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必還有救。一筆閣 www.yibige.com」魏紅不想打擊柳知秋,但是她需得提醒他事實,「雖然身體沒有僵硬,甚至傷口自愈,但是這些或許都是藥物作用的結果。也僅此而已。知秋,她沒有體溫,沒有心跳,也沒有脈搏。」
柳知秋沉默片刻,抬眸,「我想試試。」
「我去傳信。」魏紅嘆。
柳家的人骨子裏都固執。
一旦作下決定,是定要付諸行動的。
家風如此,攔也沒用。
第二日一大早,柳二跟杜鵑知道消息的時候,差點沒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柳二嘴唇哆嗦,「詐、詐、詐屍?」
其他三人,「……」
「爹,娘,囡囡做出來的藥不同尋常,我們都知道,我只是盡力一試,結果是好是壞,看她的造化吧。」柳知秋道。
這個她,他們都知道指的是誰。
杜鵑道,「既然決定了就去吧,家裏有我跟你爹,還有大紅。再不濟還有村子裏的鄉鄰幫手,用不着你操心。」
「酒坊那邊供貨,我路過縣城的時候會通知合作商賈自行上門取貨,交接的時候紅姨幫看着些。」柳知秋做着接下來的安排,然後朝杜鵑攤手,「娘,給我點盤纏。」
「你自己不是有錢?」杜鵑瞪眼。
「我沒錢,我的錢過年那時候買玉釵都花光了。」
「渾小子你還來蒙你老娘?昨兒你可是一出手五萬兩,拿出來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端是大方,現在連點盤纏都要問我要?」
「那五萬不是我的錢,我撬了奶奶的錢箱子拿的。」
五萬兩,他要是有那麼多錢,他還能摳着過年那點子紅包?
「……」這次不等杜鵑找掃帚,柳二脫了鞋就朝兒子身上揍去,「你這個敗家子,五萬兩啊我說你咋突然那麼闊綽,你居然撬我老娘的錢箱子!敗家子,你別跑,老子今兒打死你算了,老子要逐你出家門!」
柳知秋一溜煙就跳上了牆頭,蹲下身子朝下面跳起來都夠不着的柳二道,「爹,您彆氣,等我賺了銀子再偷偷放回去,還給您老娘我老奶,你不說我不說娘跟紅姨也不說,奶不會發現的,我猜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存了多少銀子,奶沒念過書,大的數目數不來。」
院子裏三個,「……」
柳二被說服了,把鞋子扔地上穿起,「你可給記着了啊,五萬兩,少還一個子兒老子就抽死你!」
吃過早飯,柳知秋拉起馬車,帶着個死人跟從老娘手裏摳來一百兩私房錢,孤獨上路。
趕馬車的一路,柳知秋沒少皺眉頭。
背了五萬兩的債,要是給囡囡打工,算上親情價一年他最多能賺五百兩。
五萬兩,他要還一百年。
他得活到一百二十三歲,才能把債務全部還完。
這樣肯定不行,他得從別的地兒想轍。
每年從大哥那裏摳個百來兩,從錢萬金那個二傻子那裏,也能哄個幾百兩齣來,還有風青柏,風青柏他哄不了,但是可以跟他做交易……
他們怎麼的也得體現一下兄弟情啊。
他不能一輩子都在還債,那得多悲催啊。
經過縣城的時候,柳知秋先去了各個合作商賈那裏說明,接下來一段時間他不在,酒坊交貨結款事宜暫時交由各村長跟魏紅。
這些商賈是精明,打小算盤坑人是常有的事,但是在杏花村酒坊上,他們不敢。
合作剛剛建立,如果一開始就失去了誠信,日後藥酒買賣就沒他們什麼事了。
那不等於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沒有誰會那麼蠢,去自掘墳墓。
下面多的是人虎視眈眈,想從他們手裏分一杯羹。
最後柳知秋又去了趟萬金酒樓,跟掌柜的交代自行取貨。
家裏僅剩的馬車被他拉走了,總不能讓魏紅趕個牛車送貨。
從酒樓出來的時候,跟康子瑜撞個正着。
彼時她身邊圍繞了幾個錦衣華服的公子小姐。
兩人擦肩而過,誰也沒有開口喚對方。
知道柳知秋的馬車駛遠了,康子瑜身邊的幾個千金小姐才嘰嘰喳喳議論。
「剛才那個是杏花村酒坊的小東家吧?康姐姐,之前你不是常去杏花村嗎,怎麼你跟他不認識?」
康子瑜挺着背脊往酒樓里走,「什麼東家,不過是幫自家人打長工的,鄉下泥腿子,他跟我攀得着?」
身後幾人互視一眼,掩唇嬉笑,「說的是,康姐姐可是縣令千金,怎麼能跟泥腿子熟識呢,便是說話都說不到一塊,咱們聊的是琴棋書畫,他們說的是種地下田。」
「快進去吧,不是要請我吃早飯?」
「對對對,快進去,難得一次請動康小姐跟我們一塊,可不能把人怠慢了。」有貴公子湊近康子瑜,打趣,「康小姐是尊大佛,以前三番幾次相邀都沒能請動人,這次好容易把人請來了,定要把酒言歡。」
身邊這些恭維,康子瑜聽着,唇角微翹,腦子裏浮出剛才年輕男子跟她擦肩而過的畫面。
像是不認識她似的,目不斜視,看都不看她一眼。
有什麼可驕傲的?
她康子瑜,沒有李君月,沒他柳知秋,身邊照樣全是擁護。
多的是人想要巴結她。
她身邊缺什麼,都不缺討好她的人!
對於她的想法柳知秋全然不知,也不在乎。
本就沒什麼關聯,日後再見,也只當陌路人。
有些人,真的是要接觸過後,揭開一層層面紗,才能看到藏在背後的秉性。
京城。
柳知夏跟傅玉箏大喜過後,日子便慢慢恢復井然有序。
本來他們成了親,塵埃落定了,柳家長輩就打算回杏花村的。
只是沒想到傅玉箏有了身子,長輩們便將行程延後。
傅玉箏沒有娘家,又是第一次有孕,很多事情她都不懂,不在旁邊看着照顧着,長輩們哪裏放心得下。
嫁過來了,就是自己家的人,肚子裏托的還是他們柳家第一個金曾孫,怎麼的也得把人看好了,照顧得妥妥帖帖的。
長輩們一心着緊傅玉箏,就可憐了柳知夏。
差點被趕到書房去睡。
要不是死皮賴臉抗爭,晚上連自己媳婦都抱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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