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劉曉力這麼說,張建國就搖搖頭說:「哥不是要你去拼命。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咱們不能蠻幹,咱們得有計劃有步驟,有理智,不許失敗,只能成功!因為咱們失敗不起,你明白嗎?」
劉曉力就默默點頭。
張建國就繼續說:「曉力,你不能死,你死了,哥將來依靠誰去?將來咱們還要綁在一起,做更大的事業呢!」
劉曉力就有些感動,眼淚在眼圈裏轉兩下說:「哥,你別說了。你說怎麼幹我聽你吩咐就是了。」
張建國說:「你把這些錢拿去,給自己和弟兄們分幾個,做為安頓家裏的費用。剩下的,做為咱們到那邊的生活費,維持到協議簽署的那一天就可以了。另外,你給我設法去買一把手槍回來。」
劉曉力就看着張建國問:「哥,你要槍幹啥?」
張建國冷冷說:「萬一失敗了,我用這槍抵擋一陣,你們好跑路。然後,我就用槍親手打死杜娟和姚大傻的兒子,讓他也絕後!」
想想就又說:「這個姚大傻,搞的我們張家家破人亡,搞的我妻離子散!我要報仇,要讓他親眼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死在他的眼前,讓他嘗嘗痛心疾首,生不如死的滋味!」
張建國在雙管齊下,詳細計劃行動的時候,姚遠這邊已經用了將近一年的時間,完成了集團公司的股份化程序。
接下來,就是股份分割。他打算把這些複雜的程序,交由南方那家外資金融公司來操做。
那家外資公司對這次合作十分重視,派來了一個外籍副總和一個中國籍的項目經理房寬明。
由於語言不通,這種複雜的協議簽署工作,需要細緻到每一個細枝末節,合約當中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的表述,都十分重要。所謂一字入公文九牛拽不出,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所以,這種繁瑣的合約談判,依靠中文現場翻譯,是行不通的。外籍副總只是負責把握大方向,具體和姚遠一方談判,則由項目經理房寬明來主持。每一場談判下來,再由專業翻譯把商定的條款譯成中文,由房經理對外籍副總詳細匯報。
外籍副總聽了房經理的匯報,看了商定條款,做出指示,房經理再根據他的指示,和姚遠一方協商,準備下次談判,事情很是麻煩。
雙方會談歷時一個月,初步達成了意向。外資公司在這裏建一個辦事處,用來管理姚遠股份的金融運營工作,同時,每策劃一個運營項目,都要書面對姚遠一方做出說明,申請對方批准以後,才能具體實施。
然後,就是對方辦事處人員配置問題,姚遠想儘量留些外籍專業人士,同時也想把自己新招募的金融專業的新人派幾個過去趁機學習一些金融運作知識。
他這麼大的產業,沒有自己專業的金融人才可不行。
而對方卻不同意姚遠的意見。他們在中國的外籍職員,大都是高管,人數有限,實在無法為了姚遠一方面的資產,就派來許多高管,住在這裏。
另外,姚遠的人進他們的公司,明顯有偷師學藝的意思,這是他們所無法接受的。
談判就是這樣,我提要求,肯定比自己的底線要高出很多。你不同意,咱們再具體協商。你死命往下壓條件,我就設法往上抬,最終雙方都會妥協一步,達成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協議。
不僅是姚遠提出的這兩條需要協商,另外,股份分割程序,託管費用,付款方式和步驟,獎懲條款,賠償條件,利潤提成等等的許多細節,都要詳細洽談。達成雙方都可以接受的條款,需要很多的時間,花費很大的精力。這也算是一場曠日持久的談判吧。
直到杜娟帶着孩子回來,住進姚遠給她買的別墅,這場談判才漸漸接近尾聲。
一九九六年的初秋,時光臨近國慶節,談判才最後敲定了所有的細節,雙方商定,國慶節後第一天上班,雙方代表舉行簽字儀式。
這時候,姚遠就提出來,屆時對方外籍副總最好也要參加,能把對方老總從南方請來,一起參加簽字儀式,當然更好。他到時候也會親自參加,以示重視。
這個要求並不過分。外籍副總請示了中國區總經理之後,答覆姚遠,屆時他們中國區老總一定趕來現場,共同見證簽字儀式。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姚遠的漢顯傳呼機上,接到了一條信息:公園花卉博覽會,邀請您參加,明天上午十點準時。
這看似一條廣告,姚遠卻知道,這是周朝陽發來的。
