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的時候,勞累忙碌半天的一家人總算齊齊整整坐在一塊。一筆閣 www.yibige.com
柳玉笙問老爺子,「爺爺,你怎麼想到去找村長商量,要幫助受災村落跟百姓?」
「杏花村隸屬香山縣,現在整個香山都在受災,這種時候咱必須得有所作為,如果袖手旁觀,等到風雨過了,杏花村怕是就得迎來。」老爺子毫不避諱,「況且,我們也確實該做,都是南陵國的百姓,咱們這個時候幫上一幫,也等於在幫阿修跟小風兒,既能幫助別人也能幫到自己人,不是那個什麼兩美嘛。」
「爺,那叫兩全其美。」柳知秋教爺爺學成語。
「是啊,兩全其美。」柳玉笙展開笑顏,眼底雲霧散去,現出清明。
吃過飯,沐浴上床,這一晚柳玉笙睡得極香沉。
入夜後,外面停了半天的風雪又開始侵襲這片土地。
接下來的幾日時間裏,柳玉笙都跟着康世鳴,馬不停蹄的趕往一個又一個村落。
去查訪受災情況,為受災百姓進行診治。
也是這幾日的功夫,讓柳玉笙的名聲在百姓當中傳得更廣更高,開始名聲大噪。
柳家那邊也沒有停下來,對附近村落開始了援手。
幫忙重建,贈送物資,贈送湯藥。
原本在十里八鄉成為典範,已經開始被仰望的杏花村,在各村眼裏,褪去了高攀不上的外衣,相互之間的關係逐漸緩和。
受災半月後,京城那邊收到了出自杏花村的消息。
風青柏看着手中密信,眉頭皺得極緊。
香山雪災。
地域性的災害。
受災者眾。
這對於執政者來說,是極大的壞消息。
倘若處理不好,百姓會積怨,造成社稷不穩,政敵更會抓住這個理由進行攻訐。
稍有不慎,後果會是連續性的。
「皇叔,這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風墨晗趴在他旁邊問,眉頭同樣皺得緊緊的,「應援救災肯定要做,何況那還是柳姨的家鄉,但是你要親自去,恐怕去不了,邊關將士即將回朝,你需要負責嘉獎封賞,三月要競選皇商,亦需要你最後定奪。四月就是春闈了,最後殿試你不能缺席。四月末則是選秀的關鍵時刻,我們得需防着老妖婆在最後關頭算計,你是一刻離不得京城。」
唯有派遣巡撫官員。
風青柏知道自己抽不開身,但是巡撫也不能隨意指派,朝堂斗得如火如荼的時候,欽點巡撫尤要謹慎,倘若不小心點中對方的人,那就等於自己往自己身上捅一刀。
只要對方稍加破壞,後果不堪設想。
手指輕敲桌面,風青柏在心裏過濾能用的人選。
風墨晗也撐着小腦袋瓜子幫忙想,然後眼睛骨碌碌轉了兩下,驟然發亮,「皇叔,要不我去吧?」
風青柏抬眸,淡淡看着他。
「我去最合適啊皇叔!宮裏的事情有你處理,我在不在都行,但是如果由我去應援救災,你想想,百姓會有多轟動,皇上親自參與救災,對他們得多重視啊,我的名聲嗖嗖嗖的就上去了,而且我絕對不會背叛皇叔,那些人背後想使什麼手段,用什麼籌碼策反,都會無功而返,你完全不用擔心這一點。是不是?」
噼里啪啦大說一通,把自己親自前去的好處極力渲染,風墨晗眨巴着眼睛期待的看着他家皇叔。
當然,表情是一本正經的。
讓皇叔感受到他真的是去認真做事的用心。
他絕對不是在假公濟私。
好一會之後,才聽到他皇叔淡淡開口,「讓你去,你是想之後整個天下傳言你跟皇叔搶人?」
剛開始風墨晗有點反應不過來,搶人?搶什麼人?
等到腦子裏閃出一張臉來,把風墨晗驚得跳起,「皇叔,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你別誤會,我就是想一來能幫你解決難題,我能得到名聲,還能順便去看看柳家太爺爺太奶奶,一舉三得,我對柳姨絕無非分之想!」
這個真冤枉!
「你沒有那個心,別人不知道,只要有心人稍微放出點風聲來,假的也能變成真的。這一趟你去不得。」停下敲擊桌面的手,風青柏道,「你擬一道聖旨,着香山縣令康世鳴全力救災,另加封如意縣主為此次賑災大使,協同縣令康世鳴一同出力。」
「皇叔?」風墨晗有點不明白了,這種事情,隨時可能成為政敵相鬥的筏子,不該把柳姨牽扯進來。
倘若她做得好,不過是多一句誇讚。
若是做得不好,就得成為眾矢之的。
「按我說的做。」
「你先告訴我你的真正用意,否則這個旨意我不會下!」懂事以來頭一次,風墨晗沒有對風青柏言聽計從,小臉繃得緊緊的,極為嚴肅。
他不能讓柳姨踩進旋渦!
凝神看了小少年片刻,風青柏勾起唇角,抬手在他腦袋上揉了一把。
「相信你柳姨,也相信我,我絕對不會讓你柳姨有半點損傷。」
頭頂的溫暖緩和了風墨晗臉上的沉凝,腦袋下意識在男子大掌下蹭了蹭,扭扭捏捏嘀咕,「那你也要把話跟我說明白,你把柳姨拉進政事來,是想做什麼。」
風青柏笑,身上散發出來的無與倫比的強勢與睥睨。
「造神。」他說。
當天,宮中擬發的聖旨,着人以特殊渠道快馬加鞭送往雲州香山。
聖旨上除了風青柏所言,風墨晗還另外多加了一條,命雲州各級官員,全力配合賑災,在此期間,誰若敢在其中橫加阻礙令救災無法順利進行者,定斬不饒!
同一時間,風青柏在王府召見了錢萬金。
接到詔令的時候,錢萬金眼珠子都快突出來了。
風青柏那個傢伙在搞什麼?有事直接上門說就成了,搞什麼詔令,嚇唬他啊?
這也太正式了,讓人心裏發慌。
王府門房已經對錢萬金太過熟悉,見到他上門,基本用不着在通報,直接放人。
一路衝進王府大廳,「風青柏,你在搞什麼鬼?有話就說有屁快放,小爺時間寶貴着呢,要不是你搞個什麼詔令我不得不來,現在我已經在去雲州的路上了!」
在家過了個歡快年,連着過完元宵,這是這幾年來他在家待得最久的時候了。
所以年後把京中事情交代清楚,他就準備啟程去杏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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