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停歇,濕潤的空氣中白茫茫的一層薄薄的水霧,讓這巍峨古樸的皇城建築變得愈淒涼。
江小魚站在雕窗前,看着大殿內部走廊上急匆匆的人,每個人走路都好像恨不得跑一樣,匆忙的氣氛更增焦急。
自身穿着累贅的襦裙,戴着華麗的金釵,望着宮殿上的閃閃明珠,這龐大的王府,似乎無盡的寬大,她一時間望不到邊。
自小就生活在船上,好不容易來到陸地,今個又進了一個王府,人生好似階梯一般,躍過了一層又一層,榮華富貴似乎唾手可得了。
「小娘子,怎生在這?郎君找您呢!」發愣之際,一個小丫鬟跑了過來,是府里特地安排給她的,也算半個師傅,教導她一些規矩。
「哦!」江小魚隨口答應道,直到此時,她好似仍在做夢一般,有些迷糊。
「郎君聽說姑娘來了,可歡喜着哩,連忙派人來尋!」小丫鬟臉蛋圓圓的,還有點嬰兒肥,但身姿已經開始抽條,凹凸有致起來,江小魚跟在後面看着,一時間有些自行慚愧起來。
府里一個小小丫鬟都比自己標緻,俊俏,自己不過是水上的一個小丫頭,哪裏配得上郎君哩!
「姑娘,快點哩!」小丫鬟前面走着,感覺不對勁,回頭一瞧,見到她落了一大步,連忙關心道:
「可是不舒服,要不叫個大夫吧!」
「不用,咱們去見郎君吧!」
搖了搖頭,嘴角帶有一絲苦澀,看着這金碧輝煌的建築,江小魚越發感到自己配不上郎君。
走了也不知多久,直感覺臉上有了一絲暖意,不知何時,太陽已經出來了,暖洋洋的,外面雨後天晴的光,亮得她幾乎睜不開眼,可能是在黯淡封閉的屋子裏呆久了,眼睛還沒有適應。
但,見到郎君的那一刻,身體的冰冷卻突然地漸漸散去……
「小魚,你來了!」李嘉頗為高興地迎了上來,牽着小手,感受着那一層淺淺的繭子,莫名有了些許安全感。
「郎君!」江小魚抬頭望了一眼郎君,然後又害羞的低下頭,身上上衣物的不適應,令她頗為害羞,薄薄的絲綢,披在身上,好似沒穿一般,涼颼颼的。
望着新裝扮的疍民小娘子,凹凸的身材,被絲綢顯露出來,被包裹的胸脯,緊緊的突出,細小的腰肢更顯誘人,眉眼唇間帶着淡淡的光彩,小娘子第一次化妝,卻如此的耀眼。
可惜,齊胸襦裙將長腿掩蓋住,沒能顯露這種魅力。
「小魚今日格外的俊俏哩!」李嘉情不自禁地感慨道。
「哪裏有!」心裏樂滋滋的,小魚扭捏地說着,這才抬眼仔細望去,郎君穿着淺黃色的袍子,腰間別着黑色的腰帶,長髮結起髮髻,俊朗的臉上滿是笑意,眼眸明亮,好似能勾住人魂魄一般。
「來到番禺多日,沒有多少熟人,今日見到小娘子,心裏歡喜得很呢!」
「好久沒見郎君了,奴家,奴家也想着哩……」口中突兀地說出這種話,江小魚將臉埋在胸前,耳垂都紅透了。
自己這是怎的了?作為女子矜持去哪裏,江小魚,郎君一定會看不起你的……
想到這裏,江小魚都不敢抬起頭來,好似要避開這尷尬的場景。
「來,坐在這,給你介紹個人!」李嘉很自然地將手放在細軟的腰間,半抱着嬌羞的女子,來到了亭中,柔聲說道。
「這是府中的管家,以後你就跟着她學着,以後家中的賬簿,可由着你來管哩!」
「人家本事大着呢!」
「姑娘,郎君,奴婢不過是一婢女罷了,哪能教得了姑娘!」三十多歲的婦女連連擺手,臉上卻是一副高興的模樣,顯然被這樣的貴人誇獎,是件很榮耀的事情。
「我,奴家不過是漁家女子,哪能管賬呢!」江小魚忍着嬌羞踮起腳尖,胸脯往郎君胳膊上一貼,噴着熱氣說道:
「我不會呢,怕耽誤了郎君……」
「無事,小魚兒本事大着呢,肯定能學會,等以後為我管家!」感受到胳膊上的滑膩,李嘉越發的歡喜,在其耳邊輕聲道:
「這些人我都不熟悉,只有你,才是我最信任的,只有小魚兒管着家,我心裏才能放心吧哩!」
「嗯!」江小魚心中一甜,狠狠地點了點頭,認真道:
「我一定會幫郎君管好賬簿呢!」
「郎君,府中已經招募了足夠的侍女,都是身世清白的!」
這時,一個清純誘人的小娘子走了過來,穿着紅色的襦裙,身姿婀娜,臉蛋極為漂亮,江小魚也被這種艷麗驚呆了,幾時見過這樣俊俏的小娘子。
「這是月兒小娘子,府中的侍女,以後由她管着!」李嘉介紹道:
「月兒,與這位小娘子配上幾個貼身的丫鬟,護佑她的安全!」
「遵命——」月兒看了一眼這位亭亭玉立的少女,行了一禮,莫非此人就是郎君的夫人嗎?模樣倒是可行,就不知心腸是如何?
「見過夫人——」
同樣,江小魚也瞧着這位宜喜宜嗔的小娘子,那桃花般的美眸,直把人淪陷進去,真是美艷不可方物!
「有禮了!」江小魚瞧了一眼郎君,心中莫名一喜,點頭回了一禮。
「府中就靠你們二人了!」李嘉臉上帶着歡喜,高興道,瞅着兩位姿色各異的少女,極為賞心悅目。
府中的氣氛一片和諧,與之相反,番禺城內的動靜,確是實打實地混亂。
近日裏,興王府突兀地亂了起來,往日裏的那些賊人,潑皮,好似不要命了一般,大肆地做案起來,惹得興王府尹忙得腦袋疼。
整個興王府的衙役都派了出去,但往往只能追上個尾巴,歹人桃之夭夭,不見一絲蹤影。
李郜也不是不知衙役們肯定瞞了自己,但偌大的興王府衙門,只有寥寥數十個衙役,加上白役(相當於沒有編制的警察),也不過數百人,怎地忙的過來?
「府君,京城如此雜亂,恐怕都督不滿啊!」身旁的幕僚也操碎了心,感慨道。
「這有何辦法?孤掌難鳴,整個衙門就沒幾人可信,又能做得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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