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這些花卉是送去哪個娘娘的宮殿啊?」新來的花房小太監看着那些名貴的花,十分艷羨的說道。要知道,這些名貴的花,平日裏一個娘娘得一盆就是天大的恩惠了,何況是送去同一個宮殿,小太監想着究竟是何人如此大的福分啊。
花房的太監總管伸出蘭花指狠狠的點了下小太監的腦袋「這宮裏啊,是皇上的天下,可是這宮內,比起皇后娘娘,還有一位娘娘你可萬萬不能得罪咯!」
小太監老實的聽着,可還沒等師傅說完,就看到平日裏在宮裏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師傅,彎着身子諂媚的迎了過去「喲,這不是向公公嗎?是什麼風把您老人家給吹來了!」
只見一個年紀不大,身穿太監總管服飾的小向走了進來。比起三年前小向的精明滑頭,如今的小向看起來更是滴水不漏,神色中都是身為一個宮內得寵妃嬪奴才的謙卑,不照耀撞市,也不逢迎任何人。
「公公說的哪裏話,是娘娘讓雜家來看看這些花兒怎麼樣了,好讓公公儘快送去呢!」小向笑着說道,比起那些得寵妃嬪身邊太監一副鼻孔看人的樣子,小向在這宮內可算是如魚得水,對上討巧賣乖,對下也是友好笑意。
花房太監一聽連忙腰彎的更低了「向公公,這事情哪裏還需要向公公親自前來,倒是奴才的不是了,這花啊已經養的很好了,奴才馬上就送去夢妃娘娘那裏!」
花房太監雖然只是養花,但這後宮裏哪一個妃嬪那裏不養花,每一個宮殿來人都是指手畫腳的,也只有夢妃娘娘那裏,每次來都是客客氣氣的,花房太監也是人,對夢妃的宮殿多多少少有了幾分好感,每次給夢妃宮殿的花也是精挑細選的。
「那就麻煩公公了,娘娘那裏還有事情,雜家就先回去了!」小向說完就轉身離開。比起宮內那些太監衣袍的華麗,明顯小向這太監的官服更加的奢侈低調,一個太監都能夠如此,可想而知夢妃有多少受寵。
看着那人遠去,小太監低嘆一聲「師傅,這人好生客氣啊!」
花房太監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自己的小徒弟「這才是聰明人,這夢妃能夠在這後宮得寵多年,盛寵不衰,自然是有着自己的手段,從這御人之術就可以看出,這後宮啊,究竟是誰的天下還不曾得知呢!」
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沉香木闊床邊懸着鮫綃寶羅帳,帳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風起綃動,如墜雲山幻海一般。1
軟床之上躺着一道身影,一襲艷紅的宮裝在她身上,最是合適不過。只略施粉黛,五官卻已是艷絕粲然。宛如牡丹富貴花,雍容華貴。清冷柔弱的氣質又中和了那份過於逼人麗色,使其未滑入媚俗之流。反而,如同雪地綻放之寒梅,美得生動、炙熱,卻又清艷出塵。
「娘娘!」小向走入寢殿中,輕聲細語。哪怕他日日伺候在夢妃身旁,但也不得不承認,這後宮妃嬪環肥燕瘦千姿百態,可是能夠和夢妃相比的姿色卻是太少。後宮不時就有新人進入,可從未有任何一個新人可以奪去夢妃身上的寵愛。
「小向啊,我的花呢?」只見原本躺在那裏的子書浮夢是一個艷絕後宮的美人,可是她一起身一出聲,哪裏還有那份美感,讓小向不忍直視。
