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福囡囡被困在長壽宮,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筆神閣 www.bishenge。com」收拾起裂成碎片的尊嚴,薛青蓮往皇宮深處看去,「喂,風青柏,連你都潛不進去?」
風青柏沒說話,視線同樣落在皇宮某處,眸光深幽。
昨天開始,不僅延壽宮,就連內務府周圍都突然增加了兵力,暗處盯梢的隱衛更是增加了一倍。
覺出情況不對,他跟薛青蓮立即衝出內務府,之後整整一天時間都在跟皇宮侍衛捉迷藏。
要不是聽到宮婢議論,知道笙笙暫時沒事,他會掀了西涼皇宮。
「薛青蓮,七八初八之前將面具弄好,我們只有一次機會。」
「祭神節?」
「只有那時候有趁隙逃出宮的機會。」
薛青蓮伸個懶腰,扭扭發僵的脖子,「還有十天,足夠了。」
男子轉眸,「如果對方用笙笙威脅我們,你可能三天時間都沒有。」
「風青柏,你就不能想點好?」
「成功者未雨綢繆,失敗者才喜歡自欺欺人。」
「……我現在真想先滅了你。」免得自己先被氣死。
男人給了他一個王之蔑視,「你不行。」
草!沒法聊了!
薛青蓮生平頭一次無比想念錢萬金。
在錢萬金身上,他能找出滿滿的存在感!
「阿嚏!阿嚏!阿嚏!」
數千里之遙的運河上,某金連打三個噴嚏。
揉揉鼻子,跟他爹嘚瑟,「這是有人想我了啊。」
「想我的人實在太多,我算算都有誰,」隨後扳起手指開始數,「小石頭,那是肯定的,還有柳家大院裏爺奶,倆叔嬸,酒老,藍叔紅姨……皇宮裏皇太后,小風兒,巴豆紅豆……還有風青柏,福囡囡,薛青蓮……嘖嘖,十個手指都數不完啊,這就是人氣。」
數完了走到他爹旁邊,拍拍老爹肩膀,一臉同情,「爹,你看你這麼多天了,一個噴嚏沒打過,這是連我娘都不想你啊,你說你人緣到底有多差?」
錢老爹笑了,「知道我為什麼人緣這麼差嗎?」
錢萬金突然覺得屁股疼,認真回答,「爹,我不想知道。」
「不,你想知道。我告訴你,因為你爹我,專揍熊兒子。」
「……」
頃刻,運船上又上演了全武行,哭爹喊娘的聲音喧鬧得整條運河不得清淨。
被困在長壽宮期間,老皇帝每天都會過來打一轉,眼睛落在她身上的時候,她在那雙眼睛裏瞧見了鋒芒。
可惜她道行淺了點,看不懂那種鋒芒隱藏的含義。
從被揭穿身份的第一天之後,老皇帝再沒叫過她南陵王妃,而是一直叫她千美。
好像柳玉笙這個人不存在,好像她就是千美。
這讓她心底不安起來。
西涼皇宮若是關了南陵王妃,傳將出去必然天下沸騰。
但是西涼皇宮關的只是西涼境內一個小民女,沒有任何人會關注。
除了老皇帝之外,順陽王也來過幾次,每次過來都自來熟的跟她交談。
哪怕她全無回應,對方也能自說自話,最後笑着離開。
全他媽是怪人。
在祭神節前夜,柳玉笙見到了久未露面的善睞。
清冷的臉,高雅氣質,着黑底七彩絢爛苗服,整個人於清冷中透出明艷。
走到柳玉笙面前坐下,對上女子涼薄眸光,善睞笑了笑,「我記得初見王妃時,王妃還是個極好相處的人,嫁給王爺時日越久,跟王爺反而越來越像了,看人的時候,眼睛總是清清淡淡的。」
「是嗎,我也覺得,你跟你養的蟲子長得越來越像,看一眼都讓人覺得噁心。」柳玉笙淡道。
善睞笑容微頓,「這裏是西涼,王妃如今身陷囹圄,還如此高傲,真的不怕死?」
「怎會不怕,我只是不怕你罷了。大活人怕一隻蟲子,傳出去我南陵王妃的臉往哪擱。」柳玉笙揚起笑,善睞臉上的笑便被打碎。
臉色緩緩冷下來,善睞不再裝作和善模樣,「你男人被追得東躲西藏,連面都不敢露,你的高傲究竟是從哪來的?」
「你抓到他了嗎?沒抓到,你在我面前有什麼可炫耀的?」諷刺這句話時,柳玉笙心頭是縮着的,隨後她便放鬆下來,渾身泛出喜意。
她看到善睞變了臉色,說明風青柏跟薛青蓮都沒被抓到,他們還安全。
瞧見女子眼底喜意,善睞也知道自己被套話了,臉色更加難看。
在蠱醫族,心機手腕她都當得第一,可是她總贏不了柳玉笙。
對方總能出其不意讓她失態,輕而易舉的就讓她處在下風。
所以柳玉笙才迷了那麼多人嗎?
她不信,她真就比不過柳玉笙!
素手在面前桌面輕輕一拍,善睞站起,「明日,我讓你親眼看着你男人被凌遲的樣子!」
「拭目以待。」女子譏誚,隨手朝她扔了個東西,「另外,把你這些蟲子帶走,別擱我這裏,丟人現眼。」
善睞眼睛一縮,沒有去接,東西砸在她身上,掉落地面。
地面上立即四散開幾個米粒大小的小黑點,樣子怪異,已經沒了聲息,死絕。
「你——!」
女子睨她一眼,起身往內室走去,「果然跟蟲子一樣噁心。」
珠簾晃動,女子背影消失在珠簾後,留下善睞站在大殿中,臉色陣青陣白,渾身發抖。
同時終於浮出了深深忌憚。
柳玉笙,竟然能躲開她的蠱蟲,還反把蠱蟲弄死!她到底有多少本事!
對方能躲過她的暗算,那她呢?她躲得過柳玉笙的反擊嗎?
背脊驟然發冷,善睞急匆匆離開了長壽殿,直奔太醫院。
聽到外面腳步聲離去,柳玉笙垂眸,展開了剛才一直緊握的手心。
掌心處,有幾個針尖大小的小紅點。
那幾隻蠱蟲,就是從這裏出來的,察覺掌心有異的時候,蟲子已經死了。
將掌心反覆收緊,柳玉笙若有所思。
她的身體,能抵禦蠱蟲。
蟲子已經鑽進她體內,最後卻被逼了出來,甚至直接死亡,難道真的是跟她的血液有關?
不管如何,這對她來說是好事。
若非如此,今夜她就着了善睞的道,她根本不知道對方是何時對她下的蠱。
眼睛看向窗外,幽深冰冷。
善睞,以為這麼簡單就揭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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