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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側的蕭厲珏靠近了幾分。
依舊是那若有若無的笑,吐氣森森地柔聲問了一句。
「你的心裏,莫不是……歡喜本宮麼?」
「!!!」
「沒有!」
遲靜姝斷然否認!
可一抬眼,卻看到了蕭厲珏那雙微挑的黑眸,如曜石一般,如夜星一般,如深淵一般。
如血蓮幽艷的臉上,笑意妖嬈,卻……不達眼底。
她猛地意識到不對。
剛要將這人推開。
蕭厲珏卻將她往身前一拽,語氣幾乎是輕柔至極地在她耳邊低笑,「不是麼?那就是……故意做給本宮看的了?」
「你放開我!」
語氣溫柔,卻森涼可怖得,如同厲鬼輕語。
驚得遲靜姝陡然便起了一層冷顫!
她試圖推開他。
蕭厲珏卻將她抓得更緊了,另一隻手也扣住了她的腰,牢牢地壓着她在身側。
口中依舊慢條斯理地笑道,「蘇離,蕭雲和,蕭墨白……還有誰?九兒?是哪個讓你故意接近本宮的?是要本宮的命,還是要那金龍的座?」
遲靜姝渾身發顫——怎麼還會想試一試這個人對自己的真心?
他是鬼太子啊!
是那個殺人不眨眼,視人命如草芥,滿手血腥,血漫腳底的殺魔啊!
她怎麼還存了一絲的僥倖?!
「我沒……」她想將他推開一些。
可……
蕭厲珏卻湊過來,壓在了她的耳邊,低聲笑,「你沒什麼?你若無心,緣何又要逃?」
扣在腰上的那隻手,竟慢慢地穿過上衣的下擺,伸進了衣內,摸到了她的腰上!
遲靜姝一下瞪大眼,幾乎帶了顫音地搖頭,「我沒有……殿下,你別這樣……」
「這樣?」
蕭厲珏笑了,「這樣就受不住了?那這樣呢?」
「嘶啦!」
上衣竟一下被撕開!
遲靜姝眼瞳驟縮!
下意識去捂衣服。可眼前白影一閃。
上衣已經被他扔去了床下!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看着原本在身側的人,坐了起來。
如拎小貓一般,將她一下翻轉過來!
她僅着一件肚兜,就這麼光潔着後背,趴在了床上!
渾身都忍不住發抖起來!
「你……到底要做什麼!我根本,根本就沒有過害你之心!」情急之下,遲靜姝喊了這麼一句。
可蕭厲珏卻仿佛沒聽到一半。
他看着床上軟玉一般的小傢伙。
暮靄的紅金之光,落在她光滑的肌膚上,倒影出細小的絨毛,柔軟而綿膩。
身子微微發顫着。
像一隻初生的小獸,明明稚嫩的,卻又引誘着獵食者強大的佔有欲。
他單手,慢慢地摸上了那漂亮的蝴蝶骨。
遲靜姝一顫!猛地抓緊身下薄被!
眼裏也漸漸浮起一層水潤!
這人竟然這麼對自己!
他把她到底還是當做玩意兒了一般!
她本來只是想試一試。
若真的逃不出這與權勢糾纏的命運,那麼這個仙魔不入的人,是不是能成為她的依仗?
與魔為伍,她自知兇險。
可若是真的可以依靠,這荊棘遍佈的復仇之路上,她願意以血為祭,得這妖魔的一絲垂憐,換這兩生,血海的深恨。
然而。
直到現在被他這樣褻玩般地按壓在這裏時,她才明白。
與魔鬼為伍,哪有她想得那樣美好?
她終歸只是神魔腳下的一粒塵埃,踐踏都不足以叫他多在意一點。
何必痴念,何必妄想!
她怎地還如此痴傻?如此蠢笨呢?
這時,蕭厲珏遊走的手指忽而緩緩停在了蝴蝶骨中間的位置。
隨即,輕笑一聲,「這兒倒不錯。」
遲靜姝眉頭一蹙,正不知他是何意!
那塊被他選中的地方,突然傳來針扎的疼痛!