小向一開始也以為自家娘娘那是一個琴棋書畫都精通的絕妙之人,可是後來才知道自己錯的多麼離譜。自家娘娘在外人面前的確如此,但私下裏簡直就是粗俗的連一個大家閨秀都不如。
「花房過會就送來了!」小向說着,連忙將子書浮夢頭上因為大動作掉落的朱釵給撿了起來。
「這花房的速度也是越來越慢了,那老東西不是昨日就說將那些花送給我嗎?」子書浮夢有些不滿的說道。一開始入宮的時候,子書浮夢日日小心甚微,就是睡覺也是不敢放肆。
可三年過去了,這宮殿裏都是她的心腹,她可以在這宮殿內展現自己真性情。更何況,她已經頂着一張陌生的容顏,若是連一點點展現自己的時刻都沒有,怕是早就瘋了。
小向低着頭,裝作一副沒有聽到的樣子,他有時候真的是為自家娘娘的大膽擔憂,可是每次自家娘娘面對皇上的時候,又是溫柔小意的模樣,讓小向都覺得慎得慌。
子書浮夢有些不耐,其實對於那些女子喜愛的花花草草,她並不鍾愛。可偏偏,她曾經的小妹卻是花中的精靈,身在宮中,她連哀悼家人的機會都沒有,唯有看着那些花兒,她才可以安慰自己,她還有一個家人,定生活在這世間,終有一天,她們終會相遇。
珠簾被掀開,只見一道身穿粉嫩色宮女服飾,卻沒有任何宮女的柔弱之姿的若凌走了進來。三年的時間,讓若凌真的成為子書浮夢的心腹,哪怕此時子書浮夢讓若凌殺了空心策,若凌也不會猶豫。
「娘娘,近日裏太后要去博洲避暑!」沒有避着小向,若凌將自己得知的消息告訴子書浮夢,看起來這只是宮內很普通的一個消息,但明顯子書浮夢聽後,眼眸閃過恍惚。2
博州,是一個夏日納涼的好去處,曾經皇室夏日炎熱的時候,也有人去避暑。但讓子書浮夢恍惚的是,博洲,乃是博山派所在之地,是那個背叛子書山莊的博山派,是那個背棄誓言的博山派。
那些咬牙的黑夜,子書浮夢不是沒有想過去殺了博山派的那些人。可是,她如今困於宮中,心有餘力不足,但是,時間沒有磨滅心內的仇恨,反而讓仇恨生根發芽壯大。
「博州嗎?呵,好一個博州!」子書浮夢保養的讓人忍不住每日裏攥在手心裏呵護的小手拍在桌面之上,留下通紅的印記,惹得小向連忙上前。
就在此時,聽得外面的宮女開口「向公公,皇上朝着這裏來了!」
原本還神色悲痛仇恨的子書浮夢聽聞此言,連忙坐在梳妝鏡前,小向立刻為子書浮夢重新挽發。在這後宮,子書浮夢花了三年的時間,才可以讓自己可以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所以哪怕南羌皇還沒有到來,就已經有了風聲。
不過片刻,就聽到外面太監通報的聲音,從奢侈的宮殿內走出子書浮夢的身影,只見子書浮夢站在那裏,有着女子柳葉之姿之態,目光中含着乖巧。
從宮殿外走進來身着龍袍的南羌皇大刀闊斧,雖保養得宜,但畢竟上了年紀,而且近些年不舉之症纏身,讓南羌皇雖然身居皇位,卻也呈現老態。
「臣妾見過皇上!」子書浮夢俯身行禮,比起宮內那些嬪妃行禮的禮節,明顯子書浮夢行禮更加的簡單,當然這樣的殊榮,整個後宮也只有子書浮夢有。
「愛妃快請起!」南羌皇扶起子書浮夢,看着子書浮夢嬌媚的容顏,心裏不止一次的後悔。要知道,若不是自己有着不舉之症,這樣的美人他早就吃入口中,而不是如同現在這樣,每日只能看着過過癮。
