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朝,你確定就用這個設計了嗎?考慮到藍色鑽石的成本,也許大賽的評委不會買你的賬。」林萱看着郵箱裏我發給她的郵件,一臉擔憂地說。
「我知道。」
「為什麼一定要用藍色鑽石,你知道雖說是人工鑽石,那也是價值不菲,將來你的設計也不一定能為大眾所接受,消費。」
見我一臉執意,林萱從辦公桌前起身,走到我面前正色說:「如果決賽你輸了,你還是要離開這裏的。」
我點點頭。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林萱說着,走到沙發上坐下,朝我招了招手說:「其實我找你來,主要也不是為了設計大賽的事,我都聽說了,你的廣告片拍攝得很順利,我不擔心。」
「那……」我在沙發上坐下。
「我擔心林越。」林萱面露憂色,重重地嘆息了一聲後說:「林越這一陣子一直很消沉,我想知道,是因為你嗎?」
我搖頭,正要開口,辦公室卻響起了敲門聲,林萱應了一聲,就看到秘書打開了門問林萱:「董事長,您約的客人到了。」
林萱微微皺起眉頭,她對秘書點點頭說:「請他進來。」末了,她又轉過來對我說:「那你先出去吧,我再找你。」
「好。」我應了一聲,便起身往門口走。
一個高大的俊逸的男人出現在門口,我退到一旁,看到他滿臉堆笑地走了進來。
「林萱!」他一進來就直呼林萱的名字。
不過,林萱卻是一臉的震驚,她指着那個男人半天沒說出話來,直到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應了那人一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什麼時候變成了鼎勝財團的執行總裁?」
原來他就是龍姝翊孩子的爸爸啊!
我站在一旁細細端詳這個人的樣貌,粗眉毛,大眼睛,他刀削一樣利落的雙眼皮在眼角處有些微微上揚。挺直的鼻樑,還有看上去略微冷漠的嘴角,他是個耐看的男人。
「我剛回國不久,一直想要來看看你的。」他聲音很有磁性。有着屬於成熟男人才有的沙啞。
「看你的樣子,這些年應該過得不錯吧!」林萱眼角有些濕潤,他們兩個看上去就像是就別多年後重逢的老友。
那個人伸手輕輕碰了林萱的臉,隨性地笑了幾聲說:「你還是這麼感性。」
他動作隨意,有着些許哥哥對妹妹的疼惜。我在心裏禁不住嘆息,我只知龍姝翊比林越長几歲,卻不知她心儀的人比林越的姐姐都年長。
跟林越比,他成熟卻不老,有出色的外表,又事業有成,那個成日不務正業的林越真是不知道要被完敗多少次。
正當我出神地在心底同情着林越時,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的兩個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轉過頭來看着我,「小朝,你怎麼還在這裏啊!」
「哦……我就走。」我欠了欠身。尷尬地轉過身去。
只是我剛走到門口,那個男人卻叫住了我:「你等等!」
我回過頭沖他笑了笑問:「您叫我?」
他點點頭,指着我問林萱:「她就是陸小朝?」
林萱點點頭,不解地看着我和那個男人。
「就是她救了我的妻子和孩子,」那人舔了一下嘴巴,他笑着,眉頭卻微微皺起,不敢置信地語氣說:「她真的很不可思議,她居然幫助了我妻子生下我的第一個女兒。」
「是個女兒啊!」我笑着感嘆,那天慌手慌腳的。老實說我都不知道孩子長什麼樣子,看那孩子滿身是血,立刻就脫下我的外套給她裹着了。
「是啊,你不知道嗎?」他好笑地看着我說。然後說:「她也一直想找機會好好謝謝你,只是她現在身子不好,就耽擱了。」
「不用,沒關係的,都是我應該的,如果我沒莽撞地找到她那裏去。她也不會……」不會自己傷害自己,不顧一切地想把孩子早些生下來。
說白了,我是差點害死了兩條人命。
「龍姝翊,她懷孕了?」林萱問。
她問出口的這一剎那,我全身冰冷。
林萱一直都知道龍姝翊的下落?她知道龍姝翊和這個男人在一起?知道一切,卻瞞着林越?瞞着所有人?
「孩子已經生下來了,我回國也是因為她,茹朗背着我把她帶回來了,他把她藏着,我找了她很久,如果不是陸小朝,恐怕我到現在還盲目地到處找人,我雖然答應過你,不會帶她出現在你面前,但這是個意外。」那個男人說。
我被這一個又一個真相驚得完全不能思考,只是站在原地發愣,心底卻不住地發慌,如果林越知道這些,知道迫使龍姝翊離開的人不是茹朗,而是自己的姐姐,他會怎樣?
