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三米高的惡面菩薩首領,猩綠的獸毛,巍峨的體型,猶如一堵不可逾越的巍峨鬼牆,橫在身前,高不可攀,帶給人一種無限壓迫力,讓人幾乎無法呼吸,昏幽中,甚至能看到一縷縷光線從惡面菩薩首領的身體內往外迸射。
讓人不知道它是一個活物,還是幽靈。
以它為中心,周圍十米內的空氣,也開始瀰漫着一股令人惡寒刺骨的陰冷氣息。
「逃!」
孟瞎火只驚喊了一字,只是在如此恐怖一頭地底野獸面前,跑得過對方嗎?而且這惡面菩薩首領盯住了我,或者說,盯住我手上的拷鬼棒。
慌亂間,我本能揮舞拷鬼棒,沒想到,惡面菩薩首領心生忌憚,一進一退,似乎不想正面觸碰這根「佈滿眼球、鬼頭」的特殊拷鬼棒。
「轟!」
面目可憎的惡面菩薩首領,雙腳跺地,狂捶胸口,地面都被它踩裂。
搖搖晃晃,趁我站立不穩時,它斜向衝來。
近乎鐵塔般充滿毀滅力的臂膀,當頭劈下,鼓盪猩風。
我一邊橫起拷鬼棒阻擋,一邊丹田沉氣,然後發出一聲喝怒;
「攝!」
或許是求生的本能,讓人迸發出不可想像的力量。
原本一直沒能參悟的「陰陽碎金吟」,此刻居然施展出來了。
如一方綠色巨大「磨盤」衝來的惡面菩薩首領,身體猛地一滯,窮凶極惡的臉龐上,五官開始扭曲,顯出痛苦的面部表情。
我終究沒有道士布衣子那般本事,陰陽碎金吟的威力不算大,只能稍稍「震暈」這一個大塊頭,好在趁着這個時機,拷鬼棒一擊敲在惡面菩薩首領的胸膛,能稍微撼動,將這大塊頭擊倒了。
「吼吼……」
叢林野獸的怒嘯,悽厲而又尖銳,黑暗籠罩的樹上世界,儼如地獄光景。
「嘭!」
不過捶胸頓足,暴躁如雷的惡面菩薩首領沒能狂多久,它的身後,道士布衣子突然出現,一躍近三米,掌心拍在惡面菩薩腦袋上。
看起來力量不重的一掌,卻能聽到頭蓋骨鎮裂的聲音。
惡面菩薩首領直挺挺倒下了,軀體變得僵硬,好像涼透了,唯獨一對戾眸瞪得老大,始終不閉眼,仿佛是死不瞑目的狀態。
「有進步!」布衣子道士看了我一眼。
「亂蒙的!」我苦笑回道。
「陰陽碎金吟,雖說要秉持道韻而施,不過方法上千,適合自己為最佳。」布衣子說道,他精瘦的面龐,沒有表情,仿佛從來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在他背後,那些「木窟」建築的地帶,地面橫死遍野,十幾具惡面菩薩生物死於非命,無一能活。
「它們,真的該死嗎?」我問。
在我看來,渡鴉嶺,遠離人類文明之外,偏於一隅,相當與世隔絕。
當中生活的特殊生物,即便惡貫滿盈的兇殘,但不會涉及人類,它們不該死亡的,即便有人被殺死,那也是一些貪婪成性的惡徒,死有餘辜。
對此。
布衣子沒有回答,顯得心事重重,沒兩句繼續往前走了。
前方的地勢不斷抬高,往上望去,儼如一片坡度陡峭的山嶺。
綠色的山嶺。
無法想像,這株參天古樹究竟有多高?佔地有多寬?
一個樹冠。
簡直相當於一座古代小型城池的地域了。
這裏沒有城池的秩序整潔罷了,到處都是枯枝、爛葉,以及一些不知名動物的骸骨,甚至,在某個高處樹枝間,還吊着些死狀慘烈的屍體,不少屍體死亡時間不長,高度腐爛的時期,不斷有腐黃膿水在一點點滴落,惡臭滔天,看得人胃裏翻江倒海。
「吱吱……」
「喋喋……」
……
突兀間,周圍響起了喧囂嘈雜聲,本以為又是什麼可怕生物,沒想到,卻是一群「人」,不像是人的「人」,猶如一匹匹直立的「惡狼」!
