠山啊。」中年男人盯着周鐵峰,陰陽怪氣嘲諷。
周鐵峰冷冷道「陸雲,我沒工夫也沒心情聽你說廢話,別在這兒添亂,否則我保證你吃不了兜着走。」
「姓周的,別給臉不要臉,論級別,你還低我半級,想威脅我,也得等你伺候的那位代替了沈公。」
陸雲無懼周鐵峰。
因為他是沈系一員,背靠着沈家。
月初,沈李兩大巨頭談崩,上層圈子人盡皆知,這也是陸雲如此強勢面對周鐵峰的一大原因。
兩大巨頭撕破臉。
下面人豈能和和氣氣。
再者,在陸雲看來,周鐵峰的人開車橫衝直撞,危害公共安全,還故意製造一起差點致人死命的交通事故。
這明顯是個可以拿捏的把柄,說不準能趁機扳倒周鐵峰,為沈公先贏一局,噁心一下李老頭。
陸雲做夢想不到,周鐵峰不是在給蘇昊當靠山,而是在跑腿幫忙。
「來人,給我把這個無法無天的狂徒拿下!」
陸雲一聲令下,隨行的四個黑衣猛男直撲蘇昊。
「我看誰敢亂來!」
周鐵峰擋在蘇昊身前,槍林彈雨磨礪出鐵血煞氣迸發,四個黑衣猛男一時間不知所措,轉臉瞅陸雲。
「看來你鐵了心要徇私枉法。」陸雲陰笑,覺得這次十有八九可以搞臭周鐵峰,也在心裏鄙夷周鐵峰太傻。
在兩位大佬要鬥法的特殊時期,周鐵峰這麼為一個毛頭小子站台,簡直不把自己前程當回事。
這不是傻,是什麼?
「在路上故意擋我的那輛賓利車的車主,想必就是你了,如果蓓蓓今天因為搶救不及時有個三長兩短,第一個要陪葬的,就是你。」
蘇昊說着話,輕輕推開擋在前面的周鐵峰,在路上耽擱他寶貴的時間的王八蛋,還敢找上門,他沒法視而不見、保持沉默。
人們看向蘇昊。
陸雲以及江少沒想到這種時候蘇昊竟敢站出來裝逼。
「要我陪葬……」
江少怒極發笑,笑蘇昊不知天高地厚。
陸雲也冷笑起來,指着江少,問蘇昊「知道這位江少是什麼人嗎?」
「我叫江烜,姑父姓沈,我算半個沈家人,京城沈家,你應該聽說過,我倒是很好奇你怎麼讓我陪葬。」
江少不等陸雲介紹他,傲然藐視蘇昊,自報家門。
這哥們兒做夢想不到,被他視為小角色的蘇昊,曾把沈家現在的家主沈伯鈞踩在腳下。
「沈家……」
蘇昊眸光更冷。
江烜以為蘇昊不知道沈家才這麼拽,仰面大笑,心想這果真是個小角色,不踩死這傻逼,對不起額頭上的傷。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門開了。
蘇昊下意識扭頭,正好看到主持手術的專家走出來,顧不上理會姓江的,趕緊上前,問「蓓蓓怎麼樣了?」
「實在抱歉,我們盡力了。」
專家慚愧低頭。
專家這話如同晴天霹靂,狠狠衝擊着蘇昊最敏感最脆弱那根神經,蘇昊僵立在那,久久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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