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可以了。」葉晨曦小聲地說着話,並抽回了自己的手。把林琅神遊在外的心思拉了回來。因為雙方都貼了隱靈符,瞧不到對方的神情,但林琅還是微微臉紅了一下。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去想這些有的沒有的,實在該打。
「動作小心些,儘量不要弄出聲響來驚動旁人。」葉晨曦交代,拿出手套套住雙手,也顧不得髒,刨開結實鋼條上的各種生活垃圾,忍着作嘔的喉嚨,微微使力,把充滿油污和腐朽之氣的鋼條舉了起來。
三尺直徑寬的下水道裏頭,黑洞洞的看不清楚,葉晨曦只能用神識探進去,下水道果然夠寬敞,除了殘羹剩飯和生活用水散發的腐臭味外,空間也足夠寬敞。
「你有飛行法寶嗎?」葉晨曦輕聲問。
「下水道里還能使用飛行法寶?」林琅問。
「下水道還是比較寬的,使用飛行法寶的話,你也省力許多。不必再臭這些腐臭味啦。」葉晨曦說。
林琅目光黯淡:「我的飛行法寶也已損壞了。」
葉晨曦說:「沒事,我這兒還有不少飛行符呢,都給你吧。」這是她以前畫的飛行符,還有幾十張沒用呢。等她進入分神境界後,就用了荷花大碗,便用不着飛行符了。便把身上的所有飛行符全了他,並交代,一張飛行符可以飛行六十里路,要他省着點用。這四十八張飛行符用完了,還不能走出下水道,就自求多福吧。
林琅收下飛行符,道了謝。
「我也看不慣那程家,救下你,也是我的私心作祟。」葉晨曦又拿了一瓶避谷丹給他,「餓了就吃這個吧,省事些。」又分了不少爆力符和雷擊符給他,用來防身用。下水道里深手不見五指,為免他迷路,又送了他一枚低質的夜明珠,反正也不值錢,就當救人救到底好了。
林琅接過,都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若是佼幸逃出生天,你就去投靠那些修真門派吧,以你的資質,相信應該能能被選上的。」
「謝謝。」林琅說,「還沒有請教姑娘尊姓大名。」
「萍水相逢而已,尊姓大名就免了。他日若是有緣,自會相見。」葉晨曦揮揮手說,「時候不早了,你趕緊走吧。我還要把下水道復原呢。」
「我想再看看你……」林琅本來還想再看葉晨曦一眼的,可這話又實在說不出口,只能深吸口氣,跳了下去。
「有緣再見。」林琅跳了下去,腐臭味混着噁心的酸臭味能把人薰死,他趕緊壓下喉嚨里的噁心,閉了五官七竅,貼了一張飛行符在身上,一手舉着夜明珠,一手拿着法寶,身子成一條直線,往不知名的方向和命運飛去。
……
對於林琅來說,葉晨曦是他的救命大恩人,不但救了他的性命,還照亮了他已瀕臨枯死的一顆心。對葉晨曦來說,林琅只不過是她順帶救下的路人甲,轉過眼便把此人忘得一乾二淨。反正她能幫的都幫了,此人能否逃出生天,就看他的造化了。只要無愧自己的良心就好。
比起鳳陽城,落日城絕對算得上是一級大都城,葉晨曦騎着黑旋風足足逛了五天時間,逛了不少坊市,買了不少珍稀寶物,身上的靈石如流水般花了出去。她覺得再繼續呆下去,肯定會成為窮光蛋,便準備今日離開落日城。
在最後一個坊市,葉晨曦買了避谷丹和靈獸丹。這幾天為了滿足口腹之慾,吃了不少妖獸當美餐,靈石倒如流水般花了出去。如今儲物袋已經空了,不能再繼續任性了,又買了不少避谷丹,準備前往無妄島。
靈獸丹則是給靈獸們吃的,兩條蛇雖然陷入沉睡中,但如畫和黑旋風是必須要吃,好增強它們的修為。要知道,妖獸修煉速度緩慢,成長更是緩慢,成了人類修士的靈獸,若修為太低,便成為累贅。因此,大部份修士都會給自己的靈獸吃靈獸丹,好早早增進修為。可靈獸丹並不便宜,就是大門派或大家族的修士,也會有些心疼的。因此不到萬不得已,大部份修士是不會養靈獸的。如畫靈智開啟的早,成功抱着葉晨曦的大腿,有時候吃着她給自己尋來的妖獸和靈獸丹,也會在心裏嘲笑葉晨曦是個傻蛋。一般修士養一頭靈獸已足夠,唯獨她心軟,居然收了四頭靈獸,看吃不窮她。
買了靈獸丹,付了錢,葉晨曦正要離去,便見一年輕的黑衣修士大步從外面進來,一來櫃枱便問:「老闆,可有靈獸丹?」
老闆說:「實在不湊巧,靈獸丹已讓這位仙子買走了。」指了指葉晨曦。
黑衣修士看了味晨曦,微微瞪大眼:「是你?」
葉晨曦奇怪地看着他:「你認識我?」
黑衣修士差點背過氣去,他與葉晨曦好歹有過數面之緣,還曾打過一回架,儘管他輸了,可之後也曾見過幾回,不過兩年時間,居然就把他給忘了。究竟是這女的眼生頭頂,從未把他放心上,還是他沈含珏長了張普通大眾臉?
