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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妙棉垂眸,也做出一副安靜嫻雅的樣子來,「一切都好,讓叔父費心了。」
遲烽更加滿意了,再次點頭,「在這裏,就當是在老宅,不必太過拘泥。有什麼不便的,只管來跟我說。」
明明主持中饋的是遲靜姝,卻只讓遲妙棉來跟他說。
遲靜姝笑了笑,沒說話。
遲妙棉掃了她一眼,朝遲烽福身,「多謝叔父。」
遲烽又咳嗽起來,「我到底病着,你二人也不宜在此多留,都回去吧!」
二人便攜手走出了晨光台。
剛出了院門,就見半夏端着藥碗走過來。
遲妙棉只掃了一眼,便走了過去。
倒是,遲靜姝與她錯身而過的時候,微微一笑。
落在她身後的翠蓮,在眾人看不見的角度,迅速往半夏手裏塞了樣東西。
半笑臉上不見半分異色地走過去,進了書房。
含笑將藥碗放下,「老爺,快趁熱吃了藥。」
放下托盤的時候,露出手裏的東西——一個信封。
遲烽剛要端碗,一眼掃到那東西上的字跡,頓時臉色大變,「你手裏拿的什麼!」
半夏嚇了一跳,連忙跪了下來,將手裏的東西舉起來,顫聲道,「是,是奴婢剛剛來的路上撿到的……」
遲烽一把奪過那信封。
再仔細看過信封上的字跡後,臉色更是陰晴不定!
遲康也瞧見了,很是驚訝,「老爺,這不是……祖老爺的字跡……」
話沒說完,猛地看向旁邊好奇望來的半夏。
「你下去!」
遲烽呵斥。
半夏見他似是動了怒氣,也不敢耽誤,連忙起身,「老爺記得吃了藥。」就趕緊地離開了。
遲烽打開信封,一目十行地掃過去,頓時氣得又是一陣劇烈咳嗽!
「老爺,小心身子!」遲康趕緊上前給他拍背。
遲烽面若土色,顫抖着將信拿給遲康看,「他們居然背着我,背着我……咳咳咳!」
遲康接過,看了一眼,很是驚詫,「昨天太子突然去了東宮,瞧見九小姐的事,居然是祖老爺安排的?」
遲烽咳嗽連連,「他不滿意我的計劃只管跟我說便是,居然聯合四丫頭,將靜姝的名聲放給太子知曉!將我的計劃徹底打亂!」
越說越是氣惱發恨,又重重地拍了下桌子,「遲妙棉,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背着我,做出這樣的事來!」
遲康小心地垂手站在一旁,「四小姐這麼做,怕是也因為受了祖老爺的吩咐,不得已吧?」
「什麼不得已!」
遲烽發恨,「人心不足蛇吞象。她若是能好好地伺候着明王,將來必然多是她的好處!如今卻妄想更多的,還要破壞我的計劃!我不能饒她!」
遲康有些擔心,「可她畢竟是祖老爺送來的,若是輕易動了,祖老爺那邊……會不會不滿意啊?」
遲烽皺眉,片刻後,聲音發冷地說道,「我與父親,到底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了。他不懂京城之事,卻還是貪圖太多。不理解我的一片苦心,還多次擅自打亂我的計劃……」
遲康驚訝,「老爺莫不是要跟祖老爺……」決斷麼?這個話他卻不敢說。
遲烽沒再說話,只攥緊了那信封,怒道,「去請蘇將軍過來。」
……
水榭長廊前。
遲靜姝正要與遲妙棉辭別。
遲妙棉卻突然問道,「近日酷暑,妹妹卻還要日日去學院念書,當真辛苦。」
遲靜姝看向遲妙棉,笑了笑,「父親囑咐,不敢不從。不比姐姐,每日在家清閒,叫人羨慕。」
這話說得便有些刺耳了。
可遲妙棉卻毫不在意的模樣,反而笑道,「叔父對九妹妹期望甚高,九妹妹所擔當的故而就多了些。該是我羨慕九妹妹才是。」
說着,抬手,壓了壓鬢髮。
露出手腕上掛着的那個玉墜——蕭雲和的佩玉。
遲靜姝目光不閃地看過去。
遲妙棉這才意識到一半,連忙放下袖子蓋了過去,笑道,「妹妹,聽說明王殿下幾次跟叔父提起婚約之事,可祖父都以你要守孝給推了。可是真的麼?」
遲靜姝掠過她的手腕,臉上露出幾分似笑非笑,「真與不真的,與四姐姐又有什麼關係呢?」
那樣子,顯然像是被遲妙棉手裏的玉佩給刺激到了。
緊接着語氣便變得十分不善,「四姐姐手上掛着的,那是什麼!」
遲妙棉暗暗得意,臉上卻猛地露出幾分慌亂,「不,不是什麼!妹妹千萬不要誤會,這個只是,只是偶然得到的。」
遲靜姝冷笑,上前一步,逼視着她,「四姐姐,之前我就瞧見了你手腕上的這塊玉,心裏還不確定。可現下瞧着,那玉,莫不是明王殿下的?」
遲妙棉頓時露出一臉的驚訝和不安,「我,我……」
隨即又匆忙朝兩邊看了看,拉着遲靜姝朝一旁走了幾步,低聲道,「九妹妹,此事當真非我情願。你與明王殿下,本是金玉良緣,卻總是因着種種事端而要耽擱。叔父其實已經私下裏,引薦我與明王殿下見過好幾回……明王殿下賜我這塊玉佩,我當真難以推辭。九妹妹,你一定要明白,我真的沒有跟你搶……」
「姐姐這話,是把我當傻子麼?」遲靜姝冷斥。
遲妙棉臉上頓時一陣白一陣紅,也是有些着急地跺了跺腳,「九妹妹若是不信,那不如便去好好問一問明王殿下,是不是真心求娶你!」
「四小姐,請慎言!」後頭的翠蓮猛地呵斥了一聲。
遲妙棉也顧不上了,只無奈又焦急地說道,「九妹妹,今日明王殿下還給我送了大長公主府夏涼宴的請帖。我本是打算赴約,與他說個明白,你若是不信,可以一同前去!做個見證!」
遲靜姝卻顯然被這請帖一事給氣着了,當即大怒,「你說什麼?他請你?表哥為何會給你送帖子!」
表哥二字一出。
遲妙棉的眼中明顯有一絲異色閃過。
隨後也是滿臉的無助,「我如何知曉?興許是叔父許了他什麼?又或者你們的婚事總是被耽擱,他着急之下,想借我來刺激你?叫你答應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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