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唯一的出入通道處,也響起劇烈震動聲,望出去,居然是幾頭斷頭羶衝進來了。
斷頭羶的軀體,千瘡百孔,有不少火山腐蟲從哪些傷口處飛進飛出,對此,斷頭羶完全不在意,仿佛被貫穿的龐大軀體不屬於它們自己。
「糟糕,我們在這裏停留的時間過長了!」爺爺發出絕望聲音。
老頭子的話我認可,在這種煞氣縈繞的鬼地方滯留過久,即便自己不動,也會惹來死物殺戮。畢竟我們兩個是活人,體內陽氣外泄,與周遭環境格格不入,會吸引這一群可怕物種。
「臭小子,找路出去!」爺爺說話。
「在找了!」陰冷氣息縈繞的沙盤內,以一個很不優雅的傾斜臥倒的姿勢,我透過重重渾濁霧氣,開始往外觀察,看有沒有能離開的路。
「嗚嗚……」
周圍空中的黑影,簡直就是牛鬼蛇神、銅狗銀蛇般在肆意遊蕩,亂人心神。
如果是普通人,或許會中它們的招,被鬼迷眼,然後跳出龍穴沙盤被殺死,我和爺爺兩人畢竟不是常人,都有能抵禦鬼迷心竅的本事。
「老頭,沒有其他出路啊!」我着急說道。
眼下。
待在龍穴沙盤上也不保險了,因為一直躊躇觀望的幾隻斷頭羶,似乎下了大決心,裂開大口森然怒嘯後,躍起兩米多高,餓虎撲食般衝上來。
「轟!」
整個二十多米寬的高大沙盤,猛地抖動,搖曳不已。
我們所在的方位,腳前的沙盤沿口,被硬生生鑿穿一個口子,灰土漫天飛。
「它們沖不上來,我們還有點時間!」爺爺故作鎮靜。
「老頭,你太樂觀了吧?」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以我現在的戰鬥力,面前對付幾頭斷頭羶,只是上頭的無數亂影,根本無法應對。
強行殺下龍穴沙盤,和這些死物搏命。
到頭來,只會白白殞命。
「哐……」
「轟……」
……
幾隻斷頭羶好像是殺紅眼的叢林野獸,不斷往上拱角衝撞上前,沙盤沿口越來越大,不斷在崩塌,而空中一直蠢蠢欲動的紅眼黑影,顯得更加暴躁了,鼓盪起一陣陣駭然呼號的怪風,黑暗在遮蔽心神。
「底下有人!」我整個人直接躥起身,因為剛剛屁股底下,突然出現一個手掌,冷冰冰的手,沒有一點溫度,毫無徵兆從沙盤的山灰岩土底下出現。
我這猛地一起身,空中等待殺戮的諸多黑影,當即爭先恐後湧來。
靠!
一起一沉,我迅速趴下,當即覺得頭皮一陣發麻,手掌摸了摸腦袋,頭頂中間少了一撮頭髮,頭皮隱隱發疼,好在反應夠快,加上爺爺在關鍵時刻拽了我一把,否則的話,我的腦袋都要開瓢了。
「臭小子,別一驚一乍的,這只是一個石像。」爺爺說話。
將周圍火山灰扒拉開,沙盤之下,盤坐着一個人,或者說一個不會動彈的石像,他閉着雙目,雙手立腹部半米,做出掐訣捏印的動作。
「馬未央?」我和爺爺同時開口說話。
並不是我們認識他,而是這石像的左手掌心,鑿刻着一個名字。
「馬未央,掌中名?這什麼意思?」我問。
「將他轉移出來!」爺爺開始將周圍山灰煙土再次扒拉開,幾分鐘後,整個石像出現,看着是一具沒有任何生命氣息,並且冷冰冰的石像,不過我一眨不眨望了好一陣子,又覺得有些不對勁。
「老頭,能在他身上砍一刀嗎?」我問。
「你想幹嘛?」爺爺反問。
「看他是石像構築,還是活人。」
「我來!」
……