周朝陽無疑是個資產運作方面的高手,姚遠惜才。索爾頓公司倒閉之後,張建國跑路,姚遠就找到了周朝陽,希望他能來幫他工作。
張建國和姚遠之間的矛盾和爭鬥,自始至終周朝陽都參與了。所謂局外者清,周朝陽心裏明白,所有的矛盾,都是張建國放不下上一代人的那點恩怨,故意挑起的,甚至是處心積慮,要置姚遠於死地。
相反,姚遠卻做的相當大度,並沒有對張建國趕盡殺絕。贍養他的老母,把他扔下的,無路可走的員工儘量利用起來。
在周朝陽看來,姚遠的做法,才是正道,才能成氣候。相反,張建國心裏總是想着報復,為此不管做什麼都抱了賭徒的心態,妄想一蹴而就。這樣的心態就過於狹隘了,早晚會誤入歧途的。
於是,他就答應了姚遠。
但他和姚遠都知道,張建國賊心不死,這一次潛逃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抓住機會,就又會捲土重來。
所以,姚遠只是暗中接濟周朝陽,明面里卻不和他有任何交往。為的就是防備有一天,張建國捲土重來。
張建國找周朝陽的時候,周朝陽在幫他策劃了那個狸貓換太子的資產大挪移計劃之後,借來北方實施這個計劃的機會,已經偷偷去見了姚遠,把所有的事情,都和姚遠講了。
姚遠佩服周朝陽這個資產運作的好腦子之後,還又幫他把計劃完美了一把,讓他去賄賂大廈集團和外籍金融公司談判的大廈集團高管,又做了一個更加保險的圈套,讓周朝陽的計劃,看起來更完美。
按照周朝陽的想法,張建國有案底在身,只要他出現了,抓住他移送公安機關也就完了,沒有必要執行這個計劃。
姚遠卻不這麼認為。張建國比他爹張順才要難對付的多,他已經三起三落了,每一次面臨危險,他都能順利逃脫,這說明什麼?說明他手裏有足夠的資金,在他潛伏這段時間,來為他提供生活來源。而且,在遇到機會的時候,他還可以有資金再次崛起。
這樣一個狡猾的人,很少會留下過大的漏洞。即便抓了他,從法律層面分析,他的罪也不是很大,很快就會被釋放。只要他手裏有資金,出來以後,他還可以繼續東山再起,成為令姚遠頭疼的對手。
與其就這樣抓了他,打蛇不死,倒不如利用這次機會,讓他耗盡手裏的錢財,再沒有翻本的本錢。因為這一次他潛伏的時間最長,而且,粗略估算下來,這一次,也是他自己最為困難的時刻。倒不如趁其病要其命,給他製造個耗盡資金的機會。只要他手裏沒了再次崛起的資金,無論公家抓不抓他,他都翻不起大浪來了。
周朝陽覺得,姚遠分析的有道理,就聽從了姚遠的。
他和張建國畢竟還有着跟很的友情。他就試探姚遠,如果張建國這時候迷途知返,回頭是岸,姚遠還肯不肯和他化干戈為玉帛?
姚遠回答的很乾脆,只要張建國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並願意用實際行動改正,他可以不計前嫌。但姚遠覺得,張建國不會回頭。他是個聰明人,心裏不會不知道自己這樣一意孤行下去,沒有好結果。如果他肯回頭的話,他早就回頭了,不會等到今天。
果然,當周朝陽應張建國的要求返回南方,向他匯報計劃執行情況的時候,趁機勸他收手,和姚遠和解,張建國直接就拒絕了。
周朝陽約姚遠到市里公園的花卉博覽會見面,是因為那裏環境複雜,不容易被人發現。
他是個做事十分謹慎的人。從南方回來的時候,他隱隱感覺,有人在跟他的梢。可是,他多次試探,卻沒有發現什麼。
難道,是他過于謹慎,自己疑神疑鬼嚇唬自己,還是張建國不相信他了,在派人盯着他?
不管怎樣,他還是做了以防萬一的準備。一旦張建國發現他投靠了姚遠,肯定會立刻縮回去,甚至是再次消失。再想找他,就又跟大海撈針一樣了。
臨近國慶節,市公園裏在搞花卉展。以周朝陽的性格,他從來不去公園這樣的地方,更不用說去看什麼花卉。他就挑一個別人以為他根本不可能來的地方,和姚遠見面。
從租住的旅館裏出來,他轉了兩條比較繁華熱鬧的街道,突然坐上一輛出租汽車,讓司機順着城裏大道快走。
在確定後面沒有跟着的車輛以後,他在一個僻靜的地方下了車,這才順着小胡同,往公園那裏去了。
他趕到那個花卉博覽會大廳里的時候,時間正好是十點,姚遠已經等在那裏,沿着擺滿各種花卉的走廊,慢慢地邊走邊看。
周朝陽約他來這種地方,讓他隱隱感覺到了一絲不安。
周朝陽遠遠看到姚遠,也不搭話,只是慢慢從他身邊走過去,一路欣賞着花卉,向着展廳外面去了。
姚遠看到他走出去,也就慢慢在不遠處跟着他,出了展廳。看他向一處嚴實僻靜的小樹林裏走,他也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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