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一干人只覺一股陰森森的寒氣撲面而至,眾人毛骨悚然,一時間誰也不敢說話。
孫卯作為早被楊玉英嚇到無論面對什麼情況都不再害怕的人,表現到好得多。
他和李修涵第一時間就想起楊玉英說他們運氣不好的事來,李修涵還有些懷疑這是楊玉英的詛咒,孫卯卻起身恭恭敬敬地朝楊玉英拜倒,苦笑「若楊同學有解救之法,便救一救我和李兄,正值大比,不要說丟了性命,就是影響大比,我們也不能甘心。」
李修涵嘴唇一動,看了眼孫卯難看的面色,終究還是沒有出聲。
楊玉英詫異「不是昨日就不好?怎現在才找我?」
李修涵訥訥不語。
孫卯心下苦笑還能因為什麼,不就是怕丟臉?
楊玉英頗好奇地盯着對方的臉仔細看了看,聳聳肩道「事已發了,我也不知道怎麼救。」
李修涵面上一僵,孫卯連連苦笑,湊過來小聲道「楊同學,李修涵就是那麼一副狗脾氣,他心裏知道錯了,你要是不痛快,私底下隨你收拾他,我保證,江南書院所有人就當沒看見。」
楊玉英一擺手「一個人已經開始走霉運,我還能有什麼法子?如果你們不死心,就去請道士,和尚做做法試試。」
孫卯「……」
「總之我還是那句話,讓他留在集賢院,在運氣變好之前就不要出去了。」
楊玉英面上帶着些許漫不經心,神態輕鬆,話語卻是模稜兩可。
「你們身上晦氣重,集賢院鴻鵠班的學生多,身上靈氣足,讀書人身上又有浩然正氣,自能守正辟邪。我建議你一直待在集賢院,就是出來也與同學一起。」
楊玉英又看了看李修涵,眨眨眼,略有些不確定「晦氣沒發作的情況下集賢院肯定有用的,至於現在有沒有,你們且試試?」
「……」
李修涵只覺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透心涼!
夏志明已經上前一步,做了個請的手勢,一行人徑直離開柳國公府。
孫卯連忙殷勤相送,結果送到門前,夏曉雪正好剛到,她『器神』的名頭遠揚,京城書院和皇家書院的人對她都極好奇,剛才路上就被『圍追堵截』了一番。
夏曉雪看到楊玉英,輕輕笑起來,從車上一躍而下「玉英姐,同去,同去。」
說着回頭交代同學們替她告罪,就朝着楊玉英走來。
楊玉英莞爾。
這小丫頭性格真是變化不小。
以前的夏曉雪根本不會拒絕別人,違逆別人,赴宴中途,門都沒入,轉身便走的事,她可做不出。
楊玉英和夏志明一走,整個宴席上一下子就熱鬧得不行。
孫卯被人抓住,不斷有人問那女子是誰,為何江南書院的人對她如此恭敬。
李修涵坐立不安,再也顧不上別的,更不敢說什麼信不信的話,連忙抓住幾個同窗,求大家帶自己回集賢院。
他準備在大比之前,死都不出門!
孫卯也是滿面苦笑。
在場的各大書院鴻鵠班的學生居多,雖說修行不久,但知道的信息比普通人要多出不知多少倍。
像李修涵面對的狀況,換做普通人遇見也要多思多慮,他們更是很難不去關注。
江南書院的鴻鵠班,論實力與皇家書院也不分伯仲,那麼大一書院,自家學生出了問題,第一時間不去找師長,找師兄師姐,反而跑來尋一偏遠書院的學生……
此時柳國公府的宴會上,很多人都不自覺開始打聽長平書院,尤其是楊玉英的情況。
「孫卯哥,那姑娘到底是什麼來歷?你們書院的『器神』那模樣,簡直要把心肝肺都掏出來捧給人家了,難道是哪個國家的公主?」
榮國府幾個公子小姐也都在,孫芳全程圍觀完好戲,心下好奇的不得了,一把拽住孫卯不鬆手。
孫華和孫儷兩個齊齊無語。
孫卯掙了兩下沒掙開,無奈道「袖子都被拽掉了,別亂問,關你們什麼事!」
真正算來,孫卯只能說是榮國府出了五服的親戚,老家江南昌城,早在上一輩,他們家同京城這一支關係已相當疏遠。
那也是沒法子,當年榮國公年輕時性情乖張叛逆,屬於特別喜歡斗天斗地的人,為了爵位沒少掀起風浪,但凡想安生過日子的親戚都避而遠之。
如今他年紀大了,性子到變了不少,開始求穩。
長子雖然沒有太大的出息,文不成無不就,好在人還本分老實,對於他們這些勛貴來說,只要本分,也就算是勉強能支撐門戶。
所以哪怕次子和三子,相對長子來說更出眾些,讀書習武都有些天分,也沒有動搖長子的地位。
如今的榮國府,親戚們實在不至於退避三舍,孫卯進京,也就沒刻意避開,如今和榮國府小一輩的兄弟姐妹都相熟。
相熟當然有好處,但有時候也煩人。
看着孫芳幾個小丫頭在那邊胡亂猜測,孫卯輕輕吸了口氣,想了想,抬頭看了看孫華和孫儷,想着這事應該瞞不住。
事實上他知道楊玉英就是那個楊玉英的時候,腳趾頭瞬間被滾熱的茶水燙出來三個大水泡。
「她是登州長平書院的學生,徐忠明徐山長的愛徒,隱士高人弟子,同如今名聲正盛的雪山派關係匪淺,雪山派次徒葉夢然,自願跟隨其左右,如今就在她家做護院。」
孫芳幾個聽得眼睛發直,心下羨慕「說得我們都想去考書院去。」
左右幾個湊過來聽八卦的小姐也嘆氣「哎,瞧瞧人家,有底氣參加京城大比,生活過得何等逍遙自在!」
「就是。」孫芳長嘆,「我們卻是只能到了年紀,嫁給個不好不壞的男人,被逼着趕緊生個兒子穩固地位,上孝敬公婆,下還得管丈夫的小妾!」
要是沒有對比,他們錦衣玉食,比小門小戶的女孩兒好得多,也該滿意,可有了這樣鮮明的對比,自然難免羨慕。
孫卯一下子笑起來「我記得你前幾日還說人家爛泥糊不上牆,整日生是非,連個丈夫都籠絡不住,沒有本事膽子到挺大,腦子也和外面那些不正常的女人一樣長歪了,說離婚就離婚,瞎折騰!」
他記性好,前幾日兄弟姐妹聚會,聽到的閒言碎語他都一一記在腦子裏。
孫芳有點迷糊,氣道「我說哥,雖然參加大比,但你也別壓力太大了,腦子壞掉,得不償失。」
「長平書院這位女同學,姓楊,叫楊玉英。」
孫卯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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