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米高的陰幽鐵牢,沒有屋檐遮擋,風吹雨曬的情況下,卻沒有半點斑駁鐵鏽。
說明經常有人在此擦拭。
「裏邊有什麼?」我問,鐵牢內,無時無刻不在往外冒涌寒氣,看起來形似一座對方冰塊的冰窖,陳長生伸出手臂,在我的注視下,將手探入了冰冷寒鐵內,一進一出,手上多了一張青色符紙,長三十公分,上附有凌亂符文,以及許多密密麻麻的金點。
青紙金字。
墨重符厚。
可能是三陰店鋪祖輩老人留下的符,此時,就聽陳長生念叨;「若知書符竅,惹得鬼神跳。不知書符竅、惹得鬼神笑。鬼畫符……攝!」
頓時間,周圍宛如有雷鳴在震動,
一截木頭人從鐵牢鑽出,青符一出,竟然不可思議沒入木頭人的腦顱。
攝!
陳長生一聲喝音,沒有生命的木頭人,卻是動了,如一位舞台上的舞者在轉動,更讓人瞠目結舌的是,木頭人那對凹陷的眼窩內,竟隱隱冒着金光,猶可射沖斗府,在黑夜下十分醒目;半分鐘後,木頭人停下,陳長生又瘦五指也在空中不動,看過去,陳長生已經滿頭大汗,操縱這麼一個木頭人,對他消耗很大。
「傀儡術嗎?」我說。
「天底下,大部分沒有生命鬼物能橫移豎飄,大抵是這個道理,看清了,其實也沒有那麼邪乎。」陳長生說話時,一直隱藏的左手露出,指尖掛着五根很細很細的黑線,線細如髮絲,肉眼幾乎不可見。
即便木頭纏線,想要控制堪比成年人般高大的木頭人,也是難事。
「看好!」陳長生右手五指猛然指天,我看得真切,剛剛一瞬間,陳長生的指尖有火在跳動,很像電視劇里某些茅山道士施法時的光景。
「哐!」
木頭人腦顱開裂,一陣機械聲後,一團青色霧氣朝空中飛升。
青色霧氣間,藏着一個幽靈,張牙舞爪的青黑色魂影。
搖曳升騰。
不斷飛高,猶如一個人死後脫離肉身的魂魄,震撼無比。
「崔浩,這不是陰靈,你看到的皆是幻象。」陳長生朝頭頂吹了一口氣,諸般異象立即煙消雲散,空氣里,唯有那張青符飄落。
效果,也太逼真瘮人了吧?
就算是現代電腦也難以製作出的悚然畫面啊!
「我們都是文明人,看事情就當用文明人的眼光,眼睛不被封建遮蔽,性命無憂!」陳長生又道,接下來的時間,他展示了更震撼的東西,當鐵籠里衝出一群「惡鬼」,陰風呼號,從我們身側衝過時,嗚嗚淒叫,鬼風陣陣,漫起的塵灰熏人眼睛,讓人有一種如同深處九幽地獄的錯覺。
世間可以沒有鬼靈。
可以沒有銅狗銀蛇。
但可以製造。
這就是今夜陳長生帶我來第三重院落的原因。
回到三陰店鋪正門大廳,緊閉的門被人敲動,陳長生眉宇一皺,開口道,「三更半夜敲門,非禍即災,不開門,你能看出什麼?」
我開始觀察門扇動靜。
敲門聲有些凌亂,兩個聲源,一個離地一米,一個近兩米高。
說明門外有兩個人,一高一矮。
再從聲音大小判斷,矮個敲門頻率很快,不過力度不大,應該是個小孩,而高個的敲門緩慢,力度很沉,應該是個老人。
老人骨瘦,掌骨無肉,骨頭撞擊門上自然較沉。
這麼晚了,怎麼會有老人帶孫子過來?而且還是來三陰店鋪?
聽完我的話後,陳長生卻是搖頭,「你說的都是表面,沒有見到真正本質。」
本質?
我愣了一下,陳長生又道,「你再仔細聆聽。」
燈光陰沉下,其實,能隱約見到一點門外模糊的影子,繼續觀望,我確實發現了不對勁,小孩不算很矮,可敲門的位置太低了。
「是有不對!」
「是小孩有問題。」
「小孩敲門不用指骨,用的是手肘。」
……
說話時,我小心翼翼走過去,儘量不發出腳步聲,門後蹲下身,幾秒鐘後又走回來,「小孩身上的氣味很奇怪,我沒聞錯的話,應該是龍頭草,這種草多出亂墳崗,生長條件極為苛刻,據說只有在死屍頭顱內萌芽,吸食腐爛腦髓而長!」
「他是誰?」陳長生冒出一句。
「夜手!」我回道。
兩個字一出,門外頓時響起陰沉沉詭笑聲,聲音淒涼滄桑,原本映襯顯現在門上的模糊影子,越發真實起來。
下一刻,門被推開,門外的確站着一老一少兩個人。
體型羸弱的老者滿頭白髮,身上穿着一件白壽衣,能有一米八高,有風灌進來,白壽衣衫獵獵作響,並且伴隨着讓人極度不舒服的晦澀腐氣。
老者旁邊的小孩,一米四左右,黑衣黑帽,只能看到半張臉。
他的臉微微抬起時,能見到是一張充斥無盡戾氣的可怕嘴臉。
稚嫩中,蘊藏着恐怖殺念。
「貴客啊!請進!」陳長生說話。
「小娃子,你家長輩皆不在,單憑你,看來很難守住這份家業啊?」老者說得很慢,說完後,長長嘆了口氣,顫顫巍巍走進廳里。
「祖輩英靈在天,守住家業不難。」陳長生不卑不亢說道,「前輩從墳冢出世,如此着急,不怕折了您老人家的陰壽嗎?」
公然登門,無視規則,今天晚上註定不平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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