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可思議了吧?死人還能給我打電話不成?
想到這,只覺得脊背陣陣發寒,我問道,「周少,昨晚小嵐撿回地兩個金元寶呢?」
一聽到這話,帶着頭盔,側着暗臉的周少更是嚇得面如土色,「假的,那是燒給死人的紙元寶,凌晨我到小嵐家時,她們家門口,金色錫箔紙灑了一地,混合着白色腦漿,紅色的血,好像一場死人出殯的悚然場景,我們昨晚撿回來的,根本不是真的黃金。」
我連忙道,「回家看看。」
我現在懷疑,昨天晚上我遇到穿壽衣老人,自己差點吊死樹下的詭異事,都是由金元寶引起的,現在,我想迫切知道,自己撿回來的是真元寶,還是死人錢。
周少道,「坐我的車走吧!」
帶頭盔的周少開車很快,摩托車的引擎聲轟鳴響徹,半路時,我手機電話卻響了,打開一看,只瞧了一眼來電顯示,嚇得我差點跌下車,居然,還是「死去」的小嵐打來。
坐在顛簸抖動的車上,我發抖的手指點開電話,電話那頭,小嵐發出着急聲音,「老崔,打你幾次電話都不通,你現在在哪呢?」
我支支吾吾道,「坐周少的車,正在回家。」
電話那頭,小嵐的聲音突然變了,說,「怎麼可能?周少他已經死了!」
我強忍着恐懼道,「小嵐,別裝了,是你死了才是吧?」
小嵐語氣急促起來,瘋子一般喊道,「我就在周少家,天亮的時候,周少家裏飼養的兩條大狼狗眼睛突然發紅,好像得了瘋狗病的,見人就咬,在床上睡覺的周少被活活咬死了,整個屋子全是血……」
坐在摩托車上,我只覺得腦子一片混亂。
究竟是誰死了?
不過這時,我發現了異常,摩托車前進的方向,並不是去我家,而是準備到外邊省道公路,想起小嵐的話,我心裏一陣後怕,對着身前開車的人喊道,「周少,周少,你走錯路了。」
低着頭開車的周少不為所動,似乎因為風大緣故,而沒有聽到我的話?
油門聲更大了。
「周少,你個錘子的別開了,快停車!」耳旁滿是呼嘯而過的冷風,我火急火燎大聲喊着,摩托車卻越來越快,眼見就要衝到省道公路,身前開車的周少,猶如一個傀儡,根本沒有反應,心裏一急,我只能朝旁邊田地跳車。
等我醒來,已經在衛生院躺着,睜開眼,床邊唯有哭紅眼的小嵐坐在一旁。
看到我醒來,小嵐眼淚止不住往下流,「老崔,據處理事故的警察說,如果你再跳遲十米,就被省道疾馳過路的大車壓死了。」
躺在病床上,腦袋頭疼欲裂的我,艱難問道,「當時發生了什麼?」
小嵐回道,「聽附近的人說,當時你一個人開車,雙手卻放開摩托車,手裏拿個手機不斷往空中搖晃,嘴裏還叫叫嚷嚷的,唾沫自橫飛,好像一個剛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人,快到省道時,車子一斜就摔得人仰馬翻了。」
不是吧?
明明是周少開車搭我回家的啊?
怎麼變成我一個人開車了?
那我在魚塘外,碰到的周少是誰?難道他不是人?
此刻,我覺得自己臉上的肌肉在不斷抽搐着,驚恐問道,「那輛車呢?是周少的嗎?」
小嵐疑惑望了我一眼,道,「我打電話給你後,你就跑去周少家魚塘找他,為了快點回家,就順道騎走了他那輛摩托車,這一切你都忘記了?」
我,「……」
話是沒錯,可是當時,我着急去找周少的時候,才走到鐵門外,根本就沒有進入魚塘啊?一直站在圍牆外,而且鐵門緊閉,怎麼可能開走周少的摩托車?
