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森寒夜,惡犬咆哮。
短短兩個小時時間,已有三十多座古宅遭到毀壞,盤踞在各個古宅內的恐怖生物,也遭到七條戰鬥力恐怖絕倫的惡犬殺死,破爛不堪的一塊塊屍骸,皆被無情拖出了各棟黑幽陰屋,遺棄在潮冷紅水的空曠街道上。
惡犬不吃腐肉,畢竟它們就是名副其實的腐物生物。
大量支離破碎的血淋屍骸,沒有浪費半點,等逐犬人與惡犬離去後,被成千上萬隻飢腸轆轆的黑鴉爭搶蠶食,望着那血腥至極的場面,就是陳長生口中所謂的「大清算」吧!
枉死城。
佔地很大,當中古代樓屋無數,可終究有極限,有能承受的界線。
一旦當中遊蕩的鬼物數量太多,超出負荷,影響平衡。
那個外號為「逐犬人」的男子,其實也可以用「清道夫」來稱呼。
「逐犬人,終於遇到強勁對手了!」站在一處建築頂端,遙望另一條街道,南立開口說道,遠處空蕩蕩的街道上,此時一堆紛繁複雜的亂影在橫衝、撲咬、怒吼!
與七條惡犬搏命的怪物,滿身猩紅,密佈鱗片,巨大的體型看起來猶如一條史前巨鱷,以一敵七,靠着堅不可摧的防禦,並不落下風。
相反,七條口中不斷吐出黃霧,近乎屍犬的惡狗,它們身上血肉不斷被撕碎,最慘烈的一頭惡犬,渾身破破爛爛,只剩下一具不完整的骨架。
麻木不仁的逐犬人終於動手。
一擊。
從不可思議的角度攻伐。
我們遠處觀望的三個人,還沒看清。
他的五指就貫穿了怪物的腦袋,白漿四濺,怪物當場慘死。
一人的手掌,比刀劍還要鋒利,絕對不可思議。
逐犬人殺死怪物的第一時間,旁邊一側的古宅,鐵窗內有一團霧氣飄出,急速沉降,
「轟隆隆!」
隔着很遠,也能聽到那片地面劇烈顫動,霧氣散開後,就看到一副恐怖光景,兩條惡犬死於非命,徹底化為了一堆亂骨,站在骨骼上的爛肉,不斷咕咕咕冒着氣泡,眾目睽睽之下,那些爛肉很快化為濃水,在地面上流淌。
其餘五條惡犬倉惶逃離,一個個顯出驚慌恐懼的神態。
仿佛出現的生物。
是比它們更強大的地獄惡魔。
中心處。
後續出現的影子,是一個無法形容的生命體,像是人,可渾身黑霧縈繞不散,幽綠的瞳孔,赤紅的臉皮,手臂上的皮膚,長着一截截骨鱗,身上還穿着一件不知什麼年代的沾血甲衣。
她整個人脊背彎曲,腦袋上帶着一個青綠盔甲,盔甲的樣式古怪到極點,竟是一個地獄厲鬼的模型,所有的一切搭配起來,瘮人詭異。
密密麻麻的食腐烏鴉。
聚集在空中,發出驚恐不安的狂躁聲,皆不敢靠近形同幽靈的女子。
「這是?」我一臉茫然問。
「羅剎!」南立不是很確定的語氣說道,「感覺和古籍上的記載很相像啊?」
「羅剎?那不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嗎?」我問。
「既然存在,不一定就是空穴來風,沒見過,不代表不存在。」南立說道,一旁的陳長生至始至終都沒有開口,還在觀望。
羅剎。
一般而言指惡鬼,指食人肉之惡鬼。
《慧琳意義》卷二十五中記載:「羅剎,此雲惡鬼也。食人血肉,或飛空、或地行,捷疾可畏。"同書卷七又說:"羅剎娑,梵語也,古雲羅剎,乃暴惡鬼名也。男即極丑,女即甚姝美,並皆食啖於人。"
此外,羅剎亦為地獄之獄卒,職司呵責罪人。又稱阿傍、阿傍羅剎、阿防、旁。其形狀有多種,或牛頭人手,或具有牛蹄,力氣甚大,或為鹿頭、羊頭、兔頭等。然而於佛典中,羅剎誓願守護佛法及正法行人,往往成為佛教的守護神,而常常參與法會,隨佛聞法歡喜奉行。
以上各類惡鬼性質之羅剎,於諸經中,偶亦轉變成佛教之守護神,稱為羅剎天,乃十二天之一。彼等呈神王形,身披甲冑,手上持刀,跨騎白獅。又如十羅剎女即法華經陀羅尼品所說之守護神。
……
種種超出現實的文字,都是些類似古代神話中的記載,在我看來,遠處街道中心,與逐犬男子搏命爭鬥的,絕不是什麼羅剎。
「我知道是誰了!」陳長生忽然開口。
「我看錯了?」南立滿臉懷疑。
「你們聽過天機女嗎?她就是!不會有錯!」陳長生越說越激動,眼睛放光,一眨不眨望着那個類似「羅剎」的女人,仿佛看到了什麼寶藏?
「她只是一個傀儡?」我問。
「差不多吧!」陳長生說着,「具體我也不清楚,前往天機墳,可能需要她!」
遠處。
身為「逐犬人」的男子足夠厲害了,一招一式,凌厲致命,可那個頭戴惡魔頭盔,臂膀長出骨鱗的女子更強大,即便另外五條惡犬入局廝殺,女子也佔據着絕對上風。
不久後。
逐犬人跑了,帶着殘缺不全的三條惡犬倉惶逃離,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陳長生口中所謂的「天機女」,並沒有返回那座古宅。
站在滿是破碎骨骸的地面,腦袋一擰,居然朝我們所在方向看來。
「糟糕!」陳長生轉身,「她盯上我們了!」
此時。
如同一具沒有靈魂軀殼的天機女,隨着一重重恐怖霧氣,已經朝我們這邊衝來,烏光爍爍的各處古老建築,對她而言,如履平地。
「去無常殿避禍!」陳長生當即下了決斷。
「鬥不過她嗎?」從高處建築落下地面,亡命般逃離時我問。
「她的背後,可能有更可怕的鬼物在操縱,先避風頭再說!」陳長生解釋道,算命師南立也開口,說枉死城內,不止我們三個活人,讓其他人先遭罪吧!
「嗚嗚嗚!」
身後鬼音悽厲,在天機女幾乎追到的節點,我們三個堪堪闖入了無常殿。
殿裏沒有無常。
不過卻有一種不可思議的魔力,枉死城所有的鬼怪,不約而同都會遠離,仿佛無常殿內,存在着什麼讓它們靈魂恐懼的東西。
天機女也不例外,沒有隨着闖入,只是站在門外徘徊。
見此,我們三個不約而同鬆了口大氣,不過,被南立突然發出的驚叫嚇了一大跳,陳長生沒好氣道,「南立,你鬼叫什麼?」
瞠目結舌的南立,指了指我們身後高處,聲音顫慄到極點,「你們……看看……有鐵鏈……吊着……一個棺材……黃棺!」
黃棺?
不可能的吧?
世上怎麼會有黃棺?
畢竟紅棺已經是大凶之兆了,如果是黃棺,那可就是無窮無盡的死亡了。
黑漆漆的大殿,沒有光。
順着南立所指的方向看去,離地大概二十幾米,空中,橫貫着一條條鏽跡鐵索,而鐵索的末端下,確實有一口巨型棺材。
黑中泛黃,猩霧縈繞。
「我們……好像……走錯路了!」一瞬間,陳長生已經是滿頭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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