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鮮紅色的血在流淌,滴落到白骨森森的地面,算命老者體內的血很鬼怪,每一滴血在骨骸上飛濺時,每次有血花飄起,周圍莫名響起一些聲音。
閃滅不定的屋子裏,有鬼音在吶喊,在悽慘哭泣的音符。
山神峞明顯也察覺到了,枯樹皮一般的臉沉着,一步步走上前,沉默不語,突然伸出雙掌,往空中一搜,卻不是要扭斷「上吊土皇帝」的脖頸,而是一把拽住算命老者的頭髮,猛力一薅,身子骨精瘦的算命老者直接被強拽拖了下來,鐵鏈晃動,哐當發響。
屋子偏里,被密密麻麻鐵鏈纏繞的齧鐵生物,不知什麼原因,安靜下來,不掙扎,也不怒吼,一對寒眸惡眼,只是望着下邊動靜。
「老頭,你着道了?」山神峞冷冷質問。
「咳咳!」
算命老者臉色很差,體內的血好像流了大半,蒼白無力說話,「不着道……我……怎麼會進渡鴉嶺……那不是吃飽了撐着嗎?」
「什麼意思?」山神峞臉色糾結。
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他在猶豫,要不要當即果斷殺了算命老者。
我連忙開口,讓山神峞冷靜點,或許事情沒有想像中那麼糟糕。
「有句話你當聽聞過。」
「算命不算己,算己死無疑!」
「二十年前,我患了一種重病,早該死了,不過臨死前,我給自己算了一卦,避死延生,因而才能活到今日。」
「只是,後遺症也出現了。」
「我的子孫後代全亡,家族盡毀,無一能活。」
「這就是代價!」
……
算命老者的話說得很淒涼,察言觀色,看着不像是胡編亂造的。
說的是真的話,算命老者也是夠慘的。
畢竟是斷子絕孫,親人全亡,應當是世界上最痛苦最絕望的事情了。
關於「算命不算己,算己死無疑」我聽說過,據說這是算命占卦一行里的禁忌,說算命這種行業的人,往往都是會有着一條紅線,是不能夠越過的,而這個就是:不算死人,不算自己,不算同行。而這個的紅線如果是越過的話,那麼這個的後果不是人能夠承擔起來。
為何會有着這句話的說法的呢?說白了,大概就是人到了生老病死,都是按照着自然界的一個規律來進行,而且人都是需要遵循起這個的規律,而對於算命的人既然是直接做這個的行業了,那麼就只能夠給算命的人算命,但是如果是直接說出來那麼就是泄露了天機,如果是頻繁出現這樣的情況,那麼必然會有着天下大亂了。所以為何有些算命的人都是一生都是很窮困的?又或者是一生沒有兒子,或者是早年喪妻,也是因為是這種的人泄露的天機態度哦了,而這些都是上天給他們的一個懲罰。
除此之外。
聽聞算命師還有三個要遵守的鐵則;
一、不能夠掙死人錢。
二、家道中落,大禍臨頭的人不收,因為通過算命都是沒有辦法改變了。
三、永遠沒有好運的人部首,因為算了之後都是沒有辦法翻身了,沒有意義。
當然,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規矩,條條框框,不是外人能輕易洞悉的。
「家破人亡,你是罪魁禍首,為什麼你還不自殺?」山神峞冷不丁冒出一句。
山神峞的表情依舊森冷無比,眼窩內,滿是殺氣騰騰的銳氣,如有隨時會致人死命的可怕野獸,相隔兩米遠,也讓我感覺一種死神的陰冷氣息。
「有轉機!」
「我那早先一個離婚的孫媳婦,離家前,懷上了孩子,因為居住遠方,沒有被禍患波及。」
「那是我家族唯一的血脈,我必須護住。」
「只要斷了加持在我身上的因果,一切才會好起來。」
「因此,我才會進入渡鴉嶺。」
……
算命老者的話聽着讓人迷糊,他自己惹出的么兒子,進來渡鴉嶺能解決什麼?