「啊!」
她倒吸一口冷氣!下意識抬頭!
後脖頸卻被蕭厲珏按住。
「別動,小東西。」他聲音松慢,語調輕鬆,似乎在做一件極其平常的事,「這是給你的懲罰!誰叫你不乖呢?」
隨即,再一次的針扎疼痛傳來!
遲靜姝瞳孔巨顫!
雙手幾乎摳進了身下的薄被裏!
他在做什麼!
蕭厲珏在做什麼?
他按着遲靜姝的後背,以蝴蝶骨中間細膩的肌膚為起首,正用一枚金針,在慢條斯理地一針一針刺進去!
指尖動作輕慢如花,仿佛最精工的繡娘,在塵世間最精緻的面料上,刺出一副美妙絕倫的畫作!
鮮血順着那瑩白的肌膚一點點滑落。
他的唇側勾着殘忍又旖旎的笑。
遲靜姝絕望地閉上眼,將臉完全地埋了起來!
罷了,罷了……你這個傻子……
暮色四合,金紅的光漸漸被黑夜覆蓋。
血氣淡淡縈繞的室內,蕭厲珏鬆開了手,滿意地看着眼前出現的血色妖圖。
然後把金針往旁邊一丟,用被子將遲靜姝裹了起來。
敲了敲床頭。
不知一直藏身何處的葉尚春走了出來,看了眼床上的大鼓包。
上前,端起床邊小半盞的鮮紅血液,伸手,在鮮血上扇了扇。
血腥氣散開。
他眯着眼嗅了嗅。
隨即輕聲嘆氣,「果然與我所猜測的差不離。殿下的血,於她來說,只能緩解。」
蕭厲珏垂眸,掀開被子一點,將一直趴着的小傢伙的頭翻過來。
就見,小小的人兒早已昏迷過去。
長長的睫毛,濕漉漉的。
粉櫻的唇側,被咬裂了一些,一點點的血也已凝固。
他的眸光暗了暗。
葉尚春又道,「毒性發作時,殿下之血雖能替她緩解,可畢竟乃是以毒攻毒的兩種極陰之性在她體內衝撞。若要徹底緩解,需得同時放血才是最好。」
頓了下,看向蕭厲珏,「幸而殿下今日出手及時,放了這血,不然,若再耽誤一夜,只怕這丫頭……連命都要不保了。」
蕭厲珏看着她唇上的那絲破裂,手指在那血塊上碰了碰,就聽原本就不安的小丫頭又不適地哼了哼。
頓了頓,將小東西連着被子抱進懷裏,輕聲斥道,「都說了是本宮的東西了,還敢這般損了,真是一點都不乖!」
葉尚春低下頭,似是沒聽到蕭厲珏的話。
又道,「這血,一半,用來對付殿下體內梨花醉的解藥。一半,用來研製這丫頭體內的雪上仙,您看如何?」
被抱住的遲靜姝抗議般地扭了下。
蕭厲珏摸了摸她的頭髮,安撫的手法,叫不安的小女孩兒又漸漸安靜下來。
他邪美的臉上浮起一絲慵懶,靠着她慢慢地閉上眼,「不用,都拿去做雪上仙的研製。」
葉尚春一頓,隨即說道,「殿下,現在盯着這丫頭的人可不少。您若是不緩解了醉梨花,真是徹底陷入昏睡之中。可還如何……護住這丫頭?」
蕭厲珏一頓,片刻後,緩緩道,「那便隨你安排吧。」
葉尚春臉上一松,「是。」便端着那盞血,退了下去。
蕭厲珏再次看向懷裏脆弱當隨手都能折斷的小傢伙。
良久,低柔清幽地說道,「乖一點,壞九兒……」
……
翌日。天亮。
遲靜姝睜眼,只覺頭疼欲裂,一夜的不安與糾磨,叫她好似又經歷了前世的惶恐與難熬。
胸口也悶得厲害。
她抬手一摸,竟一下觸到一個不屬於自己的手臂!
頓時吃驚!
