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周青峰踏入莊園的那一刻,菲爾斯.長腿就知道了。
侍從沒反應,奧術警戒不起作用,但歐呂爾的憤怒驟然增強。
冰霜女神在信徒的腦海里颳起凌厲寒風,她永不停歇的叫喊貫穿位面,她要將膽敢褻瀆自己的凡人撕碎。
菲爾斯所處的書房突然降溫,水汽凝結,桌椅上覆蓋一層滑溜的冰霜。肉眼可見的氣旋在房間內成型,割面生寒。
在寒風城時,菲爾斯的書房寬敞明亮。牆角有大理石的雕像,地面有精美的手工地毯,寬大的橡木長桌後掛着歷代家主畫像。
房間外還有漂亮的女僕和忠心的管家隨時聽候吩咐。
家族的威嚴波及二十多萬人口。
可短短几個月時間,菲爾斯的書房變的陰暗潮濕。
窗戶小的像雞籠,屋內根本不通風。雕像和地毯蕩然無存,書桌也換成雜木款,只有桌後的牆上依舊掛着歷代家主畫像,保留家族最後的一點威儀。
至於女僕和管家,有倒是有,但幹活都倦怠了。菲爾斯能感覺到他們對自己少了許多敬畏,更多的是敷衍。
沒有希望了,所有人都試圖從『長腿』這條即將沉沒的破船上跳下去。
是的,所有家族成員。
哪怕是加入畢肖普麾下的那些『長腿』騎士,名義上是聽從菲爾斯的命令而作戰,可大家知道他們不過是在向布契家族靠攏。
菲爾斯還在堅持,他希望畢肖普能贏。只要把佔據寒風城的維克多.雨果趕走,布契家族或許還能給他留點殘羹冷炙。
但......
北地的貴族歷來陰狠狡詐,貪婪無度。菲爾斯也知道自己的設想太過天真。換他是布契家族的族長,肯定會讓他死的不明不白。
就猶如老班克提議將荷頓家族的被俘騎士全部處死。
為了利益最大化,貴族歷來無所不用其極。
菲爾斯只能幻想了。
前一秒,他還期待自己派出的密探能帶來些令人振奮的好消息。可下一秒,靜默術降臨。
傳話的侍從剛剛走到門口,就被人一腳踹了回來。
一切寂靜無聲,唯有歐呂爾刺耳的尖叫在腦海迴蕩。
冰霜女神仿佛瘋了般在嘶喊。可她不能給菲爾斯半點幫助。她只能在其神國『狂怒之心』內發威,壓根不敢將自己的神力釋放到主物質界。
前次被莎兒教訓過,這次歐呂爾乖多了。
被踹回的侍從撞塌了書房的一面牆,身體嵌在破碎的牆洞內。機械魔姬從門外走進來,正好迎上菲爾斯猛劈上前的刀鋒。
「滾回去。」阿爾茜抓着一面合金盾牌,單臂揮動猶如颳起旋風,硬碰硬給了菲爾斯一記兇狠的撞擊。
半年前,菲爾斯在寒風城外追擊維克多.雨果,雙方打了個兩敗俱傷。這事直接促成阿拉德家族帶頭造反。
菲爾斯半年來冥思苦想,一直對當晚沒能幹掉大敵而懊悔。他設想了無數次再遇到對手該怎麼辦?
可沒想到......
菲爾斯被魔姬一擊打退,像自己的侍從般撞上了長桌後的牆壁。牆上掛着的歷代家主畫像嘩啦啦的掉落,碎了一地。
作為『冰霜牧師』,菲爾斯躺在地板上就開始召喚冰霜之力。歐呂爾倒是回應了他的祈禱。
冰牆,風暴,霜凍,一連串的寒冷傷害接連出現。
可這次菲爾斯只有一人。他施法的同時,身後的木牆爆開,一頭巨熊鑽了出來。粗壯的熊爪一把揮下,將他直接拍進了地板里。
地板都裂開個大口子。
菲爾斯體表凍結冰甲作為防護,可巨熊連冰甲都能拍碎,還把他從地板裂口中抓出來,像拍球一樣又再拍回去。
反反覆覆幾下後,地板徹底破碎,露出個大洞。菲爾斯就從二樓的書房掉到一樓。書房的樓下是廚房,他一屁股掉在灶台的大鍋上。
一口寶貴的鐵鍋就此破碎。
廚房天花板的破洞在擴大,那頭巨熊想下來。菲爾斯忍着痛從灶台上爬起想要逃離。可廚房的牆壁卻在此刻整個垮塌。
一顆超大的怪獸頭顱撞開了整個木牆,它從外頭張開大口,叼住菲爾斯的大腿朝外扯,強壯有利的嘴顎還順勢咬合。
啊......
菲爾斯的大腿被活生生咬斷。他只覺天旋地轉,慘叫一聲,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等他再次痛醒,那頭怪獸剛剛吐出他的一條腿,一雙火紅的眼睛瞪着他。
菲爾斯沒想到自己變得如此不堪一擊。他發出劇烈喘息,勉強認出眼前的怪獸是一台機械構裝的地行龍。
這東西是從哪來的?
一條粗大的鏈狀尾巴迅捷抽動,又將菲爾斯抽飛十多米遠。他稀里嘩啦撞上一堆不知名的玩意,跌在一口破碎的水缸前。
缸體破了,嘩啦啦的水流將菲爾斯澆了個透。他努力撐起半邊身子,忽然感到體內的力量在消退。
歐呂爾意識到戰鬥沒有贏的可能,很乾脆的放棄了這個信徒,收回了其賜予的所有威能。
一眨眼的功夫,菲爾斯變成了一個廢人。
機械地行龍在緩緩靠近,寬大的龍背上有專門的鞍座,上頭坐着個全甲包裹的人。
不用問,菲爾斯已經知道來的是誰?他搖搖頭,想開口說點什麼。可對手沒有解除靜默術的意思,連說點狠話,留下遺言的機會都不給。
一枚精金飛梭激射而來,打爆了菲爾斯的頭顱,了結這場恩怨。
莊園這座土院子內外的屠殺告一段落。追隨在菲爾斯身邊的最後一批侍從親信都被殺死。
身披黑袍的蒙迪諾從地行龍旁邊走出,瞥了眼這頭超大體型的構裝怪獸,揮動法杖強行召喚剛剛死去的靈魂。
菲爾斯的靈魂本應前往『狂怒之心』,但歐呂爾猶如丟垃圾般放棄了他。他和侍從的靈魂被死靈巫師從屍體內抓出來,榨取最後的價值。
周青峰坐在地行龍的後背上,阿爾茜等女僕站在他身邊。幾人瞧了眼地上的屍體,又默默無聲的消除痕跡,迅速離去。
這場行動遠比想像中順利。周青峰的勢力進步神速,曾經能跟他對拼的菲爾斯反而大幅退步。
哪怕沒有老班克提供的協助,這位長腿家的末代族長也死定了。
周青峰帶隊靜悄悄的來,又靜悄悄的離開。他沒有留在原地發表一番感慨的意圖,簡單利索才是他的風格。
而在莊園外,鮑威爾剛剛翻牆逃出來,氣喘吁吁的跑到自己栓馬的樹樁,解開韁繩,跳上馬背,一抽馬鞭就要繼續逃。
租來的劣馬大概是沒餵飽,抽幾下都跑不動,抽多了還撩蹄子。
鮑威爾在馬背上慢的像悠閒散步,急的恨不能下馬拉着這畜生走。他滿頭滿腦都是汗,回頭看看黑沉沉的莊園,心裏撲騰的亂想......
「是誰?這是誰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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