緩了一陣,我將昨夜遇到的事,以及遇到周少的事都說了出來,最後又道,「小嵐,你說這一切,會不會,和我們昨晚撿到的金元寶有關?」
聽完我的悚然經歷,小嵐的臉嚇得像窗戶紙似地煞白,聲音發顫道,「你是說,我們撿回的是死人錢,之所以發生這一切,都是那些不詳東西在作祟?」
我道,「你趕緊回家,把那東西扔了,有多遠丟多遠。」
我心裏有個可怕猜測,昨天夜裏,我們拿走了鬼的錢財,相當於和陰物搶死人錢,因而被死物記恨,所以我們才會被不詳東西盯上。現在,或許正被對方瘋狂報復,當然,我原本不相信世上有鬼的,可是現在發生的幾宗詭異事,讓我不得不往那種方向聯想。
我們一起撿了路邊的金元寶,現在周少死了,那麼下一個顯然就該輪到我和二狗小嵐了。
想到這事,我全身汗毛都栗了起來,身體從頭涼到腳,內心儘是惶恐。
現在的我雖然還活得好好的,但是我卻不認為這代表我沒事,如果錯把紙元寶當成黃金鎮元寶是死亡的徵兆的話,那麼我出事也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我該怎麼辦?去找高人解災?可是哪裏有高人呢?
害怕、惶恐、不安……
一時之間我整個人都不好了,我從未有過這麼的害怕,就好似有一股死亡的陰影籠罩在我的頭上,這種死神即將降臨的感覺無比的恐怖。
我不想死,我害怕死,我大學還沒畢業,還有很多事沒有做,特別是還沒來得急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如果我就這樣死了,那父母得多傷心啊?
哭紅眼的小嵐道,「我們不會死吧?」
安慰幾句後,我繼續道,「小嵐,我現在立刻去找柱哥和二狗,希望他們現在平安無事!」現在的我,說實在話已經是泥菩薩過江要自求多福了,可是,我們幾個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不詳徵兆降臨,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衛生院躺了半天,下午的時候,我趕忙跑去二狗家。
二狗家是賣豬肉的,鎮子上有自己的店鋪,到了之後,二狗已經去市里了,只得去找柱哥,柱哥除了天生愛財如命,更染上打麻將的陋習,我直接去鎮裏一家棋牌室找人。
我去的時候,剛好是晚飯時間,人去樓空,空蕩蕩的,並沒有人打牌。
老闆說柱哥在二樓睡覺,我便上去找人。
房門緊閉,我敲了幾下門,沒有反應,就打了個電話,房間裏傳來鈴聲,我就眉頭都皺了起來,十分的疑惑。因為柱哥的手機既然在房間裏,那麼代表他也多半就在房間裏。可是,為什麼敲門也沒反應呢?
或許經歷了兩次古怪悚然的事情,所以我心裏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隱隱不安。
柱哥的手機鈴聲還在房間裏繼續響着,直到掛斷才停下來。我又猛敲了一陣門,屋內依舊毫無回應,聽到動靜,老闆走上來拿鑰匙開門,屋子裏沒有開燈,很昏暗,老闆走時道,「進去吧!這臭小子還坐在那養精蓄銳呢!」
望進去,陰氣森森的房間內,渾濁的香煙霧氣很重很混,烏煙瘴氣的地方,柱哥坐在中央一個麻將桌前,背對着我們,一動不動,腦袋趴在桌上,看起來是睡着了,只是他的一對雙臂,聳拉着無力垂地,呈一個很怪的姿勢。
麻將桌上,還有一些碎片,幽暗中發着亮光,像是一些金色的紙片。
我道,「老闆,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勁?」
老闆走進去,不以為意道,「不就是沒開燈嗎?」
站在門口,側身望着屋裏,我疑神疑鬼道,「柱哥這人,一睡覺呼嚕聲和打雷一樣,隔着百米都能聽得到,怎麼現在睡得那麼安靜?」
燈一打開。
老闆就發出了一聲嘶心裂肺的驚叫,就好像見到了鬼似的,一下就竄出來幾米,我問他怎麼了?老闆臉色煞白,滿臉驚恐的指着房門裏頭,臉如豬肝色叫道,「死了……死人了……他眼睛裏都是血……鼻子和嘴巴也是……流着黑色的血。」
嚇得半死的老闆慌裏慌張跑下樓去報警,我只好走進去一看究竟。
走到柱哥身側。
眼前的景象,讓我腦子裏一陣翻轉昏旋,只覺得後背直冒寒氣,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半張麻將桌都是血,黑色而又濃稠的血,柱哥斜着一顆腦袋,半張臉黑得像炭灰一樣,一縷縷血還在沖他鼻孔嘴巴往外冒着。
另外半張麻將桌上,灑落着一塊塊撕裂的金色碎片,有些沾着血跡,看着觸目驚心。
看到這滿桌的死人錢,我整個人頓時就不好了,瞳孔猛地一縮,狠狠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不正是我們昨晚撿回的金元寶嗎?
