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梅根僅僅百米外,出身中情局的丹尼爾手臂中彈,握着的對講機啪嗒倒在地上。血水順着斷折胳膊滴落,撒了一地。他翻過身,奮力朝據槍而來的伊薩克夫上校搖頭。
「我投降,我不是有意要盯上你們。我發誓我什麼也沒看見。我為我的誤闖而抱歉,我知道你們剛剛執行的是正常轉運工作而已。」
地下通道的燈光冷清,丹尼爾特工在做最後的辯解。
一隊蘇軍士兵圍上前,伊薩克夫上校從中站出。他默然的抬起手中的槍口,「沒人可以搶走蘇維埃的核彈頭。沒人能讓我們放下手中的武器。」
「不不不,我們沒想搶。我們只是為了避免核武器擴散而提出購買的意向,你們可以拒絕。」
丹尼爾捧着自己斷折的手臂,痛苦的回應。
「上校,你現在停手還來得及。我的死活已經無所謂了。但別把事情鬧大,否則會死很多人的。」
丹尼爾想勸,可他那點單薄話語無法阻止目露瘋狂的伊薩克夫。後者死板的面孔露出猙笑,帶着滿腹戾氣喝道:「我一直想做個決定,卻一直下不了決心。
我在問自己,為什麼要讓一群蠢蛋,文人,記者,罪犯,商人來決定我的命運?我明明掌管了這世界上最強大的武力,為什麼非要聽別人的?」
「我問了很久,一直沒有答案。」伊薩克夫的話音轉而驕狂,「一小時前,我接到來自基輔的電話。切切瓦托夫大將向我下達了一個口頭命令。
你知道他要我做什麼嗎?他要我轉移核彈頭。但他沒有正式文件,也沒有莫斯科方面的許可。他違反了規定。
可如果不轉移又會如何?賣給你們這些資本主義的野心家嗎?我知道有人會賣的,他們肯定會賣的,迫不及待的想賣。」
伊薩克夫上校發出了憤怒的咆哮,「既然如此,為什麼不由我來掌管這一切?我已經命令軍區所有核彈發射井灌注燃料。
所有機動式發射車駛離隱蔽陣地。圖-160已經攜帶核導彈升空。連我都感到驚訝,原來有很多人跟我有同樣想法。」
丹尼爾在搖頭,一發子彈打中了他的額頭。
「幹這事情沒我想像的那麼難。」
伊薩克夫上校緩緩放下槍口,轉過身,眼神前所未有的銳利和堅定。跟隨他的士兵見狀紛紛舉槍高呼,烏拉烏拉的叫喊。
而在距離不遠的另一處地下設施,三天前趕來的鷹醬核查人員正被士兵們推搡進單獨的屋子,徹底關了起來。
看守核武庫的人員中也有反抗或拒絕服從,無一例外全部被伊薩克夫處死。
上校本身軍銜夠高,在基層官兵中又有足夠威望。他站出來舉事,只要控制三分之一乃至四分之一的部下,就足以裹挾整個團體服從其命令。
控制了幾個核武倉庫,上校親自帶隊乘車前往整個地下防線的核心指揮所。寬敞的地下通道內頭一回進入了實戰狀態。
核心指揮所是深入地下的大廳,足有上千平米。這裏的佈置類似航天發射的控制中心,大廳里有一排排的指揮崗位,可以聯絡到整個基輔軍區所有作戰單位。
有小半的崗位上坐着各級參謀和軍官。這些人本就常年在此值守,負責指揮調度整個基輔軍區的兵力和戰鬥體系。
基輔城內的司令部是日常工作用的,真正作戰要靠這地下的指揮機構。
指揮大廳的一面牆上是整個軍區的兵力兵器態勢圖,相當於一塊活動沙盤。只要相應的指揮崗位上抓起電話,就可以聯絡某個亮點的部隊。
大廳外呼啦啦的湧入上百號全副武裝的士兵,將指揮席位上所有人都控制住。各級參謀軍官感到莫名其妙,但很快明白這是一場兵變。