那一刻,我覺得林越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最可憐的人。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我恨不能剛剛站在這裏的人不是自己。
「我想,如果你方便把聯繫方式留給我的話……」那男人再次叫住我。
「我想不必了,你幫我轉告龍姝翊,我祝她早日康復。」說完,我看了眼林萱,她的臉色似乎不太好。
霎時間,那個男人剛剛在我心裏拔地而起的良好形象欣然崩坍,我心裏不由地討厭起他和龍姝翊來,說不上來為什麼,但我覺得我應該討厭他們,至少這樣,我才能少心疼林越一點點。
出了辦公室沒多遠,我看到了羅鳴傑,他看到我立刻朝我走了過來。
「你好,我是……」
「我知道,羅鳴傑,章星辰的助理,秦佳宓的朋友。」我打斷他的自我介紹,問他:「你有事找我?」
羅鳴傑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說:「我想找你聊聊。」
我有點驚訝,自我認識這個人以來,幾乎一個招呼都沒有打過,他這會兒卻跳過所有的步驟直接說要跟我聊聊,這不是太唐突?於是我問他:「我們之間,……有什麼可以聊的嗎?」
「關於章星辰和佳宓的事。」他說。
我又是一陣驚詫,原來他不只是助理這麼簡單的身份啊……
我們坐電梯去了公司頂樓的天台,為了讓氣氛不那麼怪異沉重,我還特意寒暄了幾句,問他給章星辰當助理是不是很累,不過他也就倆字打發我:還行。
也就是說,他是想跟我聊秦佳宓的事,而不是他說的,聊章星辰和秦佳宓的事。
換言之,他是為了秦佳宓才找的我。
果不其然,到了天台,他就開門見山地說:「章星辰和秦佳宓要結婚了,我希望你不要再介入到他們之間去。」
我不禁咂舌,這是儼然把我當成了秦佳宓和章星辰之間的第三者啊。
我踱步到欄杆邊上,探着腦袋向下望,這裏離地面很高,給人一種血液逆流的暈眩感。
「章星辰他的心不堅定,為了你他不止一次動搖,佳宓她愛章星辰勝過她自己,這一次的婚禮對他們來說太重要了,我不希望有什麼變故。」羅鳴傑沉聲說。
「你為什麼覺得,我會影響章星辰?我跟他都過去了,上次在醫院你也看到了不是嗎?」我回過身面對羅鳴傑,背靠着欄杆。
「我聽章星辰說,你在幫他找媽媽。」羅鳴傑睨着我,好似我是個不安好心的入侵者,見我雲淡風輕地笑着,他的神情也稍稍緩解,然後說:「而且,章星辰最近在托我調查一些跟你有關的事,關於你和茹朗之間的交易。」
我不禁好笑,看來,章星辰這個助理,工資是白髮了。
「好啊!」過了半晌,在羅鳴傑失去耐性前,我乾脆地回答了他。
羅鳴傑聽到他要的答案,也沒懷疑,轉身就走。
「但是!」我叫住他:「我得麻煩你告訴我一些事。」
羅鳴傑停住腳步,轉過身來看着我,面無表情地問:「什麼事?」
「我想知道,在美國那幾年究竟發生了什麼?章星辰的媽媽為什麼會離開他?」我問。
「你還這麼關心他的事?」他的眼神裏帶着些許威脅的意味。
我立刻搖搖頭:「我只是好奇,我答應你的一定做到。」
羅鳴傑這才放下戒備,朝我走近,他走到欄杆邊上,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說:「其實詳細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章星辰的爸媽很早就離婚了,當初章星辰受傷去美國的治療費是個對她媽媽來說就是個天文數字,據說章星辰的爸爸就是借那個機會逼着他媽媽簽下了協議書,拿回了章星辰的撫養權。」
原來是這樣。
我嘆了口氣,羅鳴傑轉過頭看了我一眼,然後說:「我只知道章星辰的爸爸是當年離婚的過錯方,他失去了章星辰的撫養權,一直也沒在生孩子,為了森瑞能有個繼承人,一些必要的手段也是可以理解的。」
「逼着母親放棄自己的孩子,也是必要手段?一個公司就那麼重要嗎?」我不屑地反問。
「擁有得越多的人,不想放棄的也就越多。」羅鳴傑說:「你真正擁有過什麼?他的愛情?其實你才是個貧瘠的人,所以,你才會這麼輕言放棄,好比你答應我的事。」
我想了想,越發覺得有道理,然後我問羅鳴傑:「那你呢?你和我一樣貧瘠嗎?所以才可以這樣把秦佳宓拱手讓給章星辰。」
羅鳴傑驚異地看了我一眼,卻沒有否認,他站直身子,恢復冷酷的面容說:「我在你看不見的時候,拼命努力過。」
說完,他轉過身面對我,居高臨下地看着我說:「章星辰選擇小宓是對的,一個悲傷的靈魂,只會給人帶來厄運和災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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