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佗在輸入藥水的時候,心裏並沒有底。
行醫多年,他還沒見過淡黃色和像水一樣無色的藥水。
袁旭在旁盯着,華佗雖然問了一些有關醫道的問題,得到的答案卻是模稜兩可。
為少數病患輸入藥水後,華佗起身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公子,我有些疲倦了……」
袁旭知道,他是不放心藥水的效用,也就沒有戳穿。
華佗陪着袁旭走出窩棚,一名袁譚的衛士跟腳進去。
他們聽見窩棚里傳來噴霧的聲響。
緊接着,有病患發出咳嗽聲。
華佗正打算轉身進去,被袁旭攔住:「裏面在除蚊蟲,先生不要急着進去。」
「除蚊蟲?」華佗詫異的問道:「公子用了什麼法子?」
「殺蟲劑。」袁旭說道:「對於蚊蟲來說,它有劇毒。」
「窩棚里都是病患,用劇毒殺滅蚊蟲,不是連同他們一併給處置了?」華佗驚詫莫名。
袁旭說道:「殺蟲劑雖然對人體有害,卻還不至於要命,病患在窩棚里,挪動不易,我已經交代過,用量不可過多。」
華佗還是不太放心:「公子用毒殺滅蚊蟲,我倒是從沒見過。」
「不是所有的毒都對蚊蟲有效。」袁旭說道:「先生只要等着看結果就好。」
窩棚里不斷的傳出咳嗽聲。
過了片刻,咳嗽聲漸漸少了。
「先生可以進去了。」袁旭向華佗點了一下頭。
華佗走進窩棚,果然沒再聽見有蚊蟲扇動翅膀的響聲。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淡淡的甜味,只是這種味道讓人聞了,感覺並不好受。
很少再有病患咳嗽,卻沒有一個人,因為噴灑了殺蟲劑而丟掉性命。
看了看那些還在注射藥水的病患,華佗發現,他們正在退熱。
有好幾個人的額頭已經冰涼,臉色也紅潤了許多。
袁旭跟着走進窩棚,華佗驚喜莫名的對他說道:「公子的藥果然有用……」
「既然有用,還請先生繼續。」袁旭對這個結果絲毫不感到意外。
身為當世名醫,華佗把病患看的極重。
知道藥品有用,他也不再吵着勞累,繼續為患者輸液。
華佗帶着藥品,鑽進一隻只窩棚。
每隻窩棚里的空氣,都殘留着淡淡的甜味。
蚊蟲是一隻也不見了。
得到的殺蟲劑不少,袁譚下令,讓衛士連帶着把盤旋在窩棚外,成群的蚊子也都殺一殺。
沒有進入窩棚的蚊子,多半都是雄性。
它們沒有雌蚊子那種管狀口器,無法吸食人畜的血液,只能靠着花蜜為生。
衛士們可不管這些,拿着殺蟲劑就是一通猛噴。
對殺蟲劑完全沒有抗體的蚊子,像是下雨一樣落了滿地都是。
袁旭沒有跟着華佗去其他窩棚,而是由田豐陪同在空地上等待。
看着來回跑動,忙着救人和殺蟲的衛士,田豐說道:「要不是公子,東萊還不知會有多少人死於瘟疫。」
「你覺得長兄還會不會心懷異心?」袁旭問道。
田豐回道:「長公子親眼見了公子的本事,要是再懷有異心,只能說是不識時務。」
倆人正談論着,袁譚來到他們身旁。
「顯歆給的殺蟲劑果然有用。」他對袁旭說道:「蚊蟲多半被殺滅,瘧疾應該不會再有散播。」
「除了病患所在的窩棚,其他地方也都噴了?」袁旭問道。
「都噴了。」袁譚回道:「不過我卻有個想法……」
「長兄請說。」袁旭示意他說下去。
袁譚回道:「蚊蟲並非只在此處,要不要再多弄一些殺蟲劑……」
「長兄的意思是,整個青州都用?」袁旭說穿了他的意思。
「正是。」袁譚回道:「要是整個青州都不再有蚊蟲……」
「我得耗費多少精力,花費多少錢財?」袁旭打斷了他:「長兄有沒有想過?」
「錢財?」袁譚一臉懵逼:「顯歆驅使死者獲得殺蟲劑,難道也要錢財?」
「當然要用。」袁旭說道:「不用錢財,死靈從哪裏買來這些藥品?」
袁譚完全不明白,死靈是怎麼使用錢財的。
「但凡有用的東西,都是要用錢財買來的。」袁旭接着說道:「東萊要是沒有鬧瘧疾,我可不肯隨意弄出殺蟲劑來。」
他雖然解釋了,袁譚還是一臉懵逼。
其實袁旭弄來這些東西,根本不需要耗費錢財。
死靈得到物品,多半不是從本時代獲取,究竟是買還是搶,他根本無從得知。
袁旭不肯拿出更多的殺蟲劑在青州推廣,袁譚雖然失望,又不好再說。
他並不知道,袁旭恨不能可以弄出百千萬瓶殺蟲劑。
這東西可以無限獲取,其他也會一樣,拍賣場的珍奇拍品,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病患太多,華佗足足用了好幾個時辰,才給每一個人注射了藥品。
他不在的地方,都有衛士看顧病患。
一旦有病患的藥水快要輸完,衛士就會告知華佗,由他拔去插在血管里的針頭。
「剛才我去看了,很多病患已經退熱。」袁譚說道:「顯歆的藥果然有效。」
「有效就對了。」袁旭嘴角牽了牽:「我帶來的藥品,當然不會無用。」
為所有病患輸了液,趁着沒什麼事可做,華佗也來到他身旁。
「公子用的藥,效用出乎意料。」華佗一臉欣喜:「症狀輕的病患,已有康愈的趨勢。症狀重的,也得到緩解。」
「治療病患十分辛苦,有勞先生。」袁旭向他拱了拱手。
「不知公子能否把藥方告知?」華佗躬身問了一句。
「先生肯不肯從今往後追隨我?」袁旭突然問道。
華佗錯愕:「公子的意思是……」
「招攬先生。」袁旭說道:「先生這樣的曠世名醫,如果肯追隨我,必定如虎添翼。」
「公子醫道精湛,有我在身旁,並沒多少用處。」對於投效袁旭,華佗有些遲疑。
從懷裏摸出那本驅使死靈得來的醫書,袁旭撇着嘴說了句:「醫書我有許多,藥品也能弄來不少,只是先生不肯追隨,我也沒理由相贈……」
袁旭說那本是醫書,華佗眼睛一亮:「公子若不嫌棄,我願跟隨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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