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滿肚子的疑問,柳樹伯一家在輾轉反側中睡去。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也有睡不着的,比如柳芽。
她吃飯的時候一直在生氣,結果魏叔叔看都不看她一眼,難道是她瞪得太快了,他沒看到?
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說不定,魏叔叔根本就不知道她在生氣,因為她之前從來沒有生氣過。
不行啊,她還沒從他那弄明白,也還有好多話沒對他說。說是在農莊住一晚,可是晚上是睡覺時間,等睡醒了天亮了,他就得走了。
那這一晚上留下來有什麼用?對她一點幫助都沒有嘛!
雖然柳芽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在男子身上弄明白什麼,又想得到什麼幫助,但是就是執拗的認為,要是這一晚上睡過去了,那就太虧了。
她不能讓時間白白浪費。
誰知道下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也許一年,也許幾年都未定。
想到以後會很久很久見不到那個人,柳芽整個心都澀了。
側耳聽着同一屋子的姐姐呼吸綿長,已經睡着了,柳芽悄摸起身下床,貓着身子溜出了小院。
等出了院門才敢直起腰,小手拍着胸口大喘氣,太刺激了。
緩了勁兒,摸着黑,柳芽熟門熟路往後院走。
換做以前,這種月黑風高時有夜風從脖子後頭拂過來的晚上,她一個人絕對不敢走出房門,但是今晚上她很大膽,一點也不怕,甚至心底流露出激動歡喜。
只要想到魏叔叔就在院子某處,她的心就很安定,什麼牛鬼蛇神都嚇不着她。
魏紫被安排住在後院左側廂房,離柳芽居住的小院子距離不算遠,轉兩個彎兒就到了。
推開院門往裏,裏間廂房一片黑暗,昭示着房裏人已經睡下了。
柳芽被打擊了,滿懷欣喜而來,看着黑漆漆的廂房,瞬間垂頭喪氣。
「怎麼睡那麼早,在王府的時間每次都當值到大半夜,來了這裏反而早早睡了,」柳芽低着頭,踢着腳邊石子抱怨,「月亮還沒下山呢。」
廂房窗邊,抱臂倚窗的男子嘴角幾不可見抽了抽。
在她印象里,他都是等月亮下山才會睡?
月亮真箇下山,就是早上了,他需得立即陪在王爺身邊,護送他上早朝。
那時候女子正在被窩裏呼呼大睡,無知無畏,她才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讓他啼笑皆非。
魏紫沒有吭聲,悄無聲息隱在窗後,沒人理會,站一會她就會離開。
她這個時候來這裏,其實很不合宜。
他年紀再怎麼大,也是個男人,她就沒想過總是晚上來找他,有多不妥?
揉揉眉心,魏紫低嘆,不過她也確實只有晚上才能找到他,白日裏,他需得護在王爺身邊,她是尋不着的。
石子在地面上滾動的聲音骨碌碌,越來越近,魏紫朝外看去時,本以為會離開的女子竟然已經走到廊檐下台階,撩了裙擺一屁股坐在台階上,托腮望月,一如在王府的時候。
「壞蛋,我在生氣呢,居然一晚上不理我。我瞪你那麼多眼你沒看到嗎?怎麼當上護衛的,一點不合格!」女子嘟囔,憤憤不平。
魏紫,「……」
他看到了,難道他還能回瞪回去?
一把年紀了,他做不出那麼幼稚的舉動。
他也不可能去問她為什麼生氣,他知道原因,就更加不能問。
柳芽是蒙塵的水晶,只是替她拂去塵埃的那個人,不該是他。
他相信,未來總會有人看見她本質里的美好,將她視若珍寶好好寵護。
她還太年輕,而他,不能趁人之危,做那個誘拐純真的惡狼。
「……他會不會還沒睡着?這個時候該是在守夜的,作息習慣了,肯定沒那麼快睡着吧?魏叔叔在裝睡?」台階上女子突地站了起來,給自己找了個自認為極為完美的藉口,「我去看一眼,就看一眼,要是魏叔叔真的睡了,我就不吵他——」
自言自語中斷,女子不上台階的動作實話僵硬,半張了小嘴愣愣看着窗後,他的位置。
魏紫扶額,對她,他失神太多,不該犯的失誤,竟然在這個時候犯了。他被她發現了。
頭頂月色清冷,但是月光還是有些許亮度的,打進窗內的一兩縷,正好映照出他的輪廓。
讓他在女子面前現出原形。
「魏叔叔,你裝睡!」女子手指着他,控訴一聲,然後蹭蹭跑過來,仰頭怒瞪他,再次表達她正在生氣。
本就圓溜溜的杏眸,瞪起來更圓更大,倒映月暉乾淨澄澈,一點震懾力都沒有。
「我若裝睡,該躺在床上。」他道。
明明是狡辯,可是聽起來好像又有那麼點道理,反正柳芽被忽悠了。
「那你為什麼不理我?我剛才坐得那麼近,你肯定聽到我說話了!」
「聽到了我就要答嗎?」
「……」好像也有道理,柳芽小臉憋紅,吭哧吭哧說不出話了。
男子並未趁勢追擊,而是揉了揉她發心,「很晚了,回去睡吧。」
「我不想睡,你明早就要走了,一走可能很久都見不到,魏叔叔,你陪我說話好不好?」女子兩隻小手抱住停在她發心的大手,大眼睛裏顯出期盼。
前一刻還在生氣,下一瞬便溫順下來。
只因他輕輕一個撫觸,極好哄的女子。
魏紫抽回手,「柳芽,我是男人,你夜半出現在一個男人房前,吵着要跟人夜話,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嗎?」
「會發生什麼事,在王府的時候我都是晚上找你聊天的。」柳芽不以為然,跟魏叔叔夜話她做得多了,他們之間絕對不會發生不好的事,因為魏叔叔不會輕薄她。
「那你為什麼總來找我聊天?」
「因為我喜歡你啊。」
深深凝着女子,魏紫無奈至極,她根本就不理解他的意思,單純懵懂得讓人咬牙切齒,「你知道什麼是喜歡嗎?」
女子愣住。
「我告訴你。」說罷男子輕巧越出窗戶,攬了她纖細腰肢縱上房頂,鞋底踩在房頂磚瓦上,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半邊身子貼在他身上,柳芽心頭砰砰直跳,還沒來得及體會那種心跳如狂,就聽房頂下方,傳來竊竊私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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