我又仔細觀察了柱哥的臉,更讓人心裏發寒的是,他竟然咧着嘴在詭笑!就好像他在臨死之前,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似的,死相十分的詭異。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悚然畫面。
「哐!」
窗外突然響起一聲巨響,好像有重物從高空墜地,我連忙跑到撤牆窗邊,旁邊是一條小巷,隱約間,我看到一個穿黑衣,戴黑帽的影子消失在轉角處。
因為光線原因,小巷幽暗無比,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
沒多久,警察來了,問話做了筆錄後,我剛要回家,棋牌室一樓,警察領隊的李隊長喊住了我,到跟前小聲道,「崔浩,據我們初步判斷,死者的死亡時間大約在半個小時內,你真沒有看到可疑的人?」
我如實道,「李隊長,你們來前,我先是聽到一聲巨響,往窗外看出去,在左邊小巷,好像見到了一個穿黑衣戴黑帽的影子。」
李隊長聽完,立刻派民警去調查監控。
我問道,「李隊長,能不能問一下,柱哥……他的死亡原因是什麼?」
李隊長表情凝重道,「初步懷疑是中毒身亡,不過後續還需要屍檢化驗。」
見我表情不對勁,李隊長又開口說道,「根據我們偵查,中毒根源,很可能是那些撕碎的金箔紙。」對於這個原因,我有一些猜測。
心裏猶豫後,我還是將昨夜撿到金元寶的事情說了出來。
「你說的事情的確很古怪,不過很多東西,也是可以人為佈置出來的,」李隊長望着我,語氣突然一變道,「崔浩,你們幾個,最近是不是惹上什麼事了?」
我連忙道,「我們幾個還是在校學生,能惹什麼事?」
身材魁梧高大的李隊長,依舊盯着我,帶給人一種無形壓迫力,說道,「你最好回憶一下,一有發現立即報案,免得再無端喪命。」
離開棋牌室,我本想回家的,可是一想到空蕩蕩的家裏,在床底隱蔽處還有兩個「金元寶」,心裏就一陣後怕,最後去了鎮裏一家飯店。
吃完飯夜幕更深了。
正在四處溜達時,發現來到了河邊,想事情出身時,原本平靜的水流突然掀起波瀾,一陣絕望的救命聲傳上岸邊,有人溺水了。
這裏不是鎮中心,附近並沒有人。
「怎麼會有個小孩溺水?大人呢?」說話時,我快速脫掉衣物鞋子,顧不上多想,一頭扎入水中去救人,我天生水性好,二十米的距離不算遠,很快游到小孩溺水區域,「別慌張,我來救你了!」
水浪飛濺,昏暗中,小孩只剩一個小腦袋露出水面。
我再次潛入水中,移到小孩身後,打算從背後將他拖回岸上,可是我的手剛接觸小孩身體,觸電一般,立刻縮了回來,觸摸到的不是一個人。
居然。
是一截硬邦邦的冰冷木頭。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39s 3.940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