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個人有個人的緣分,二哥現在接觸的人少,以後見識多了,不定就能碰上喜歡的了。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柳玉笙安撫。
「都二十二快二十三的年紀了,我不是替他愁麼,不然奶奶還不愛操心這些事呢。」
「不用操心,這是二哥的緣分還沒到,等到了,不用你們催,他自己就得着急。你們看大哥,以前也是不緊不調,去了一趟京城回來,可沒要你們操心了吧?」
「這麼一說還真是。」想到家裏大小子跟玉箏,老婆子皺起的眉頭舒展開來。
「囡囡說的有道理,娘,要不咱就不摻和了,隨那小子去吧。」杜鵑贊同柳玉笙的說法。
當娘的最是了解自家孩子心思,陳秀蘭也道,「家裏倆小子看着對這些事情不上心,其實心裏主意正得很,咱干着急也沒用,不如讓他們自己隨緣,像囡囡說的那樣,緣分到了他自己就上心了,根本不用我們催。」
「那就不管了!」老婆子下定決心。管來管去,可不就是他們在一旁干着急麼。
那頭李君月離了柳家大院,卻並沒有上馬車離開,而是跟着柳知秋的方向,疾走追趕。
男人步子大,一步趕得上她兩步,又不她先走一點,跑着追了好一段路,才勉強跟上,已經是氣喘吁吁。
「柳哥哥。」
柳知秋扛着鋤頭,腳底一個踉蹌,臉色煞是難看,「叫什麼呢?」
酒樓那時候情況特殊,家裏人全在,他不想鬧不痛快就沒說她,叫了就叫了,先走又來,柳哥哥叫上癮了怎麼的?
他沒名字麼?
「你比我大,我自然是叫你柳哥哥啊。」
「比你大就得讓你叫哥啊?我只有一個妹妹,別亂叫。還有,別跟着我,我上山種地,你跟着作甚?」
「你種地,我不打擾你,我是第一次來杏花村,正好隨你四處看看。」
「我沒空理你,我說你沒病吧?你可是個大姑娘,跟在男人後頭跑你不臊啊?」
這話說得已經夠重了,稍微有點羞恥心的就該止步。
李君月沒有,儘管他的話讓她難堪得漲紅了臉。
只是也沒有在應他的話,只倔強的跟在他後面,他快她也快,他慢她也慢。
一路跟上杏花嶺枇杷林。
趕不走,柳知秋索性不管她,自顧自幹活。
雲州地域偏南方,冬天退得早,嶺上已經看不到大片積雪,只是到處都還有細碎的薄冰。
枇杷林里那塊藥地,藥材已經採光了,一壟壟地壟上光禿禿的,經了一冬,泥土變得很緊實,很硬,這樣不好種植,所以需要把地翻一翻。
揮舞鋤頭,慢慢翻墾藥地,挖出來的泥塊用鋤頭背敲碎,年輕男人有力氣,一壟地下來,也沒花多少工夫。
「地里那些草根不用拔掉嗎?等到春天它們長出來,不是會搶肥?」安靜站在地頭邊上看他幹活的少女突然道。
柳知秋微訝揚眉,「你還知道這個?」
千金大小姐還知道草會搶肥?她摸過鋤頭嗎?
李君月有些赧然,「我不懂,跟家裏下人閒聊的時候聽他們說過一點。」
「這些草根翻一翻,埋進土裏能做肥料,要是長出來了,除草的時候再給拔掉就行。」聽她聊地頭間的事情,柳知秋少了牴觸,「現在這些還全都是草根,根系在地里埋得深,要拔掉很困難。所以暫時不管它。」
李君月瞭然點頭,看他不停的挖土,敲碎,挖土,敲碎,幹活熱乎出汗了,把身上的棉襖子一脫,隨手掛到旁邊的樹幹子上,繼續幹活。
男人幹活的時候很認真,額角有細細的汗珠滲出來,沒有讓他形容狼狽,反而增添了一股說不出的魅力。
中衣的袖子也捲起擼到了手肘處,露出結實的手臂,揮舞鋤頭的時候,極是有力。
李君月臉色莫名一熱,轉開了視線,「你為什麼要一直敲泥塊?」
「翻地就是這樣,泥塊敲碎了,鬆散泥土,點種子的時候種子才好活。」
「我幫你敲泥塊吧!」她突然道。
「你會?」
「看你敲了那麼多次,不會也會了。我可以試試。」
聞言柳知秋停了下來,雙手撐在鋤頭把子上,偏頭看了李君月好一會,看到她極不自在了,才走到地頭另一邊,不知從哪摸出一把小錘子遞給她,「用這個敲。」
好奇的吧小錘子接過來,小小的,便是她沒什麼力氣,拎在手裏也不覺得重,反而很是輕巧。
「我們家女眷不乾重活,我娘經常上來跟我們一塊整田地,攔不住,我爹心疼她拿鋤頭重,特地準備了這個小錘子讓她幫着敲泥塊。」
柳知秋淡淡的解釋,卻讓李君月眼前浮出一副畫面來,像是親眼所見。
漢子在地頭間揮灑汗水幹活,女人跟在他後面力所能及的幫忙,兩人偶爾的一個對視,皆是對對方的心疼。
那種情感不用宣之於口,一個眼神便能意會,滿滿都是幸福。
讓人羨慕。
「你爹娘感情真好。」
「那是,不光我爹娘,我爺奶還有大伯大伯娘都是如此。」提起家人,柳知秋臉上浮出淺淡又極暖的笑意。
所以他更要努力守護這個家。
再次揮起鋤頭,這次柳知秋會在翻地的時候,時不時漏下一塊泥塊不管。
少女蹲在他身後,舉着小錘子,三兩下就能把泥土敲得細碎。
見她已經上手了,他乾脆就只鋤地,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一壟過後,才停下來,劈手拿過少女手中小錘子。
李君月壓抑抬頭,「怎麼了?」
「就到這裏,去歇歇。」
「我不累。」
柳知秋低頭,視線落在她臉上,背了光,那雙漆黑的眼睛顯得更加深邃。
他站着,她蹲着,本就嬌小的身子全然籠罩在他的陰影里,被他的氣息覆蓋住。
「你裙子髒了。」以為他要說什麼,誰知道男子指了下她的裙角,道出這麼一句來。
李君月低頭,她穿的是淺色長裙,蹲下來的時候整個裙擺都罩到了地上,隨着她動作的時候在泥土裏拖拉,此時沾滿了泥土,髒污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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