越想越氣的沈含珏別過臉去,不想再理會葉晨曦。
葉晨曦聳聳肩,她記憶力超強,偏又擁有中度面盲症,對於得罪過她或有惡感或有特殊記憶的人,她會記得相當牢,比如那個只有一面之緣卻惡感滿滿的程大小姐。除此之外,別的面孔就真的記不住了。儘管她覺得此人的聲音有些耳熟,卻也沒有往心裏去。
看着葉晨曦二話不說就離開,絲毫沒有他鄉遇故友的熱情,反而直接離開,沈含珏又氣得不行,趕緊叫道:「哎,你站住。」
葉晨曦回頭:「你叫我?」
沈含珏大步上前,在離她三步遠的地方站定,不滿地瞪着她:「把你的靈獸丹均一些給我。」
理直氣壯的樣子,葉晨曦實在不想理他,只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還是能忍則忍了。主要是人家修為比自己高,要是打起來,自己可打不過的。
於是葉晨曦忍着氣說:「那倒是沒問題的。只是,我這靈獸丹可是花了不少靈石的。」
「多少靈石?說個價吧。」沈含珏說。
「一瓶八百枚靈石。」葉晨曦本想坐地起價,賺點兒外快的,可對方那氣勢洶洶的模樣,還是識時務為俊傑吧。
「八百枚靈石?」沈含珏幾乎跳了起來,擰了擰濃眉,「一瓶有多少粒靈獸丹,是幾品?」
「一瓶一百粒,四品。」葉晨曦如實照說。說實話,如果她有條件,有材料,都想自己煉製了。可出門在外,實在沒有煉丹的條件,只好忍痛在外頭買了。
沈含珏怒道:「你坑我呢?區區四品靈獸丹,才一百粒,就賣我那麼貴。有你這樣的坐地起價嗎?」
要不是對方修為比自己高,葉晨曦真想掉頭就走。只是見識了程大小姐的囂張,葉晨曦一心認定此人也是落日城的二世祖,不敢得罪,只能指了指掌柜,好言好語地道:「若是閣下認為我坑了你,大可問掌柜呀。」
沈含珏看向掌柜。
掌柜回答:「客倌,這位仙子真沒有坑您。我們店裏的靈獸丹,一百粒一瓶,四品的成份,確實要賣八百靈石。」
沈含珏有些訕訕的,還有些下不了來台,便說:「怎麼這麼貴?在我們鳳陽城,這樣的丹藥,也只賣三百枚靈石而已。」
葉晨曦驚訝,說:「道友也是來自鳳陽城麼?我怎的沒見過道友呢?」
沈含珏一口沒能提上來,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你,你居然不認得我?」
葉晨曦有些不好意思了,歉然地說:「抱歉,我這人記憶一向不大好,總是記不住別人的臉。我真不是故意的。」上一世也是如此,明明才見過面,可轉過身,便不認識了,害得好些人認為自己目中無人,眼生頭頂。天可憐見的,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含珏深吸口氣,不知該說什麼好了,但不用說,面對葉晨曦的實話實說,他的怒火更旺了。
「十九小姐並非記憶不好,而是不把在下放眼裏吧。」沈含珏冷冷地說。人家認出了自己,可自己卻不認識人家,着實有些沒禮貌。葉晨曦再一次歉然地說:「對不起,我真的記不住臉的。」
「你也別解釋了,承認自己目中無人很難嗎?你這樣只會讓我覺得虛偽。」
葉晨曦默默地流了半滴淚,很誠懇地說:「您說得是。我確實不認識您,所以很抱歉,靈獸丹我不賣了。」轉身就走。
感覺到身後高漲的怒火,葉晨曦也是不懼怕的,分神後期修為,儘管比她高了一個小境界,可她法寶眾多。再加上這可不是鳳陽城,是「不得在城內打架鬥毆」的落日城。她就不信了,他一個小小的分神修士,敢在落日城公然與她干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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