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昭,你這個殺千刀混蛋!姑奶奶…」陳夕鳳心裏發狠,眼睛卻沒敢往張昭那裏看。
張昭派人給她傳信,告訴她王絮雪中午來美食鎮吃飯,請她幫忙招待。
她這段時間雖然避着張昭,給人說閒話不好聽。但內心裏對他的情感並非虛假。這點事情她自然願意幫忙。
而單純的撇開她和張昭的私交,以她是張昭下屬的身份,還有和王絮雪的私交也應該來招待。
只是,她興沖沖的而來,沒想到是這樣的場面。
首先,她越是「熱情」,就算是對伯爵夫人李婉就越不尊重。王家姐姐終究只是張昭的妾室。而她和張昭最終如何,終究是要李婉點頭。她難道不想留個好印象麼?
其次,她不敢去看張昭。畢竟,當日她未赴約,而是寫了一封便簽給張昭。兩人的關係正尷尬着呢。
王絮雪笑吟吟的幫陳夕鳳解圍,起身相迎,道:「鳳妹妹你來的正好。我正想要讓你推薦美食鎮有沒有要租的店鋪。」真理報社目前巨虧,她有意投點別的生意。
陳夕鳳這才從尷尬中緩過勁來,笑着道:「還真是有。」
張昭看這金鳳窘迫的模樣,禁不住笑起來。這時站起來,道:「生意的事情你們等會聊吧。夕鳳,我找你有事,你先跟我來。」帶着略微猶豫的陳夕鳳到雅間外的暖閣中。
知行酒樓二樓雅間的佈局,並非進來就是客廳。而是有一個小暖閣隔斷。
等候在這裏的陳夕鳳的兩個俏丫鬟浮萍、柳二姐紛紛站起來向張昭行禮,「見過伯爺。」然後,避開到走廊上去。
雅間內有冰塊很清爽。而暖閣這裏在盛夏的午後要熱得多。喧鬧的人聲從一樓大堂傳來。偶爾還有勾欄瓦舍中爆發的叫好聲傳來。那裏面有唱戲曲。
張昭看着眼前這嬌媚動人的小娘子。她今天穿着橙色的長衫,倒不顯她凸凹的身材。但橙色和她白皙如玉的肌膚交輝相應,令她的姿容倍顯的嬌媚。
一頭秀髮盤起,滿頭珠翠。耳帶天藍色翡翠吊墜耳環。鵝蛋臉白皙,充滿着十八歲少女應有的膠原蛋白。明艷動人。
「看什麼?」陳夕鳳嘀咕一句,憤然的低下頭,看着她的腳尖。
張昭禁不止一笑,溫聲解釋道:「夕鳳,我是擔心你不肯來見我。不是故意把你叫來看你的笑話。沒在心裏罵我吧?」
陳夕鳳本來都要爆炸了。張昭讓她出醜。但張昭溫聲的解釋給她聽,心裏那股怒氣不自覺的消散。忍不住抬起頭,對着張昭翻個白眼,加重語調的說道:「沒有。」
這小模樣,等於就是在說「我就在心裏罵你怎麼了啊?」
張昭笑着搖頭,道:「夕鳳,我要很認真的問你一件事。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啊…」陳夕鳳茫然的仰頭看着張昭,她給這個「炸彈」給直接弄的腦子當機。婚姻大事,還可以這樣問的嗎?
張昭上前一步,低下頭,親她一口。
陳夕鳳繼續傻着,懵圈的站在暖閣中。感覺思維都要凝固。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就這樣給張昭佔了便宜。她現在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啊?
你確定你是在問我?可是,你連拒絕的機會都沒給我啊!
陳夕鳳有點抓狂,很艱難的吞口口水。一時間,她都不知道該對張昭說什麼。拒絕或者同意,她都沒法說出口。
張昭道:「跟我走吧,進去給婉兒敬茶。後面的事情你不用管。我會安排好。」
陳夕鳳暈暈乎乎的給張昭牽着手,重新再進到雅間中。
…
…
陳夕鳳都不大記得她敬茶的過程。直到回到自己的馬車上,那故暈眩感才稍稍減退。
陳夕鳳毫無形象的躺在馬車的木塌上,拿她自己的手帕蓋着發燙的俏臉,發泄般的恨恨的道:「呼…,姑奶奶這輩子能丟的臉,今天都丟盡了。這殺千刀的混蛋啊。我恨死你了。」
浮萍和柳二姐兩個俏丫鬟坐在馬車中,兩人對視一眼,好笑的道:「小姐,你是不是說錯詞了。」
她們兩個後面進到暖閣里,看着自家小姐仿佛喝醉酒一般滿臉酡紅的給張夫人敬茶。又分別和張伯爺另外兩個妾室見禮。這什麼意思,她們還不明白?
今天是張伯爺設好「圈套」,把姑娘叫來,後面全部都給安排好。但問題是,姑娘啊,我們沒見你反抗啊!反而是嬌羞着接受張伯爺的安排。你當我們兩個傻啊!
陳夕鳳躺着,不滿的哼道:「浮萍,你瞎說什麼?」
浮萍見她羞惱,不再刺激她。和柳二姐兩個低着頭,咬着手帕,吃吃笑着。
哪裏是恨啊?明明應該反過來。
姑娘能有一個幸福的去處,她們兩個自然高興。只是有點受不了她這明明一臉被安排的幸福還要羞澀的樣子。
…
…
張昭當天下午就和陳夕鳳的二哥陳泰在他府中見了一面。陳泰在宮中當勛衛散騎,是駙馬都尉崔元的手下。他要找陳泰過來很簡單。
精雅的小客廳中,傍晚的夕陽落在庭院的梔子花上。花香怡人。
陳泰這位昔日的同僚,此時在張昭面前連坐都不敢坐踏實。張昭現在是後軍都督府的都督,且聖眷正濃。他這輩子都難以走到這一步。
喝口茶,陳泰小心的道:「伯爺,你有事儘管吩咐,在下絕不推脫。」現在能給新秦伯府辦事,在京中來說都是美差。
張昭笑笑,道:「陳兄,我與令妹相識經年,兩情相悅。還請陳兄為我在平江伯面前美言幾句,玉成此事。」
談婚事自然要和陳夕鳳的父母談。但是平江伯陳銳在府中病得都快要下不了床。能決定陳夕鳳婚事的其實是她兩個哥哥:嗣平江伯陳熊、陳泰。
陳夕鳳是庶出。她的母親在她婚事上反而沒有發言權。
所以,張昭此時說的客氣,仿佛是剛開始談這事。其實是直奔主題。
陳泰聽到張昭的話,嘴巴張的如同拳頭一樣大。他妹妹拋頭露面的經商,時常有流言蜚語。但沒想到這竟然是真的。幾秒後,他心中一陣狂喜。
平江伯府已經式微。眼看着就要衰落下去。而如果攀上新秦伯,這對平江伯府而言會是何等局面?
陳泰激動的道:「在下…在下這就回去和我大哥商量。伯爺放心,絕對沒有問題。」
這話說的有點失水平。太急切。
張昭點點頭,做一個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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