態勢圖的對面是司令官的位置。它有一層單向透明的玻璃封閉,內部是能容納十幾人的高級指揮室。
一名少將在此留守值班,面對怒氣沖沖的伊薩克夫,他立馬帶隊宣佈服從。一眨眼的功夫,整個指揮機構就落入上校的手裏。
此時此刻,米-8直升機又帶着周大爺返回巴拉克列亞營區。他一天之內來回奔波也是辛苦,只是這次於他同行的還有切切瓦托夫大將及其副官。
動力系統在頭頂轟隆隆的響,機艙內氣氛特別冷。
大將閣下穿着制式軍服,直愣愣的盯着周青峰。他年紀大了,少不了有個斯拉夫人標誌性的壯碩身材。可今天他的制服下鼓囊囊的,捆了一圈炸藥。
直升機飛幾個小時降落。營區的守衛看到將軍突然出現,無不肅然而立,敬禮敬的格外標準。
「將軍,您的手下挺敬重您的嘛。我前幾天跟伊薩克夫來時,這幫大頭兵都嘻嘻哈哈。」
周青峰又不會讀心術。他只覺着自己猶如『狐假虎威』,今次跟隨將軍過來,受到的待遇格外不同。
確實不同,這幫士兵的表情特別僵硬。好像上課偷看黃色書刊的學生被老師逮了個正着,活見鬼似的。
將軍和副官身上捆着炸藥呢,表情比營地的士兵更僵硬,更活見鬼。他簡單回禮,走向營地的崗亭,抓起裏頭的內部電話。
「我是切切瓦托夫大將,我正在營地門口。伊薩克夫在哪裏?」
周青峰耳聰目明,他就站在大將身後,能聽到話筒里傳來一陣驚慌的呼喊,似乎有什麼桌椅被打翻了。但很快接電話的人穩住了陣腳,公式化的回答了幾句。
大將不疑有他,掛了電話。崗位上的士兵給將軍開來一輛越野車代步,因為從營地入口到地下設施入口有好遠一段距離。
周青峰跟着上車,還樂顛顛的笑道:「哎......,跟着將軍來就是比跟着上校來不一樣啊。上次這營地的大頭兵壓根不理我。今天他們就熱情恭敬多了。」
副官親自開車,後視鏡里瞟了眼周青峰——要不是炸藥的起爆器在這個混蛋手裏,真想找塊馬糞把這傢伙的嘴給賭上。
越野車一路前進,本應戒備森嚴的營地全程放行。
周青峰在車內左瞄右瞄,跟觀光旅遊般稀奇。他前次來沒多久就被押解軟禁,沒親自逛過。
車子駛入一個坑道,穿過一扇巨大的防爆門,接受持槍警衛的注目,進入寬敞的地下通道。車上四人在通道里一口氣開了五六公里,前方突然出現個人影。
開車的副官不得不急剎停下。
那人影個頭不高,體型嬌小卻玲瓏浮凸,是個金髮小洋妞。她手裏握着一支槍,惡狠狠指着開車的副官,又指了指副駕駛座上的馬可世,最後是後座的大將和周青峰。
這洋妞大概是想說些啥狠話,可看到開車副官佩戴中校軍銜,她就很意外了。再看後座穿大將制服的老頭,她更是覺着自己運氣不錯。
可看到周青峰......
周大爺也正愣愣看着對方了。他無畏的面朝槍口,皺眉說道:「為什麼這裏會有攔路劫車的漂亮妹子?她看別人都故作狠辣,看到我卻跟見到鬼似的?」
馬可世今天跟着老闆冒險,也是屢經奇遇。可他還是忍不住說了句:「boss,小妞看你的眼神很奇怪。是你的情人嗎?」
周大爺才是真的好奇怪。他也莫名其妙,「我要是勾搭過這樣的妹子,沒道理會忘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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