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畫完速寫線條練習,萬長生還是沒忍住問:「如果你繼續之前的遊戲,會是什麼樣呢?」
已經把化妝發圈箍到頭上的杜雯停下腳步,蠻有故事的眼眸看着萬長生,就在萬長生剛剛要說算了算了,你不說就算了的時候,嫣然一笑,拿過茶几上的手機打開遞給萬長生。
萬長生有分寸,不接搖頭:「我不是懷疑你面對追求的處理能力,只是相比我們這樣的補習生,很明顯他不是陸濤那樣的初級教師,你這是越級挑戰,越了很多級的,你很有把握?」
杜雯放下手機,重新坐回沙發上,回來就換了寬鬆的家常服,這會兒小發卡們已經拆了,所以她還有個順手把披肩黑長直頭髮向後散開的動作。
然後好整以暇的蹺二郎腿:「喏,我剛才這個小動作,就基本類似於孔雀開屏的求偶動作,雄孔雀想吸引雌孔雀的時候,就開屏跳舞展示,人也一樣,這就是撩。」
萬長生放下水彩畫冊,認真的傾聽點頭。
杜雯擺講師範兒:「這種行為是動物本能的性激素分泌結果,你也許覺得熟視無睹,但有些人就會被一個不經意的小動作小細節吸引、暗生情愫,特別是沒什麼感情經歷的小男生小女生,但相比之下,青春期女孩子比同齡的男生要吃香,更容易被異性追捧,可以說很多女孩子一生的紅利期就在這一段,那麼經歷更加豐富的女生往往比男生成熟得多,有些天資聰慧的女生知道怎麼放大這種若有若無的好感,就能把男生牽着鼻子走了。」
萬長生是竭盡全力的在理解思考,只是他讀中學的時候根本就無暇關注這些事情,校園之外全都沉浸在碑林、寺廟的環境裏,還是有點難以想像,感情世界比色彩的世界還要複雜麼?
杜雯肯定看出來學生眼裏的茫然,笑笑:「情感這個東西,有些人理解醒悟得很早,有些人很遲鈍,我父母在我很小時候離婚,再加上從小追求我,追捧我的人就多,所以我很敏感,初中開始住校,寢室裏面各種奇葩見得更多,可以說前幾天你看見我在影視班的室友,更是這方面的高手,所以這種事情再簡單不過,在讓他經歷了如沐春風的一個下午以後,被我拒絕了的晚飯時間,肯定會心裏面痒痒的想着我時,發個消息給他說謝謝今天的指導,下次有機會再好好請教,他基本上就會沉淪進來了。」
古井不波的萬長生略微懷疑的眼神,立刻被杜雯抓住:「要不,我明天早上按照原計劃再發個消息給他,給你證明下?」
萬長生馬上擺手:「不用不用,我相信你的魅力!」
腦海里其實在想,你剛才不是都拒絕了麼。
杜雯嘆口氣:「也就你這種不開竅的傢伙心無旁騖,包括我打電話時候說我跟男朋友看電影去了,這都是在撩你,也是撩他,撩起他的妒忌心,你感覺不到?」
萬長生在情感方面確實是白紙:「你不是順口撒個謊麼,我又不會當真。」
杜雯定定的看着他:「嗯,你確實是內心毫無波動,但他估計今晚都睡不好了,不管有沒有這個電話,明早,我發個語音給他,是不是還沒起床啊?大懶蟲……」
聲音還用上了那種甜甜的鼻音,這下萬長生終於體驗到了渾身酥麻的小刺激。
杜雯攤開手:「接着我只要說嘻嘻,男朋友剛走,就想起來給你發個消息,有點想吃哪家的什麼蛋糕,可是要趕着去上課呢,這就是被稱之為專屬舔狗的契約儀式了,他內心的九尾舔狗已經浪翻天,沒男朋友把我看成天仙,有男朋友那就是可以尋求刺激還不用負責,總之我有九成九的把握知道他會把早點送到教室來,後面都是若即若離的那套把戲,多線操作控狗的手法,我最多看到過十二條的,就這麼簡單。」
其實也很擅長利用香客心理的萬長生,順着這種思路想了想,終於恍然大悟:「哦,原來男女之間撩也是這樣,道理跟我那一樣,利用求福、求平安、求心安的心態,放點餌,再收套,嗯嗯嗯,懂了。」
這下他知道,只要不太醜,稍微會表現點自己魅力的女生,這樣操作下來的吸引力都會很大,更何況這種妖孽禍水級別的特別漂亮女生了,應該是十拿九穩吧!