南羌皇神色想到這三年來發生的一切,一開始,他得知自己不舉的事情,煩躁的想要殺了所有人。身為一國之君,自己卻不舉,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隨着不舉之症,南羌皇緊接着就開始失眠,兩者殘害着南羌皇的心態,讓他更加的煩躁,私下裏不知道殺了多少人,秘密處死多少嬪妃。3
無意中遇到子書浮夢,讓南羌皇在子書浮夢身邊心態平穩很多。那日他第一次來夢妃宮殿,卻意外的好睡,困擾他的失眠之症竟然好很多。
不舉之症已經成為定數,南羌皇日日來夢妃宮殿,一日比一日睡的安穩。而夢妃也是一個聰明人,哪怕他三年來都未曾寵幸夢妃,但夢妃從未詢問,也從未做出勾引之態,這也讓南羌皇沒有在旁的嬪妃那裏的難堪。這更加造成一個假象,就是南羌皇特別寵愛夢妃,一月有半數都臨幸夢妃。
南羌皇不是沒有懷疑過夢妃,可御醫都檢查過夢妃的宮殿、吃食,甚至是他自己,得到的都是沒有問題,而且這三年來夢妃一直都是溫柔體貼的模樣,也讓南羌皇打消懷疑的念頭。
「皇上今日來的正好,天氣炎熱,臣妾親自做了消暑粥!」子書浮夢說着,聲音帶着幾分喜悅。
南羌皇一聽,連忙將子書浮夢的手拉了過來,果然看到子書浮夢的手上有着燙傷的痕跡,頓時心裏十分舒坦,畢竟哪個男人不喜歡自己的女人為自己操勞。
「朕不是告訴過你,這些小事讓奴才去做嗎?你啊,這手可是撫琴作畫的,哪裏是去做那些粗活的!」南羌皇帶着笑意的說道,連忙讓隨身太監去取上好的膏藥。
子書浮夢羞澀一笑「臣妾這不是想做給皇上您嘗嘗嗎?」
子書浮夢不動聲色的撒嬌,但卻抽回自己的手,做的不動聲色。她當然不想下廚,就是曾經在家裏她也是不會廚藝,可是,這後宮有無數雙眼睛,她親手做,才可以讓南羌皇知道,讓他對自己好感增加。
「你啊,有心了!」南羌皇誇讚一句。他讓子書浮夢為他不舉的事情在後宮有了解釋,畢竟皇上寵愛夢妃不臨幸別的嬪妃,這已經是所有人以為的真相,南羌皇覺得虧欠子書浮夢,多多少少給予的寵愛就十分過分。
入了寢殿,親自嘗了子書浮夢做的消暑粥,南羌皇躺在軟榻之上,身邊的子書浮夢輕手輕腳的為南羌皇按摩胳膊。這幾日,朝堂有些不穩,南羌皇夜晚都宿在旁的嬪妃那裏,失眠的症狀有些反覆,讓南羌皇白日裏就來子書浮夢這裏。
「皇上,近日裏太后要去博州避暑,臣妾想要伺候在側,皇上您說好不好?」子書浮夢有些忐忑的問道。
南羌皇一聽,就有些不樂意,若是子書浮夢離開了,他怕是又要失眠了,但畢竟是自己寵愛的愛妃,南羌皇沒有直接拒絕「愛妃,怎的如此想法?」
此話一出,子書浮夢有些委屈的看了眼南羌皇,語氣帶着幾分落寞「皇上您也知道,太后她老人家一直都不喜歡臣妾,這次太后避暑,臣妾希望太后可以打消對臣妾的一些偏見!」
子書浮夢委屈的語言,讓南羌皇想起,因為自己對子書浮夢的寵愛。讓多少人覺得子書浮夢就是一個禍水,不僅僅前朝很多大臣上書過,就是太后也說過數次,甚至在後宮為難子書浮夢。
原本拒絕的語言,想到都是因為自己才讓子書浮夢受這樣多的委屈,還是開口「罷了,你去吧,但也不用太委屈自己,母后她心善,定會喜歡你的!」
「臣妾就知道皇上最好了!」子書浮夢說着,心內卻都是涌動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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