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雁翎清楚地知道,剛才的胸甲和早就準備好的匕首,顯然能夠證明沈墨早就知道她的刺殺計劃,可他是如何得知的?
正在楊雁翎姑娘惱恨萬分,怒發如狂之際,她一眼看到了統帥沈墨手中那把寒光四射的短劍「春江連海」。
「沒錯,你終於發現了,」這時的沈墨冷冷笑了笑,把這把短劍舉到了楊雁翎的眼前。
「你在這之前露出了很多破綻,我弟子顧天元臨死之前,終於還是想通了一切。」
「於是他利用這把短劍,將你的整個陰謀告訴了我,他讓孔天樞轉交這把劍的時候,甚至就當着你的面!」
沈墨說到這裏,他把另一隻手裏的劍鞘慢慢轉了個方向。
在劍鞘的正面上,刻着「春江連海」四個字的,可另一面上卻有用短劍的劍尖,歪歪扭扭挖出的兩行字跡。
楊雁翎仔細一看,就見上面寫的,居然是兩句詩:「清心為治本,直道是身謀……秀干終成棟,精鋼不作鈎!」
「這是什麼意思?」
楊雁翎咬着牙,雙眼血紅,憤怒地問道:沈墨冷冷地說道:「顧天元知道,即便是把它擺在你的面前,你也看不懂!」
「這四句詩,是由本朝包龍圖包公寫於端州的。
顧天元把他刻在劍鞘上,就是為了提醒我,這首詩後面的四句。」
「倉充鼠雀喜,草盡兔狐愁。
史冊有遺訓,毋貽來者羞!」
「在後面的四句里,蘊含的意思非常清楚。
在這件事中還有人居心叵測,最後回到通州的那個傢伙,就是我們最危險的敵人!」
「在我弟子顧天元臨死前,他用短劍把它刻在了劍鞘上,他知道我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可惜我那弟子才智冠絕於天下,卻是身有重疾難以治癒,不過他還是在最後的時刻到來之前,清清楚楚地看清了你的奸謀,還把消息送到了我手上!」
「這把名叫『春江連海』的短劍,就是他奮盡全力,為我華夏民族做的最後一件事……他是當之無愧的英雄,而你卻不過是蛇鼠而已!」
「原來如此!」
這時的楊雁翎才明白,當時顧天元在那座山谷里,大家脫險之後為什麼會久久站在山崗上,吹着凜冽的寒風遠望殘陽。
原來他重病後,躺在那裏不斷地咳嗽時,卻是在隱藏着自己在刀鞘上刻下字跡的聲音。
原來他用白布包裹着這把短劍,當着大家的面展示出來,卻是只露出了春江連海的那一面。
後來又將劍包好之後,就連孔天樞也沒有再去打開它。
而是在到了通州之後,直接將短劍送到了沈墨的面前!顧天元,這個執拗而勇猛的漢子,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居然用自己的智慧,爆發出了這樣勇敢決絕的行動!……而這時華朝宗卻愣在了原地,他神情中帶着難言的痛苦向沈墨問道:「統帥,既然如此,為什麼顧先生不當場揭露楊雁翎的陰謀?」
「當時他只要說出短短的幾個字,我們就可以將楊雁翎擊殺在當場!」
「他當然不能這麼做,」沈墨搖了搖頭,向華朝宗說道:「這個女子下手狠辣決絕,甚至連自己數百手下的性命,都可以用來換取我們的信任。
而且她執行的刺殺任務即便是成功了,自己也是必死無疑。」
「所以死對她來說,本算不了什麼。」
「我敢肯定,楊雁翎一定有方法和周圍的蒙軍建立聯繫,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讓小分隊有驚無險地通過封鎖線,順利回到通州。」
「她要是不這麼做的話,不但小分隊要死,而且她本人也有可能死在不明真相的蒙軍手裏!」
「這種情況顧天元顯然也預料到了,所以他知道自己一旦殺掉楊雁翎,就意味着小分隊裏的所有人,再也無法返回通州。」
「你華朝宗是通州醫療方面的頂樑柱,我的弟子孔天樞又在輕武器設計上,是通州不可或缺的人。
除此之外還有伍朝陽這樣的指揮官,還有二十名寶貴的海軍陸戰隊戰士!」
「所以當時的顧天元只有一個選擇:就是在大家不知道的情況下,瞞着這個蒙古密諜和所有人,秘密將消息傳遞給我。」
「只有這樣你們才能全部活着回來,而我只要看到這把春江連海短劍,楊雁翎的計謀也就沒有了任何作用。」
「那您還親身涉險,硬挨了她這一暗器?」
此時的孔天樞皺着眉頭道:「這多危險!」
「這個險,我是必須要冒的,」這時的沈墨淡淡笑了一下說道:「我的弟子顧天元為了救我性命如此煞費苦心,我當然要讓這個蒙軍密諜,在她最接近成功時擊碎她的妄想。」
「我還要將這把短劍放在她面前告訴她,她跟我的顧天元相差了多少。
我要讓這個自負之極的蒙軍密諜明白,即便是在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她也不是我弟子的對手!」
「我要讓她親手看到我弟子寫下的字跡,知道她是怎麼眼睜睜看着導致自己行動失敗的消息,就這樣在她面前開始,一直傳遞到我的手裏。」
「我要讓她明白,我的弟子縱然死了,也永遠活在我的心裏!」
「……因為我這個老師,會為他親手復仇!」
……「所以我早就知道了一切,卻故意不在人來人往的婚慶典禮上,而是在今天過來見這個刺客。」
「我的弟子華朝宗被她騙得這麼慘,終歸昨天洞房花燭夜的時候,她的清白身子對華朝宗來說,也是個補償。」
「我特意派了安俊過來,在結婚典禮上給你們送禮。
你知不知道他還有另一個名號,叫做『鬼手童子』?」
「只有在洞房花燭的時候,楊雁翎那支用來行刺、從不離身的烏木髮簪才會被放到一邊,而且不會被注意到。」
「實際上髮簪里的這支暗器……」說着沈墨從地上撿起了那支藍光閃閃的暗器,冷笑着說道:「早已被我的副官安俊拆解了機簧,拿出來徹底洗去了上面的毒藥,之後重新噴塗上了類似毒藥的顏色,又給你裝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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