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稍迷糊了片刻,打起精神忙不迭讓身邊人出面,畢恭畢敬,小心翼翼地先攔了攔那軍卒。
又遣人速速去通知國公爺。
榮國公只是沒心思參與兒媳婦過壽,可不是說他眼盲耳聾,他本在書房同師爺們議事,第一時間便知道後院出了亂子,忙丟下一地雞毛的瑣事,匆匆趕過來。
「二位留步。」
他一來,也顧不得拜母親,先攔了兩個軍卒,肅然道,「榮國府不敢阻攔皇城司執法,只懇請兩位稍等片刻,待我問一問始末,也好給楊大人一個交代。」
他這話一出,滿堂的人都愣了下,隨即恍然。
來赴宴的客人們默默低下頭,這才反應過來,她們只當楊玉英是晚輩,小輩,卻全然沒想過她已經是名字掛在聖前的人,已入職皇城司,並不能再當尋常小輩看待。
明明若是子侄們入朝為官後,大家都會有此自覺,怎麼換做楊玉英,心裏就沒這意識?
好些客人想起自己等人剛剛的表現,都不禁有點懊悔。
着實太失禮了些。
能參加榮國公壽宴的人,都是朝中重臣的家眷,政治素養多多少少要有一些。
這年頭也流行夫人外交,那些朝中權貴們的妻子,素質都很好,尤其是年輕的一代,一個個最起碼也上過女學,書院,甚至名書院出身的也有。
她們一回過神,立時便知道自己剛剛做錯了,幸好不算太大的失誤,之後還能描補。
榮國公沉下臉,鄭重道:「楊大人且請暫留片刻,可否?」
那兩個軍卒都轉頭直視楊玉英,顯然是以她為主。
楊玉英也無所謂:「外面吵什麼?」
外面到現在還在喧鬧。
好幾個小廝在外探頭探腦,瞧着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楊玉英一問,有一小廝才進門,撲通一聲就跪下,哭道:「我家公子快不成了……還請救救他……」
他語無倫次,完全說不清楚,好在還是有精明的公子哥,忙搶先上前一步道:「李家李偉公子,李廣公子,柳國公家的夏菘公子,還有另外幾位公子本在前院喝酒,酒過三巡,幾人都有了醉意,不知怎麼就說起今日國公府來了位異人,還是大比前十的高手,大家都很好奇這異人究竟有多少神通,便打了一賭。」
「幾個公子欲把一冊春宮藏於楊小姐的車上,就賭楊小姐能否提前發現,他們會在路上設障,想辦法查知此事,輸者請贏家喝三個月的梨花白。」
簡簡單單幾句,榮國公神色大變,再一看那些胡鬧的頑劣小子,見沒有自己家的,這才和緩些。
雖然小廝說的簡單,但誰還能不知道這幫臭小子的算計?
要是真讓他們做成了,楊玉英又沒發現自己車上藏的東西,他們必要想法子在眾目睽睽之下讓那春宮掉下來,落到無數的觀眾面前。
楊玉英怎麼說也是一女子,這等事,男人做勉強算是雅事,放在女子身上,便很難不讓人羞憤。
事情若傳得沸沸揚揚,還不知傳出什麼風言風語。
「胡鬧,這豈是君子所為!」
榮國公大怒,「你們皆不是我家之人,我也不好管,但是以後離我家門遠些,實在是惡臭撲鼻。」
幾個公子哥都苦了臉。
夏菘勉強道:「我們縱有不對,也罪不至死,李兄他,他剛一接觸楊姑娘的車門,整個人就迷糊起來,四處抓撓,悽慘哀嚎,如今是堵住了嘴,否則怕是連舌頭都咬掉了。」
說話間,已有兩個小廝抬着那位李公子過來。
「啊!」
好些女眷一看他,連忙迴避。
李公子整個人被五花大綁,嘴巴被堵,還一個勁地蠕動身體,身體上的衣服本來就凌亂得很,他這麼一掙扎,便露出大片被抓撓破裂的肌膚,更沒法子看。
屋內好些人面面相覷,一時忍不住躲楊玉英遠些。
不過碰一下她身邊的車門,就遭此折磨,要是碰這位一下,豈不是會比死還慘?
楊玉英卻並不意外,只蹙眉道:「今日用的是新造的查事司專用車?」
雖車夫不在,軍卒卻點頭稱是。
「可有懸掛警示牌?」
「有掛,警示牌求的聖上墨寶,上面蓋了我皇城司的官印。言明車上有陣,危險,無關人等退避。」
軍卒不待楊玉英繼續問,又繼續道,「陛下下的令,養靈司顧問除執行任務需要外,出入皆要有軍卒隨行,乘新制之車,車上一共配置了九個連環套陣,一旦遇到敵意,自行激發。」
他話音未落,屋內已是譁然,私下議論聲無數,人人心有餘悸。
楊玉英的車駕到門前時,還有性子嬌蠻的貴女瞧見車身上寫着請人迴避話語的牌子,心下不忿,打算給她個教訓。
若不是楊玉英那車夫的御車技術一流,好好地避了過去,真有貴女一鞭子把那張再簡陋不過的牌子給卷下來,或是故意衝撞!
大家簡直不敢往下想。
門外不遠處圍觀的幾個貴公子裏,紫衣少年心有餘悸地拍了拍心口,低聲道:「好傢夥,幸虧咱沒那麼干,否則丟這麼大一回人,咱哥倆可沒法子見人了。」
李巍閉了閉眼,離朋友遠些。
他可沒想那麼干!
今天自家這損友嘮叨了一路,說楊玉英不好娶,得用些非常手段。
所謂的非常手段,當然就是英雄救美,大部分女子都難逃過這一招。
當然,前提是英雄要長得玉樹臨風。
李巍做英雄,那絕對屬於救一個美,就能收一個美的類型。
紫衣的損友都在心裏盤算好了,請幾個潑皮,還得是有點功夫的潑皮,就在楊玉英回程的路上攔路碰瓷,上前糾纏不休。
他當然知道楊玉英的武功好,可京城大街上,青天白日,她總不能殺人,只要她不殺人,這幫潑皮就能磨得她心煩氣躁,然後便是李巍出場的時候。
就李巍這相貌,這人才,哪個女人被救了能無動於衷?
楊玉英會不會無動於衷他不知道,但李巍覺得自己要真這麼幹,大約美人願意以身相許,他肯定也是無福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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