扭頭一看,神色再次變換。
蕭厲珏……
他竟然睡在這裏……
遲靜姝皺了皺眉,又發現自己身上本被撕裂的上衣也重新穿了一件。
頓了頓,將那環在腰上的手挪開,坐了起來。
只覺得渾身疼痛如攪碎了血肉般。
尤其是後背那處……不知這人到底做了什麼。
回過頭來,發現這人居然還在睡。
以他的身份心思,周遭只要有一點動靜,都必然會立刻清醒的。可現下她這樣的動靜,居然還沉睡如此……
果然是中了醉梨花麼?
若是這個時候,她做些什麼……
手指下意識朝床頭伸去。
可不過才抬了下手指,卻又收了回去。
再看了眼床上躺着的人。
烏青的髮絲垂散在枕上,難得的安靜而溫柔。
片刻後,挪開目光,起身,披了衣服,來到門口。
打開房門,就見一個護衛躲在不遠處,而翠蓮正站在門外虎視眈眈地瞪着他!
「小姐!」
聽到動靜,扭頭一看,頓時滿臉驚喜。
那護衛也站了起來。
遲靜姝也沒理他,只對翠蓮點點頭,「你進來。」
便又關上了門。
龍一站在那兒撓了撓頭,想了想,轉身跑了。
「小姐,您沒事吧?昨天奴婢出去一趟後,那些人居然就不讓奴婢進門了!實在太可惡……」翠蓮看着遲靜姝蒼白的臉,實在擔憂。
可話沒說完,猛地看到床榻上的蕭厲珏,一下頓住!
隨即臉上浮現巨大憤怒,「他居然……畜生!」
遲靜姝卻走到一旁的梳妝枱前,淡淡道,「我無事。翠蓮,把箱子裏的西洋鏡子拿過來。」
翠蓮還憤憤不平地瞪了眼床上的蕭厲珏,這才去旁邊的衣箱裏翻出一面西洋鏡。
剛要放到遲靜姝身後,卻聽她道,「就這麼拿着。」
翠蓮不解,不過還是按着遲靜姝的吩咐拿着鏡子站好。
隨即看她抬手,將衣衫解開,緩緩褪至肩下。
露出的瑩玉小巧的肩膀,讓翠蓮有些不敢看。
可立刻,又發現了遲靜姝後背上的痕跡!
當即大驚失色,「小姐!您的背上!」
遲靜姝自然也通過面前的梳妝鏡,看到了西洋鏡映出的圖案。
那是一片花瓣。
瓣身微曲,瓣尖外勾,細緻精巧。
僅僅一瓣,便盡顯血色妖嬈。
貼合在那欺霜賽雪的肌膚上,仿佛某種召喚妖魔鬼魅的圖騰咒文,詭異而神秘。
翠蓮握着鏡子的手都微微發抖起來,「小姐,這是……」
說着,看到遲靜姝的眼神,頓時心如刀絞,「是那個太子是不是?!他怎麼能這麼對您!」
對於女子來說,肌膚無痕,是何等重要!
且,在整個九州大陸內,只有有罪之人,才會被在身上刻字!
雖然這不是字,可……
遲靜姝看着鏡子裏,那如同烙印般刺在背上的圖案,心下一片寒涼。
握着衣衫的手,也一點點地收緊。
忽然就聽身後的床上,傳來一聲幽幽寥音,「如何?可喜歡?」
翠蓮猛地轉過頭去,一副恨不能拼命的樣子瞪眼!
遲靜姝募地鬆開手指,隨即又不緊不慢地將衣衫拉起,「你先下去吧!」
翠蓮眉頭一皺,難掩擔心地看了眼遲靜姝,到底沒說什麼,放下鏡子,退到門外,卻還留心着裏頭的動靜。
屋內,遲靜姝從梳妝鏡前站起來,轉過臉,看了眼床上。
方才還沉睡的妖魔已醒轉過來,懶洋洋地撩着眼皮子朝她看。
(最近花開了好多,天氣也變得讓人舒服起來了。漂亮的小姐姐也跟小花一樣突然出現了,嘻嘻嘻……感覺自己像偷窺的那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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