山神峞再問,只是算命老者閉口不言,還說什麼天機不可泄露,山神峞最終還是沒有下死手,找來幾截骨骸,將算命老者「釘」在地面。
「咔咔……咔咔!」
上吊的土皇帝出現動靜,望過去,就看到一副不可思議的畫面。
一層層「爛泥」從土皇帝身上脫落。
好像一個泥塑的雕像在分崩離析的場面。
「己身葬!果然如此!」山神峞一步衝上前,想要阻止脫落的泥塊,「符來!」聽到兩字,我連忙將身上的符紙全部取出,山神峞接過去,用血畫符,快速一張張貼在土皇帝身上,最後,土皇帝唯有兩條腿被符紙封印了,沒能徹底脫落泥塊。
「什麼是己身葬?」我問。
「外裹陰間土,將體表當做一口泥棺,離地而葬,就是己身葬!」山神峞沒說完,他與土皇帝之間的地帶,忽然捲起一陣陰風。
「轟!」
整座森森白骨堆成的殿樓劇烈抖動,本就不結實的殿樓,剎那間四分五裂。
各種死物骨骸飛濺,如亂石穿空的混亂光景。
匆忙間,我肩膀被一股大力扣住,又被拖向了外面,剛離開,整座白骨殿樓徹底崩塌。
「姓山神的家族,你們一代代糾纏,可真是陰魂不散啊?」離地飄着的土皇帝,第一次說話,聲重音沉,猶如洶湧的洪流沖刷而過,振聾轟鳴。
山神峞,不是什麼古代的山神,這點我早已清楚。
只是這傢伙的姓,居然以「山神」當姓氏,卻是我始料未及的。
「本名山神峞!」站在支離破碎的骨山一側,山神峞開口說話。
「吼吼!」
那頭齧鐵生物恢復自由了,裂開惡口,發出巨嘯,然後盤踞在土皇帝一側,而那漫天交織的鐵鏈,此刻居然全都消失不見了?
難不成,剛才混亂間,鐵鏈都被水牛般碩大體型的齧鐵生物吃光了?
「死!」
土皇帝又是一聲雷霆重音,齧鐵生物一躍數米,橫空撕咬而來。
「噗!」
出乎意料,算命老者拼命擋在前面,承受了恐怖一擊,齧鐵生物的利爪,徑直將算命老者的胸膛撕裂了,一大塊皮肉掀裂,血流不止。
「誰死不一定呢!」山神峞不退反進,繞開齧鐵生物,徑直衝向土皇帝。
尖牙利齒的齧鐵生物露出兇惡面目,要護主,我連忙全力掄動拷鬼棒,配合算命老者,一棒中敲在齧鐵生物的腦門上,頓時間,有咔咔骨頭斷裂的聲音,劇痛之下,齧鐵生物拼命掙扎,整座骨山晃動,算命老者雙手死死扣住齧鐵生物的脖頸,隨即,一人一獸往下邊翻滾而去。
全程,算命老者都帶着一種慘澹笑容,那是一種即將死亡解脫的笑。
「噗噗……」
滾落地面後,齧鐵生物真正展現出強大戰鬥力,不到半分鐘,已經將算命老者撕成了粉碎,殺死人後,齧鐵生物仰天吼嘯,聲音不斷迴蕩着。
呃?
不對啊?
沒多久,我發現了異樣,與「食鐵獸」是近親的齧鐵生物,猙獰惡臉很不對勁,它左邊眼球發黑,異常渾濁,右邊眼睛赤紅血色,一黑一紅,分外顯眼。
而且,它一直沒有衝上骨山,沒有對我發動攻擊。
「死後,轉移因果嗎?」我猜測出一種情況,算命老者所謂的隔斷因果,或許,就是現在的情景,他的陰靈附身在齧鐵生物身上,以命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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