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一層層漣漪波盪的湖中,站在破爛棺材尾部區域的茅崇生,披頭的長髮遮住半張臉,滿臉令人駭然的戾氣。
他的氣機將我死死鎖定了。
不是普通的凝視,無形中,好像有一條條厚重鐵鏈纏在我肩頭,鎖住我的三魂七魄,對視之下讓人窒息得幾乎難以喘息。
「姓茅的,我們無冤無仇,你什麼意思?」我呵斥道。
「陰陽碎金吟,不是誰都能學,我在清除垃圾!」茅崇生手往背後一抽,手心多了一樣古老器物,三頭木劍,一個劍柄上端分三個開叉,三個劍端尖銳處,鑿刻有三個猙獰兇惡的野獸頭顱,天上鷹,陸地虎,水中鯊……
奇形怪狀的一把殺生器物,在茅崇生手上,木劍似鐵,迸發刺目光芒。
我將拷鬼棒橫在身前,不卑不亢道,「別以為你是前輩,就能肆意妄為,想要殺我崔浩,你還不夠格!」我有自信的資本,因為先前讀取了上百幅棺壁幽畫,取畫中「不詳」道韻,融匯己身。
現在的我,雖然沒有這茅崇生戰鬥力強大,卻也很逼近了。
哼!
茅崇生清哼一聲,冷冷說道,「會些粗淺皮毛的東西罷了!在我面前,你還成不了氣候,你身上的道韻,今日後,歸我掌控了!」
說話間,茅崇生能看清的半張臉,狠厲中透着貪婪。
呃?
道韻能轉移?沒聽說過啊!
我嘲諷說道,「茅家的人,怎麼出了你這麼一個敗類,丟臉都丟到渡鴉嶺來了,如果被我殺死了,日後,你們這一脈的人永遠抬不起頭……」
「嘭!」棺材木舟旁水花濺起,卻是鬼哥跳入了水中,「崔兄弟,我受了重傷,你多珍重!」關鍵時刻,這傢伙倒是回保全性命,不過我沒有多說什麼,剛才的惡鬥,鬼哥確實受了重創,胸膛被擊穿,加上先前施展數種不可思議的法門,他現在沒多少氣力幫忙,能避開水底的人,能強行游出冤屈湖,能安全回到岸上就該謝天謝地了。
「火字……符蛇纏生!」茅崇生單指在木劍上一划,似陰沉寒鐵的三頭木劍,由黑變黃,一串串黃火突兀在劍身上升騰,洶洶跳動,演化成三條近乎兩米多長的火蛇,近在咫尺,好像一種古代神話中的異象在展開,看得人眼花繚亂。
三條粗大符蛇,火焰凝聚,蛇軀上是密密麻麻的火苗在跳動,凝聚成一片片惡鱗,近乎為蛟,猙獰蛇頭上下擰動時,吞吐蛇信子,火光更亮,小半個冤屈湖都被照亮了。
「強大!」
「不愧是茅家高手。」
「我們的騰空離雲法門,在他面前,恐怕不堪一擊。」
「茅家高手混入枉死城,究竟為了什麼?」
「不用急,等他殺死了那個小子,接下來必有行動,到時可一目了然了!」
……
岸邊有人在議論,居然是假八仙,八個裝扮、舉止、談吐與古代神話里「八仙」近乎一模一樣的人,年輕的呂洞賓白衣如雪,目若朗星,年輕的何仙姑仙姿佚貌,楚楚動人。
要不是身處冤屈湖,看到這八個打扮如「神仙」的人,可能會以為自己來到了天上宮闕。
「破!」
我一聲怒喝,三條符蛇沒到近前,就當空一寸寸化為灰燼,隨風飄散。
唯有點點火苗,在那三頭木劍上搖搖欲滅。
「小覷你了!算你有幾分本事!不過你必死無疑!」茅崇生將手上木劍一橫,表情凝重,再次單指畫符,「木字……千藤纏生!」
「嘩啦啦!」
極其古怪的音符響起,卻又不是水花聲,而是一株參天古樹在寒風中搖晃的悚然聲音,黑綠色的藤蔓,掛着一道道閃爍光澤的符文,從我們身前的棺材內瘋長而出,藤蔓如觸手,不斷相互纏繞着,朝棺頭這邊方向穿來。
這些都不是真的藤蔓,亂人耳目的虛像罷了。
一聲暴喝,出乎意料,並沒有將近千條黑綠色的可怕藤蔓掃碎。
轉眼間,已經盤旋到我身上,只得使用拷鬼棒揮舞。
只是。
拷鬼棒一次次砸在空氣里,這些藤蔓好像是空氣凝聚而成,拷鬼棒根本無法擊中,這一慢,身上頓時被陰冷至極的藤蔓覆蓋上身。
三個呼吸的時間,里外三層,將我當做蟬蛹籠罩其中。
拼命掙扎,開始還能有所鬆動,可當那一條條能如生物爬行的符文上身後,堅固如鐵鏈,再也無法動彈,唯有一顆腦袋露在外面,拷鬼棒也被死死定住了。
看到無法我無法動彈,對面的茅崇生鄙夷一聲,冷嘲熱諷說道,「如此小伎倆,你都無法應對,敢說自己不是垃圾?敢說自己不該死?」
你妹的!
你剛才的施法,是小伎倆嗎?完全就是大招了吧?
踏着破破爛爛的棺蓋,冤屈湖中,殺意畢露的茅崇生一步步逼近,「死在冤屈湖內,對你而言,死得不算窩囊,算是有幾分意義!」
「什麼意義?」我道,「不就是奪取我身上的道韻嗎?」
茅崇生臉上那種貪婪的表情更重了,「道韻是一回事,冤屈湖的秘密又是另外一回事!將你的屍體特殊處理,沉入湖底,到時定然天地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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