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六年,十月末,伴隨着秋稅的入庫,武舉也進行完畢,約三十來人成為武進士,掀起了好大的一陣熱鬧。
武進士與文進士一樣,都挺吃香的,考取人數約莫五百多人,都依仗着一腔熱血,勇力,以為能輕而易舉,結果令他們失望了。
武進士不僅需要考武力,還要考文化,論語,孟子也要背,甚至還有孫子兵法等,當然都是一些粗淺的內容。
隨後這群武進士又進入講武堂進行學習,沒辦法,這群武進士只是紙上談兵,根本就沒帶過兵馬,待學習兩年後,就會入職御營,成為副營指揮使,以老帶新,加快磨練。
他們的前途是不用質疑的,三十歲之前,定然會是個營指揮使,別的不提,在講武堂學習的軍官們,最少也是個都頭,這樣的人脈關係搭建,前途怎麼可能淺了?
而普通的兵卒若是想爬到這樣的高位,沒有十幾年的努力是不可能的,而武進士頂多用兩三年。
「嘖嘖,宋人也富裕的很,府庫里都是錢呢!」
「聽說了沒,去劫掠的,除了揚州? 其餘的地界都賺了大錢? 朝廷也賞賜了許多,買田置宅的到處都是? 我等怎麼沒有這般好事?」
「輪不到咱們? 基本上是江西、江寧府的軍都司配合水師乾的,他們才撈足了好處? 又有戰功……」
「啥時候咱們也能打仗,我還想弄個驍勇校尉噹噹? 一年十石糧食呢? 頂好幾個月的餉錢……」
薛福生原本是江寧府的都頭,今年剛從講武堂畢業,就被分配到了御營,成為一名副營指揮使? 兼任都頭。
御營乃是大唐一等一的軍隊? 餉錢也自然不同,每個月八百錢,與之前的五百錢,多三成,可以說? 這些錢那怕在長沙,也能管一家人溫飽。
作為副營指揮? 他月餉數貫,衣食無憂。
聽聞到那些兵卒們興高采烈地討論前兩個月的戰事? 他耳朵都快起繭子了,御營多年未曾立功了? 除了去年的征倭之戰? 其他七萬人嗷嗷待哺? 打骨子裏期盼着立下功勳。
作為副營指揮,他自然看得清楚,又識字,自然曉得這樣太平的歲月並不能維持太久,所以,他既盼望着戰爭,又有些害怕戰爭。
二十五六的年紀,他還沒有娶妻不給薛家留個後,他死都不甘心。
還有,朝廷前幾年還頒佈詔令,男二十,女十八而未嫁者,還要罰處錢財,他可不想被人抓住空子。
休沐日,他急匆匆往家中趕,長沙城中,他租了一套小別院,就是休沐時住下,經常住在軍營,他已經煩透了。
趁着時間還早,他換了一身常服,向着官媒而去。
所謂的官媒,顧名思義就是官方媒婆,類似於婚姻介紹所,據《周禮·地官·媒氏》記載:「媒氏掌萬民之判(即婚配)」,「凡男女自成名以上,皆書年、月、日、名焉,令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
只要朝廷權力集中,就能掌控戶籍,官媒的聲勢也就愈大,私媒存活空間就少。
作為副營指揮,薛福生帶着身份號牌,來到衙門,這裏有專門負責婚姻的女卒,也就是官媒,她們隸屬於衙門,與地方勾連極深。
正因為其官方背景,薛福生才肯前來,畢竟是衙門的人,知根知底,日後算賬,也能找到人。
他就是想尋個身家清白的女子。
隨着,太平時日到來,衙門也日趨的熱鬧,相近的判官忙不迭的審案,六房胥吏也忙得很,待他尋找官媒時,裏面鬧哄哄的十幾人,泰半都是有背景的。
他倒是想鬧一鬧,待一瞧見裏面有個都督府的文吏也在排隊時,他立馬就安靜了。
等候了半個時辰,他才被迎進,那官媒四十來歲,體格壯碩,見到薛福生的軍牌,立馬就和顏悅色起來:「這位指揮想要尋個什麼樣的親事?」
「無他,家產單薄與否並不重要,我也不稀罕嫁妝,就想尋個會生養的,年歲合適,娘家兄弟多,脾氣較沖的。」
薛福生有些拘束,但卻一五一十地說道。
「喲,會生養的倒是常有,但您尋個脾氣沖的,這倒是稀罕的緊。」
媒婆穿着紅色的綢布,一臉的好奇。
「我常年在軍中,難以顧及家中,媳婦管顧家內外,須得是個強勢的,不能讓人欺負了去,娘家兄弟多,也好扶持,貧窮富庶與我干係不大,某這些年的賞賜,錢餉,若是有了婚姻,就立馬在京中買個宅子……」
聽聞其能在京中買宅子,媒婆瞬間目光一亮,京城居大不易,長沙城的宅院,起碼也得百貫,可見其身家不小,年歲也不太大,官位不小,也不容易戰沒,是個極好的婚配。
隨即,媒婆笑容滿面的奉承着,薛福生搖搖頭,留下三百錢,就直接離去。
這番豪爽,讓媒婆越發的看重起來。
銀錢開道,果然無往不利。
不消半個月,媒婆就與他找個個十八九歲的小寡婦,生養過兩個子女,但都丟給了婆家,如今正在娘家養着,靜候佳人。
若是在南唐時的太平歲月,薛福生定然是不要的,但如今戰事將起,有個能生養的,可算是對着他的眼了。
女子屁股翹,胸脯大,面對他的目光,其甚至還敢對視一眼,走起路來風風火火,極為貼近他的的標準。
「薛指揮,此乃張氏,家中弟兄五六人,其長兄在衙門做事,如今也是良戶,為人做事麻利的很,我三番四次前去,才肯過來見一面!」
媒婆一見薛福生的樣子,就知曉其中意得很,不由得繼續贊道:「瞧她的身段,生養過兩個子女,您若是娶回家,不消一年,就能下個胖小子。」
「嗯!」薛福生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一疊錢票,約莫兩貫,直接與媒婆手中,說道:「有勞您了。」
半個月後,薛福生就成了婚,進入了一番家庭生活。
直到寒冬臘月時,他又才戀戀不捨的出去走動,因為他聽聞,朝廷有意派遣一支御營兵馬去興元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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