爺爺顯得比我還着急,很顯然,他也看出了不對勁,爺爺在馬未央石像的掌心,劃破一道一厘米深的口子,沒有血淌出,我一看這哪行啊?搶過小刀,使出全勁猛地一划,掌心幾乎被我從掌紋中段剖開。
「臭小子,你真夠狠的!」爺爺無語說道。
「有血!」一動不動的馬未央,掌心三個字很快染紅了,是鮮血。
「這下有救了!」爺爺快速抽出幾張符紙,咬破自己手指畫符,然後貼在馬未央身上各處,隨後,彎腰繞着馬未央轉圈,一邊轉一邊神神叨叨。
我,「……」
老頭子,你這是在搞什麼花樣啊?爺爺瞪了我一眼,說在給人回魂,說我沒事做的話,趕緊去阻擋幾頭橫衝直撞的暴躁斷頭羶。
「那你趕緊讓高人回魂!」我只能轉身,跑去支離破碎的沙盤缺口,幾隻數米長的斷頭羶,如黑化墮落的惡魔黑羊,利用堅固不滅的獨角,一次次無情衝撞着整個沙盤,眼下,沙盤已經有五分之一毀於一旦了。
如果開裂的程度再嚴重些,我懷疑整個龍穴沙盤會徹底崩塌,化為灰燼。
到時候,我和爺爺再無立錐之地,會被空中等待殺戮的邪祟黑影纏上,難逃一死,我沒有再行氣、布氣,因為自己實在疲憊,沒有多餘的精氣神了。
攝起一些堅硬岩石,朝斷頭羶一一丟去,不過,只能是肉包子打狗的畫面,起不了什麼作用。
「誒!如果我有實打實的戰鬥法門就好了!」我搖搖頭說着。
道士布衣子與爺爺教我的,大都是總綱一類的東西,能入門,但不會在短時間形成有效戰鬥力,而且我現在掌握的,極其損耗精氣。
在自己周身布氣,強行支撐幾分鐘,整個人就會疲憊不堪。
「轟隆隆……」
龍穴沙盤三分之一遭到了徹底損毀,不復存在,給我們容身的地方越來越小了,而且隨着崩塌,沙盤的堅固程度在減弱,當下,斷頭羶的每一下衝擊,都會造成兩米左右的山灰岩土爆裂,鼓盪煙塵。
「老頭,還不快點,撐不住了!」我急得滿頭大汗,一退再退,眼下支撐不了半分鐘,好在的是,爺爺總算有了回音,說什麼總算回魂,說我們有救了。
回頭一望。
就看到全身僵硬如雕像的馬未央,站起了身,並且在那做出一連套古怪動作。
有點像公園裏的老人打太極,很慢很慢。
馬未央直身站立,兩腿橫開與肩同寬,兩腳平直,腳尖稍里扣,雙手下垂於兩大腿外側,然後掌心相對,掌指朝下,下頦微收,百會上頂,揚眉怒目,眼視正前方。
他的鼻呼鼻吸,能感覺到意念全部集中在臍下丹田處。
「嘭!」
馬未央如一顆出膛的炮彈飛出,二指禪的姿勢,對撞上一頭猙獰兇惡,惡口咆哮的斷頭羶。
斷頭羶兩米多高,漆體陰幽,巍峨強壯如一座小山。
馬未央的體型和它相比,實在顯得弱小,我都捂眼不敢看了,覺得這一個相互正面衝擊,馬未央弱小的體型會被撞成碎片。
「噗……」
結果卻出乎意料,看似能沖碎一座房子的斷頭羶,在馬未央身前硬生生止步了,斷頭羶的腦顱在淌血,馬未央的兩根手指,貫穿了它的頭骨,入骨四分。
隨即,斷頭羶轟然倒下,沒有一點絕望掙扎,看着是死透了。
「金槍鴛鴦指?」爺爺似乎看出了馬未央的招式,又說這不是八寶山硬氣功的法門嗎?對此,表情麻木不仁的馬未央置若罔聞,一步步逼近其他幾隻斷頭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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