它們目光兇惡、口吻深裂、拖着一個掃帚似的大尾巴、到處追逐肉食的生物。
「人的尾骨,真的會長出尾巴?」我震驚說道。
「返祖吧!」孟瞎火回道,「不是說我們的祖先是猿人嗎?猿人就有尾巴,後來進化了,不代表某些變異體不會發生返祖行為。」
「孟瞎火,你這解釋太牽強了吧?」我無語道。
「這很正常!」
「豬會有家豬、野豬的區別,野豬有獠牙,家豬退化了獠牙,人也一樣。」
「你聽過水鬼吧?據說那是人類的一個分支……水人。」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只是我們一輩子很難碰到罷了,不足為奇。」
……
孟瞎火的解釋,實在是牽強附會,我帶着鄙夷目光質疑了兩句。
這時,前邊的道士布衣子開口了,「你們退後,免得慘死!」
我立即道,「前輩,不需要我們幫忙?你一個人太危險了吧?」布衣子搖搖頭,說他已經是將死之人了,死亡不可怕。
又跟去十幾米,我和孟瞎火止步,在後觀望。
前方。
無盡黑暗籠罩的地帶,起初幽暗無比,可等到布衣子與那頭巨大渡鴉靠近時,突然響起「嘭嘭」火焰聲,剎那間,十幾處地方亮起火光,一簇簇十分刺眼,觀望過去,好像是一個個火盆里衝出了光焰。
「那是?」
站在原地,我和孟瞎火怔住了,因為在那群「惡狼人」遊蕩的地帶,有很多口棺材,清一色的木棺,而且是極其大型的棺材,高能有兩米,長近五米,即便埋葬一頭成年水牛都綽綽有餘了。
詭異的是,木棺看着並不簡陋,一口口整齊秩序,棺板沿口有打磨,顯得十分光滑柔順,無法想像,這是出現在渡鴉嶺的棺材。
渾濁黑霧瀰漫間,加上各種火光交相輝映,畫面看起來有些恐怖。
「這群長尾巴的人,可能是在守棺。」孟瞎火說道。
「不會是它們的祖先吧?」我繼續道,「看着不像啊?它們的體型不大,小型棺槨就足夠了!」
「崔浩,你能看清楚棺板上的圖案嗎?」孟瞎火又道。
「可以!」
「儘是些古代的畫,簡單圖形的人,揮舞工具,在打造棺材。」
「地方的話,是一些鬼氣森森的宅子裏。」
「每隔宅子的門外,掛三盞白燈籠,地面散落一些冥錢。」
……
聽完我的描述,孟瞎火整個人愣在原地,好像被人點穴,無法動彈,我趕緊推了推他,問他怎麼了?孟瞎火回過神,那張複雜無比的臉滿是駭然神情,「崔浩,道士布衣子要遇上麻煩了。」
我,「麻煩?」
孟瞎火道,「棺材裏躺着的,可不是小人物,那可能算是陰陽一行里最可怕的存在了,無論是誰碰到,都會死命不歸兮的死亡結局。」
我,「有那麼邪乎嗎?」
孟瞎火道,「根據你說的,棺材裏埋葬着的,那可是棺材匠。」
我,「棺材匠很可怕?外面世界,大把人從事這個行業!」
孟瞎火搖頭,「外面的棺材匠都是不回本事的人罷了,只是普通百姓,那邊棺材裏睡着的,可謂是棺材匠的祖宗,是那個行業的老古董。」
棺材匠的祖宗?
此時,道士布衣子已經殺過去了,所過之處,幾乎沒有出手,那些看起來飢腸轆轆、貪婪成性的「惡狼人」就已倒下,看着涼透了。
「哐!」
一口大型木棺被轟碎,棺蓋掀翻,許多破碎棺板四處散落。
卻是一個空棺。
當中空蕩蕩的,啥也沒有,我問孟瞎火怎麼回事?孟瞎火說「正主」肯定不在那些棺中,定然另有玄機,或許是棺中棺,或許是隱藏在黑暗中,需要特殊方法才能尋到。
接下來。
是那頭巨大渡鴉「耀武揚威」的時刻,巨大的鳥爪,不斷掀裂一塊塊棺材,引動很大陣勢,與孟瞎火說得差不多,全是空葬空棺,空無一物。
「棺材匠的祖宗,真有那麼可怕?」我疑惑問道,對於這一行,我知之甚少。
「現在棺材匠,很少遵循古制了!」
「在以前,這一行的規矩禁忌,要列出來的話,沒有一千也有數百。」
「比如壽終正寢的用紅棺材,家有長者的用黃棺材,年輕夭折的用白棺材,死於刀兵災病的用黑棺材,有些貴族還需要打金棺材。」
「甚至,據說有些棺材匠能打造出肉身不腐的棺材。」
「不同的人因為死法不同打的棺材也都不一樣。」
「而被稱為棺材匠祖宗的,屬於這一行最頂尖的存在,無論是誰,都要敬畏,是人就會有野心,他們也一樣,曾經棺材匠一行出現過災難,據傳與「鬼棺」有關。」
……
孟瞎火說了很多,不過最緊要的部分,關於那場「災難」的信息,他卻不怎麼了解。
「轟隆隆!」
巨大渡鴉將所有木棺毀於一空後,道士布衣子站在廢墟中,皺着眉頭,很顯然,他沒有找到真正的目標,隨即,他手掌指天,巨大渡鴉很快撲騰羽翼飛起,在上空不斷盤旋,最後發出幾聲驚叫,朝更深處地帶斜向飛落。
道士布衣子大步流星走去。
「千年前的棺材匠祖宗,如果真能得見,這輩子死而無憾了!」孟瞎火激動說道。
「布衣子能對付嗎?」我擔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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