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時,蘇昊為防萬一,已找好多條退路。
真遇上高人,實在打不過就跑,一點不丟人,可這廝萬萬沒想到,居然有人偷襲,而且偷襲者不弱於白遠川。
更悲催的是,在最不利的位置被偷襲。
該着自己倒霉?
從山巔墜落的蘇昊,無奈閉眼。
被偷襲後,他傷勢極重,沒法在墜落過程中自救,是生是死,只能聽天由命,他想到了母親,想到了劉蓓蓓,想到從未謀面的父親。
牽掛那麼多,他做不到視死如歸,心如刀絞那麼痛。
山頂上。
白遠川和偷襲者顧不上多說什麼,趕緊來到蘇昊墜崖之處,探身往下看,正巧目睹蘇昊撞斷生長在岩壁上的一株老樹,而後墜入山根處的密林中。
「姓喬的,我在收拾那小畜生,你插什麼手?!」
又急又怒的白遠川歇斯底里吼偷襲者,顯然認識對方。
「我也是為了儘早拿到永恆之心,好回去交差,如果你不妨礙我,永恆之心已經在我手上了。」
偷襲蘇昊的老傢伙也怒視白遠川,無所畏懼。
「你……」
白遠川氣得乾瞪眼,眼前這姓喬的,是被派下來協助他們白家的,他奈何不了。
「你什麼你,快派人下去找那小子的屍體吧,找到屍體,咱們就能拿到永恆之心。」尖嘴猴腮的喬老頭看傻子似的看着白遠川。
「你壞我大事!」
白遠川臉色鐵青,恨不能一巴掌拍死姓喬的。
喬老頭不以為然。
「那小畜生會歐陽冶的獨門絕技七殺掌,很可能是歐陽冶的傳人!」白遠川狠狠瞪一眼喬老頭,拂袖而去。
倒不是白遠川要一走了之,是不想繼續面對姓喬的。
喬老頭撇嘴鄙夷遠去的白遠川。
上頭現在最在意的是永恆之心,而非歐陽冶的生死。
這也是上頭派他來協助白家的原因,他與白遠川一直不對付,此次名為協助,實則相互監視、相互制衡。
令一眾宗師俯首的可怕存在,卻怕下面人私吞永恆之心,殊不知,沒有幾個人相信永恆之心真的那麼神奇。
「別愣着了,快下去找人。」
受傷的黑衣老者喝令猶在發呆的幾十人,這些人一窩蜂下山,要繞過主峰進入被密林覆蓋的深溝。
一個鐘頭後,有人發現了蘇昊。
白遠川、喬老頭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現場。
蘇昊趴伏在山泉旁的石頭上,鮮血在蘇昊身下蔓延,染紅了石頭,流入幾股山泉匯集而成的水潭中,潭水也泛紅。
「把他翻過來。」
白遠川神色凝重吩咐身邊人。
倆漢子迅速上前把蘇昊的身軀翻過來。
蘇昊心窩處血肉模糊,明顯是被石頭上的尖銳稜角刺穿。
人的心臟受重創,必死無疑,可白遠川仍然忍不住去探蘇昊脈搏、鼻息,翻起眼皮,看瞳孔。
最終,白遠川確定蘇昊死亡,氣得罵娘,之後耐着性子翻蘇昊上衣,尋找永恆之心,卻沒找到。
「怎麼會沒有……」
白遠川驚詫呢喃。
「沒有?」
站在一旁的喬老頭臉色大變,也動手找,不但翻遍蘇昊染血的上衣,還把褲子內衣都翻了一遍。
「把他給我扒光了!」
沒找到永恆之心的喬老頭氣急敗壞嚷嚷。
幾個漢子手忙腳亂去撕扯蘇昊身上的衣服,不到一分鐘,蘇昊的身軀就赤條條呈現在眾人眼前。
喬老頭眯眼審視許久,突然他右手食指中指併攏,戳入蘇昊心窩處那血肉模糊的創口中,摸索着。
蘇昊上衣里兜正好貼在心窩處,所以喬老頭猜測永恆之心可能被石頭稜角撞入蘇昊體內。
喬老頭摸索許久,一無所獲。
「媽的!」
急眼的喬老頭抬腳把蘇昊身軀踢入水潭,宣洩怒火,同時,他確定永恆之心不在蘇昊身上,多半掉落在附近。
「都愣着幹嘛,趕緊在周圍找,掘地三尺也要把東西找出來!」喬老頭瞪眼吼一眾手下,臉色難看到極點。
眾人慌忙散開,尋找永恆之心。
白遠川、喬老頭焦躁等待着。
幾十人找了大半天,翻遍方圓一里內草木石頭縫,哪有什麼永恆之心。
夕陽西下。
白遠川喬老頭悻悻離去。
不過兩人仍心存僥倖,留下數十人,繼續尋找永恆之心,直至夜幕降臨,這數十人才撤離這片山區。
蘇昊的身軀,漂浮在水潭裏。
沒有了永恆之心且斷了氣的蘇昊,對白遠川這夥人而言,已無足輕重,根本不在意蘇昊的身軀是被野獸吃掉亦或慢慢爛掉。
深夜。
山區里死寂無聲。
一隻山貓躥出叢林,來到水潭邊,低頭喝水。
山貓剛喝幾口水,極為詭異情況出現,水潭冒出淡淡白氣。
起初這隻山貓並未警覺,可白氣越來越濃,它瞪大眼,迷茫盯着升騰的白氣,僅僅幾秒後,本該冰涼的潭水,竟冒泡,開始沸騰。
山貓驚叫一聲,逃入叢林。
使水潭沸騰的熱量,正是來自蘇昊的軀體,此刻蘇昊心窩處的創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一股神奇的能量,通過血管、筋脈,重新激活蘇昊身體裏每一個衰竭的細胞,使之煥發出強勁生機,遠遠超過從前的最佳狀態。
這無異於脫胎換骨。
漂浮在水潭中的蘇昊,先是手指微微動彈,有了脈搏,有呼吸,又過了一會兒,這牲口猛地睜開眼。
他意識也已恢復,清楚記得,墜地時砸在一塊稜角尖銳的石頭上,石頭尖不但刺穿他心窩,還把裝在上衣內兜里的永恆之心頂入他體內,確切說,永恆之心嵌入他心臟之中,之後他失去意識。
死而復生?
蘇昊錯愕,忘了自己飄在水裏,就要坐起來查看心窩處的致命傷,以至於身子迅速沉下去。
他雙手下意識拍水。
轟!
好似有一顆重磅炸彈在不大的水潭裏爆炸,一潭碧水化為無數水花,沖天而起,聲勢駭人。
蘇昊驚愕,茫然看着漫天水花落下,如同下了一場瓢潑大雨,之後他被淋成落湯雞,狼狽跳出水潭,難以置信看着自己的右手。
剛才的狀況,正是他右手拍水引發的。
他慢慢握拳,感覺到右臂每一個細胞都迸發出能量,最終匯聚到拳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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