欲擒故縱的收放幾下,就跟釣到大魚遛魚似的,這誰頂得住?
杜雯輕笑:「所以我說要跟你搬出來,就是放點餌,結果你還拿喬,眼裏更是沒有那種神魂顛倒,只想着那種事兒的亂糟糟,我就知道你是九成九外的那個了。」
萬長生居然高興的打個響指:「學到了!真是三人行必有我師,人生處處有學問啊,謝謝!」
說完就跳起來去廚房燒熱水,洗漱睡覺了,他有個雷打不動的習慣,就是睡前喜歡燒壺開水燙腳,一年四季都這樣,願意從寢室搬出來住,這也是個原因。
剩下剛剛袒露不少心聲的漂亮姑娘,坐在沙發上偷偷做了一連串鬼臉,看口型是在學萬長生最後說的話,可表情實在是誇張得好笑又好看。
最後才聳聳肩做個哂然的嘲諷笑容,起身回房間卸妝去了。
幾天下來兩人已經很默契,基本上睡前都是萬長生先搗鼓,她自己保養卸妝,等萬長生捧了熱水回房間燙腳,杜雯再去囉里囉嗦的收拾自己,完全避免了男女私密尷尬。
只是第二天早上起來,捧着水彩畫具的萬長生又吃驚:「你還是沒睡好?」
杜雯好想拿東西打他一頓!
因為萬長生關心的事情果然是:「你的兩萬五是什麼樣子?」
杜雯吃早餐的時候用了很多時間,定定的看着萬長生,不停夾雜帶着嘲諷的冷笑。
萬長生就當她是在練習表演了。
昨晚這麼一剖析,他才驚覺自己其實走過好幾道剃刀邊緣,這漂亮又聰明的女孩子,防範心跟心機都不是一般的深。
祝願她以後的人生伴侶不要被她玩死吧。
普通人確實配不上這樣的女孩兒。
反正杜雯的話少了很多,另外多了副耳機,上課就戴上連手機放音樂。
萬長生剛剛把自己的水彩畫具擺好,就看見杜雯已經一言不發的調了一大盤黑褐色,當然是沒有用黑色,而是好幾種深色顏料調出來的那種,跟一大盤子中藥似的。
拿小水桶里最大號的筆,兩指多寬的筆鋒,平時大家都很少用的,她直接唰唰唰,全塗在畫紙上!
每個角落都不放過那種,很快滿滿的一張紙就完全塗成了黑色!
嗯,是略微帶點泥巴色的那種黑色。
填滿了黑色,還畫什麼畫?
這是什麼鬼操作,萬長生看得都有點愣住了。
杜雯氣定神閒,轉頭輕蔑的點點萬長生那空白的畫紙,意思是忙你自己的,瞎操心什麼?
萬長生就趕緊低頭看自己的,還是先蘸點群青色,儘量稀釋得很淡的那種,用他那精準無比的造型能力,單手拿着最小號的水彩毛筆,迅速勾勒出所有物體外形,再換支大一點點的,給這些罐子水果塗抹群青色的陰影……
他沒注意到,旁邊戴着耳機的杜雯,單手輕輕托住下巴,從自己肩頭這麼垂眼回看他操作。
靜靜的眼眸里居然有點傷感的愁緒!
這多愁善感的青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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